第一章 归去来兮
睁开眼，看着熟悉的周围环境。程落还是觉得这一切都很不真实。 已经是穿越来的第三天了，至于是怎样穿越的，程落也很纳闷。 没有车祸，也没有被什么人追杀，更没有掉下悬崖，只是简简单单的睡着了，再睁眼，就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环境里。 “叮叮叮...叮叮叮...” 下意识地关掉枕边的手机闹钟，看着已经熄灭的手机屏幕上，倒映着的是一张年轻充满活力的脸。 这是十四年前的自己，2009年，初中三年级。 一番洗漱之后，程落熟练地打开冰箱，将昨晚剩的饭菜放到已经填好水的电饭锅中，加热。 十五分钟后程落大口吞咽着味道已经不怎么样的饭菜。 今天是上学的日子了，把最后一口饭菜扒进嘴后，也顾不得收拾碗筷。提着重重的书包赶往小区的公共车库。 当然没有车！ 只是担心自行车停在楼下被某些人光顾，所以才不得已选择花些大洋。 凌晨六点钟，程落看到同样穿着校服的几个身影在车库大门前聚集。 “程落哥，程落哥！快来！” 扎堆的人群中，一位胖胖的男生冲着程落招手。 “哥，你看看，这管车库的李大爷又没起床！快来帮忙一起叫醒他。” 程落看着小胖子也是没好气，这男生叫纪晓霖，据说是爸妈希望他刻苦求学，沐浴清晨的甘霖。这也是绝大多数父母统一的期盼。 拍了拍小胖子的肩膀，程落问道：“那咱们几个，老办法？” 说着，便转头看向周围的小伙伴。 话毕，只见小伙伴们一个个点头如捣蒜，更有几个女生已经捂着小嘴，呵呵地笑出了声。 嗯，在这个时候，“呵呵”还只是个形容笑声的词汇。 赶走脑子里的胡思乱想，程落已经熟练地趴在车库旁小房间的窗户上，手高高举起，后又打节拍似的挥了三下。 “大爷，大爷，开门呐！” 这群小伙伴也凑到窗边一起， “大爷，大爷，开门呐！” 如此往复，终于在屋中的叫骂声后，程落与小伙伴们才笑着四散奔逃。 孩子们总会因为一些小事而开心异常，即使要面对未来的茫然，只要看着他们的笑脸，也会心生盎然。 程落喜欢骑车，相对电动或摩托来说，尤其喜好自行车。 自五六岁第一次学会骑车，体验到风从耳侧掠过，就深深地爱上这种被冠以摆脱束缚的自由。 像过往一样，程落骑行在清晨的马路上，身前身后是同样骑着自行车奔往不同学校的学生们。偶尔会有相熟的朋友，打着招呼与程落擦肩而过。 一切都如同往日，太阳缓缓升起，柏油路泛起灿烂的痕迹。 程落忘了这年的五一七天假期是否快乐，他只记得开学的第一天，当他兴冲冲地走进教室，满怀期待的等候前桌位置那个女孩的到来。 是的，青春总是美好的，尤其是十三四岁的年纪，依恋上了同样美好的那个她或他。 只是这份萌发的美好，总被冠以恶名，被拖拽揉扯，直到鲜血淋漓，横亘在年轻的两个少年之间。 她叫林木子，两人相识在初一开学。因为女生自我介绍时说自己小名叫多多，好巧不巧的程落在一旁嘀咕着自己老家的狗也叫这名。 窗外秋叶泛黄，午后的阳光带着些许慵懒。女孩长发过肩，带着点小婴儿肥的俏脸慢慢转过来，看向单手撑着脑袋的程落，只是一双清澈的眸子充斥着恼怒。 女孩扭转身躯，踩着椅子走上课桌。在教室四十多人震惊的目光中，一脚直直地踹在程落的身上。随后在同学和老师的拉扯中狠狠地殴打着自作自受的少年。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陪着程落在校医务室检查了一番的班主任赵志兵得知没什么大事，揉着太阳xue对两位各打五十大板。罚这两个小魔王在教室门口罚站。 也就是那天以后，两人也是不打不相识，开始了对彼此的各种不服气。 少年心性总是好争斗，两人便开始各种比试。从一道数学题，一篇古文到学年成绩，班级排名。 渐渐的，两人成绩越来越好，关系也是在一次次“单方面碾压”中愈发亲密。 没有哪个成年人会不懂得这份感情是什么，更何况沉浸在初中多年的各位老师。只是看着两个孩子越来越优秀，也没有过多打扰，默默欣赏着，怀念着自己曾经的青涩。 年轻的少男少女也在懵懵懂懂中，发现了对彼此的依恋。可少年时期总有不知名的羞涩围绕，没有人先开口，没有人会低头，就像两头张牙舞爪的小老虎。 直到...这一天。 男孩没有等到女孩迈进教室，只有临近午休时，班主任老赵喊他去办公室。 女生的转学在老师们看来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每当上课时看到失魂落魄的那个少年，心中总会有惋惜拂过。 程落也找过，拨打了深埋通讯录的电话，成了空号。 去她的住址等候，邻居说一家人已经去了外地。 问老赵讨要她父母的号码，老赵也只能回报无能为力的安慰。 这一天，女生永远的在男孩的生命中消失了，带走了的，是他深藏的爱慕与期待。 时隔多年的同学会上，才听说她在大洋彼岸学习，工作。只是那时候的两人早已天差地别…… “嘀...嘀嘀...嘀嘀！” 身后汽车的鸣笛声响起，将程落从记忆带回到现实。 过了这个红绿灯，不远处就是校园大门了。而路口左转的方向再几公里，就是林木子的家。 人生的抉择往往在于短短几秒钟的冲动。 耳侧掠过的风，车轮下行过的马路，肆意流落的汗水，是埋藏心底的悔恨莫及，是迢迢前路的不忿，不甘！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当过去无法挽回，那么改变未来吧。 一只名为程落的蝴蝶在此奋力挥舞了双翅，扰乱了属于他和她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