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为所爱者最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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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手中黑色的佛珠闪耀光华,直到对方出声,杨勇才感觉到有人出现在了他背后。 握紧佛珠,身形一转,便看见了一个戴着羊脸面具,肩上趴着一只小猫的怪人。 感知到对方不过筑脉小成的修为,他嗤笑一声:“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来人并没有回应他。 一道嗓音中透着优雅的话语从侧方传来:“这位朋友知不知道这里是杨家?” “孙伯”,杨勇叫了一声。 来者满头银发,戴一只单片眼睛,浑身都是黑色的装饰品。 除了杨威,整个杨家已经没有人知道这位杨府管家的真名了。 父亲、自己、还有那个弟弟,都是在对方的照看下长大。 他也是整个杨家唯一能给他一丝温暖,会在他做错事时劝告责备的人。 看着这个将一生都献给了杨家的老人,杨勇话语带上了一丝亲切和敬意: “有什么事吗?” 至于谢淮安,他并不关心。 被称为孙伯的男人躬身行了一礼,黑色的燕尾服处处都透露出‘优雅’二字。 “灵监局的人来了,老爷让我过来照看一下大少爷,保护您的安全”。 杨勇却是面露讥讽:“照看?怕不是害怕我出去给他捣乱吧”。 说着身体往后一倒,坐在了躺椅上。 孙伯走到他的旁边护卫,声音依旧优雅:“大少爷多想了,老爷真的是担心您的安危”。 “或许吧”,杨勇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握着佛珠闭上了双眼。 谢淮安看着他们的互动,没有打扰,他的杀意忍得很艰难。 眼前这个人身上没有魔气,所以尽管他很相信玄龙,但他也不能马上动手。 那会给洛长河带去麻烦,或许他不在意,自己却不能不在乎。 提高注意力,金色天赋发挥作用,谢淮安观察着对方身上的每一寸。 孙伯擦了擦自己的单片眼镜,这才将目光聚集在了眼前这位不速之客的身上。 他没有动手的意思,虽然是同样的三条灵脉者,但他的直觉告诉自己,一动手,就会死。 在他们没有动手之前,对方的身份是不确定的。 除了魔教,没有人敢在宗族里肆意杀人—宗族联盟,并不是一个好听的摆设。 可一旦动手,哪怕对方不是魔教的人也有很大的推脱余地。 谢淮安找出了眼前人身上的十八处破绽。 只要一剑递出,他自信可以让对方有三十种不同的死法。 可他还是没有找出对方能隐藏魔气的关键。 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杨勇紧握的右手上。 看着两人都没有动手的意思,他收敛了自身的气息。 感受着对方的气息消失,杨勇刷的一下就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他已经感知不到对方的修为。 心底忽然就生出一股无端的暴躁,感受着对方身上剩下一缕纯粹的杀意,他有一种立马出手的冲动。 就在他刚要动作的时候,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转过头,看见孙伯对他摇着头:“少爷,别冲动”。 在孙伯冷静的语气下,杨勇的理智占据了上风,他意识到了眼前人的可怕。 如果真的动手杀了对方,自己的修为肯定会暴露。 届时自己恐怕难以逃脱灵监局的追捕。 现在就暴露了魔修的身份,也会断绝自己出赤龙国境的机会。 他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只是不知为何,明明魔功没有运转,自己心底的暴戾却还在逐渐增加。 双方都在等,谢淮安在等刘明石进来,杨勇在等杨威和杨巳回来。 只是情况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一道绿色的天幕覆盖了杨家。 这道光幕落在谢淮安和孙伯身上的时候,直接从他们头顶穿到了脚下。 但落在杨勇头顶上时,一道黑光自其紧握的拳中迸出,辉映四尺,阻挡了绿幕。 见此情况三人皆是色变。 “少爷!” 谢淮安的反应很快,几乎在瞬息之间挥出了蓄势已久的剑气。 可在场反应最快的,却不是他,而是孙伯。 对方没有能力阻挡这一道剑气,可他却足够快,是谢淮安所见筑脉的人中最快的一个。 他挡在了杨勇身前,伸手拨倒了杨勇 所以这一道剑气同时斩下了他的左臂,杨勇的右臂。 双臂掉落,杨勇的手中的佛珠闪着黑光滚落,闪烁了三十下之后熄灭。 鲜血喷涌,最吸引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杨勇身上佛珠熄灭后冲天而起的魔气。 谢淮安有些估计错误,佛珠不仅是对方隐藏魔气的法宝,应当还有压制魔功副作用的能力。 失去了佛珠之后,对方双眼rou眼可见的充满了血丝。 仿佛连手臂断裂的痛苦都没有,口中长出獠牙,下意识的就咬在了孙伯的脖颈上。 他没有反抗。 人死去的时候,会想些什么呢? 孙祥云自己想到的,是一张威严的面容,是那个自己快要饿死的夜晚,是那个小…… 他停止了思考。 自然的变化不再有关于他的呼吸,时间的蚀刻在他身上永远停驻,写到了最后一笔。 该说的,想谈的,未尽的,都随着目光一起黯淡。 杨勇的右臂重新长了出来,假如他现在还是杨勇的话。 其人的魔脉在他失控的那一刻已经是燃烧状态。 刘明石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浑身魔焰燃烧,散发着强大气息的杨勇。 以及周身毫无存在感的羊面具前辈。 地上还有着两支断臂,一具残缺的干尸。 来不及多加思索,拔刀出鞘,一个跳跃就退出了战圈。 他对自己有清楚的认知,这种情况,他上去显然只是给人拖后腿。 谢淮安深吸一口气,破道在手中凝聚。 对方的气势很强大,但算不上威胁,因为他没有理智。 张硕知道不能在战斗中给人喘息的机会,而眼前这个只知道怒吼的怪物不知道。 今夜无月,但有月光现; 此间无光,却有剑光起。 忆流年,忆流年,总叹往事不可移。 事难再回,选择难改,此式为忆流年衍生剑式—不可移。 杨勇的咆哮戛然而止,因为没有胸腔再为其提供动力。 随着一道空间裂隙的出现愈合,他的脑袋滚到了刘明石脚下。 相似的场景,不同的人,同样没有的表现的机会。 刘明石一时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