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妖龟
两个月过去。 河滨客栈内，此时的季松已经长发披肩。 拨开头发，季松看向铜镜中的自己。 胡子拉碴，脸上长满了痘。 形象大变，就算是张田也认不出此人是季松。 这是修炼《血涌秘技》的副作用，内分泌严重失调。 脸上爆出一个又一个痘。 全身指甲、毛发的生长速度都异常地快。 照白衣青年的修炼经历来看，这是血涌秘技早期修炼的正常现象。 等身体熟悉那种血液流速之后，就会逐渐恢复正常。 季松现在已经成了一个野人，不过他并不想要改变。 因为，这是他最好的伪装。 炼完一整套阴风双匕，依靠在墙边，喝茶歇息。 头抵在墙上，调动血涌秘技强化听觉，一楼客人的讨论声又传来。 在最近两个月内，妖龟梦中食人的事情发生了十多起。 其中一大半是荒郊野岭之地发生，而另一部分则是在城中发生。 城郊发生诡异事件被城内县民当做小道传说交流，距离较远，缺少畏惧心理。 而发生在周遭时，人们才意识到死亡威胁。 城中的惊恐气氛已经被抬高到了极点。 前天却出现了反转。 有数人目睹了一名黑衣人夜晚在瓦顶作祟，第二日那家住户便爆出有人睡中死亡。 面部惊恐扭曲，全身浸湿汗水，与之前所谓的妖龟食人案如出一辙！ 人群议论纷纷。 原本对于妖龟的恐惧来源自未知，现在知道是有贼人作案，那一层诡异的滤镜被击碎，原来都是人类所为！ 积攒数个月的恐慌情绪开始爆发，有好事者聘请武馆武者，组织民间巡查队，去抓捕作祟歹人。 听到这些消息，季松只是摇头苦笑。 显然他们被情绪爆发冲昏了头脑，大部分人的认知只停留在武学层面，他们还以为妖龟食人死者的惨状是药物所致。 在他们看来，只要是武力能解决的事情，在武馆遍地的武靖并不是难事。 “普通人对诡异的了解还是太少了，躲在暗处的势力接下来会怎么做呢......” 外面征讨贼人的呼声越是高涨，季松的内心就越是紧张。 ...... 深夜，武靖城外，赤水湖。 有三名男子来到湖边，领头的是一位银发少年。 此湖有个未解现象。 每隔两年，必有几日，湖水泛红，鱼虾腾跃湖面，水上还会浮现鱼骨和碎rou。 渔民猜测是水鬼作祟，那几日渔民都不敢捕捞，唯恐被水鬼拉进水里。 这一现象百年前才出现，这湖也因此得名。 渔民不知晓现象本质，每回湖水泛红就祭拜莫须有的湖神以求镇压水鬼。 但对于银发少年而言，赤水湖背后的原因算不得秘密。 “真是我见过最废物的妖诡，隔两年就在湖里捕食一回鱼虾，常年龟息不出。” 银发少年看着脚边的湖水，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一旁的中年男子俯身回应道： “神子，妖诡遵从本源修炼，性格作风也是随顺本源，龟类妖诡大多不好争斗。” 在赤水湖底的一处石窟内，正有一只尖嘴巨龟沉睡。 “武靖县这偏僻地界，也就这一只上得了台面的妖诡，要不是宗内妖诡不易调动，我也懒得指使这种废物...... “李神使，动手吧。最近城里的那些贱民越来越嚣张了，好不容易积攒的恐慌情绪，竟然消散了不少。” 银发神子看了眼被称为李神使的中年男人，后者点头禀承。 李神使脑门上升起一丝rou眼难以察觉的黑烟，朝另外一位浑身赤裸的男子袭去。 “啊！不要啊！