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黑月城
清晨，瑰丽的霞光伴着朝阳缓缓升起，阳光照在海面上，闪耀着异彩的光芒，一只只海鸥在海面上自由自在的飞翔，海水碧波粼粼。 到中午，天就和海连成了一片，看不到边际。太阳正对着海面，发出奇异的光芒，好似仙女下凡来到人间沐浴，把大海变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蓝宝石。 脸色苍白的木泽斜靠着船舷，从船上向港口望去，在海面上高高升起的白色太阳照耀下，不远处的港口还是一副忙碌得热火朝天的样子。 一支隶属于圣庭的舰队正停泊在港内，大概十余艘的样子，三三两两的风帆巡洋舰和补给船在朝雾中一字儿排列在停泊所，周围是成群的小渔船与少数几艘正在卸货的商船。 在黑月湾外，一艘战列舰威风凛凛地向着刚从海里驶来的金色帆船迎去，身穿圣庭军服的士兵整齐地在甲板上排成两列，等待着木泽一行人的到来。 港口内已经等候多时的几辆造型奢华的马车上，白色的遮阳篷已经架起，上面印着一条盘绕着一轮黑色月亮的黑龙，许多侍从模样的人在马车周围来回穿梭着，仔细检查着还有没有什么疏漏。 港口内明镜般的海面上，所有的船只都被勒令不准出港，安静地停泊在原地。 整片港口内，只有几艘小小的巡逻舰载着很少几个穿白军服的水手，在平静的绿色水面上行驶，激起小小的V字形波纹。 而在金色帆船上看了许久的木泽，见船马上就要进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站起身向着船舱里走去，正好遇到了要往司空瑾房间里送早餐的侍从。 “不用你去送了，给我吧，你去忙别的事情吧。” 使唤走了一脸懵逼的侍从后，木泽站在司空瑾房门前，很有礼貌的敲了敲门。 “咚咚咚” “瑾儿，该吃早饭了。” 半晌不见动静，木泽又敲了敲门。 “咚咚咚” 门后还是没有一点反应，只能隐隐约约听到几声轻微的鼾声悠悠的飘了出来。 “司空瑾，你赶紧给我起来！都已经中午了，多大的人了还这样睡，马上就到港口了，你要让全船的人都来等你吗？” 忍无可忍的木泽没好气地喊道。 “知道了知道了，马上就起。” 紧接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像是司空瑾已经起来开始穿衣服了，但是木泽却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似乎还不打算离开。 果然，过了三四秒后，悉悉索索的声音慢慢停了下来，一阵鼾声又慢悠悠的飘了出来。 一脸黑线的木泽砰的一拳砸在门板上，吼道：“你要是再不起床，过会船进港后我们就不等你了！” “嗯嗯嗯嗯嗯嗯……” 意犹未尽的司空瑾一听木泽要把自己一个人留下来，尽管还是很困，但还是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身着正装的木泽和睡眼惺忪的司空瑾沿着搭在船上的金色踏板来到了黑月湾。 看着前方恭敬地迎上前来的披着圣庭银袍的壮汉，木泽刚要打个招呼，却不成想那壮汉并没有理会他，直接转向司空瑾。 “小姐，您这边请。” 木泽张了张嘴，有些尴尬的放下了刚要抬起的手，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也罢，我这么一个外族的人当了圣子，就算我从小就在圣庭长大，估计在其他人眼里也就是个异类罢了。” 自打那天见过秋之后，木泽就一直处于一个非常消极的状态，侍从们就常常能在夜里的甲板上看到木泽一个人孤零零地看着海面。 本来负责船上一切大小事务的绝叔也在被阁主圣临之后就陷入了昏迷，司空瑾又是个眼高手低的大小姐，哪里能帮得上忙，这几天大大小小的繁琐事物压的木泽无比疲惫。 与此同时，木族的消失和自己的出身依旧是个谜。 木泽本想去找秋印证一下脑中的猜想，可是不成想一夜过去，秋便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那个房间中，只在木泽的桌前留下了一颗暗金色的卵形种子。 “这颗种子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木泽用左手捏了捏兜里的种子，右臂忽然感觉到了一阵温暖，他有些讶异地看向司空瑾。 司空瑾旁若无事地抱起木泽落下的手臂，微笑着向那壮汉说道：“好的，我和木圣子之前在外面耽搁了些时间，还是尽快安排座驾吧，现在直接去黑月城主府。” 那银袍壮汉哪还不明白圣庭的大小姐是有些生气了，苦笑着躬身回道：“属下明白了，车马早已备好了，两位殿下这边请。” 木泽有些意外地看着身边忽然强势起来的司空瑾，不着痕迹地抽出手来，低声说道：“瑾儿，多谢了。” 司空瑾头也不回，像是不想让木泽看到她此时的表情，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道：“我只是为了在大庭广众之下保全我们圣庭的颜面罢了，而且……” 司空瑾的声音变得愈发轻细。 “而且是你先伸手的。” 说罢，司空瑾便小跑着坐到了第一辆马车上，拉下了帘子。 “这妮子。”木泽摸了摸微微有些红的鼻头，坐到了另一辆马车上。 出乎意料的是，黑月城远远看着不怎么宏伟，进去后竟显得出奇的大。两辆马车跑了整整一个下午，才在黑月城主府前缓缓停下。 倒是便宜了睡眠不足的木泽，美美的在路上补了一觉，就是可怜了一觉睡到大中午的司空瑾，怎么都睡不着，又因为起的匆忙没有带平日里看的那些闲书，整整一个下午都无聊的在车厢里扣着手指头。 如今终于解放了，司空瑾赶紧蹦下车来，就要伸个大大的懒腰。 结果刚一下车，便看到一身黑袍的黑月城主府的大管事，和木泽互相寒暄着向自己走来，赶紧装出一幅端庄的模样，踮着脚快步迎了过去。 “呦，这不是圣庭的小公主嘛，已经这么大了。” 大管事慈祥的看着有些扭捏的司空瑾，笑道：“记得十几年前我去圣庭的时候，还抱过你呢。” 看着有些羞窘的司空瑾，大管事笑了笑，转身示意二人跟过来。 “呵呵，二位远道而来，想必也有些累了，府内已经为两位备下了薄宴，还请二位移步。” 木泽看着前方缓缓没入黑暗的大管事，目光缓缓上移。 高大漆黑的城主府像是一头隐没在黑暗中的黑色恶龙，张开了血盆大口，一点点地吞没了大管事的背影。 在老者的身影即将完全消失在黑暗中时，他停下了脚步，苍老而嘶哑的声音传来。 “怎么，堂堂圣庭的天之骄子，还怕我这个将死的老骨头吗。” 阴影中，一道锐利的目光扫了过来，完全不似一个半截身子已经入土的耄耋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