神子饶命，神子饶命，我下次一定小心行事，绝对不会再被外人发觉！神子......” 赤裸男子一脸惊恐不断磕头求饶。 不过在被黑烟侵蚀之后，瞬间沉寂下去，眼仁上翻，露出眼白，成为了一具供人驱使的无识躯体。 赤裸男子机械地走入湖内，朝湖底游去。 靠近湖底，强大的水压挤压男子内脏，肝胆破裂，不断渗出血液，可他已经没有任何知觉。 来到妖龟洞窟前。 妖龟处于龟息状态，对周遭仍保留一定知觉，马上就察觉到男子的到来。 陡然，男子rou体炸开，化作一团血雾疯狂钻入妖龟的鼻腔。 一种从未有过的燥怒占据了妖龟的神识，它撞破石窟，窜出水面，发出一声震天吼叫。 ...... 寂静深夜，妖龟的吼声连城内都能听见。 还在睡梦中的季松被吵醒，顿时心荡神摇。 “这是什么吼声！” 季松搞不清状况，索性拿上全身家当，抄起草纸塞到胸口，随时准备逃命。 外头街道上，一扇扇窗户内亮起烛火，小半个县城的都被惊醒。 “发生什么事了？” “这是什么猛兽能发出的吼声！” “是从赤水湖方向传来的！是水鬼出世啊！” “我艹，这一声吼直接给我吓软了！坏我好事！” 吵杂喊叫声、小孩哭泣声、男人争吵声顿时响起。 人心惶惶，都不知所措。 逃跑？危险在哪？往哪跑？ 就连季松一时间也懵逼了。 不稍时，季松听到滚滚浪声。 趴在窗户上往河面一瞧，却是无风起浪，河水涛澜汹涌。 城南出水口又传来精铁崩碎的声音。 大河贯穿县城，在城南城墙下，有铁栏杆立在河内，防止有人从河内偷渡入城。 刚那响声，分明是铁栏杆崩断的震音！ 河滨客栈离城南出水口并不远，季松朝那方向望去，一个庞大黑影浮现在河面上！ 巨大的椭圆壳甲上长着数不清的锐刺，一个尖嘴平额的脑袋从圆壳下伸出！ 单一个龟壳就足有一层多楼高。 “妖龟是真的？！” 季松急了，连门都不走，直接翻身跳出窗户，开始飞奔。 催动血涌秘技，步履飞快，垂直大河朝反方向跑去。 “必须马上离开！” 不知妖龟为何突然现身，已经容不得季松多做猜测。 季松反应很快，许多居民也跑到屋外，街上纷乱如麻。 人群挡住了季松的去路，一身速度释放不开。 施展鸡飞脚身法，跳上人群肩膀、头顶，如一只母鸡般挥动双臂在空中保持平衡，踩在他人身上往远方逃去。 季松动作很快，不过妖龟的速度更快。 在水流中，妖龟得水势助力，顺着河道眨眼间来到河滨客栈边上，附近是人群密集场所。 神通显露，掀起河水滔天巨浪。 季松只感觉头顶一暗，月光都被巨浪所遮挡。 没有任何抵抗能力，人群被卷入浪潮中，季松也在所难免。 这一道浪潮受到妖龟控制，将人群往大河里推。 霎时间，所有人像随波逐流的河鱼，顺着急流冲向河中的妖龟。 妖龟张开大嘴，就待人群入嘴，享受饕餮盛宴！ 一张大嘴足足能一口吞入五个成年男子。 巨浪不断在河两岸升起，卷入一波又一波人群。 所有人都被河中的急流控制住，在河水中被不断冲刷。 其中一部分倒霉蛋，直接被送进妖龟嘴内。 另一部分倒霉蛋，也因冰冷河水和氧气缺失逐渐丧失生机。 季松眼看前面就是妖龟巨口，疯狂扑棱。 在即将送进龟口时，扭动身体堪堪躲过。 然而急流依旧存在，又要将季松卷走！ 情急之下抓住短匕，狠狠插进妖龟脖颈处。 短匕并没有刺进妖龟血rou里，而是卡在鳞片之间，季松免于被急流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