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两方试探

    安歌刚进门，楼上一道视线就盯上了他，正是那坐镇的老千--何胜。

    何胜在江湖飘荡多年，高不成低不就，当初赌赢柳云，也不是自己的真本事，而是靠吴掌柜给他透露了柳云出千的手法。

    后来吴掌柜让他就在店里坐镇，一是防人出千，二是凭他在赌场混迹多年的经验，看看谁是肥羊，好安排伙计做些手脚。

    何胜刚一看到安歌就知道，能从他身上捞不少油水。

    按理说安歌不应该属于有钱招摇的主，不过安歌在王府生活几年，穿戴用度都跟当初朱奉孟一样，气度自然也不是一般富家公子可比，举手投足间都有王孙贵族的影子。自然被何胜这种草莽高看一眼。

    何胜摆摆手让伙计去叫吴掌柜。

    吴掌柜匆匆赶到，自然知道来了大主顾，一般小鱼小虾何胜是不会打扰他的。

    “何老弟，能入你眼的人可不多，不知道是何人啊？”

    “吴掌柜，这次肯定能赚不少，还按老规矩，三七分成。”

    “那是当然，少不得劳烦何老弟指点。”

    “诺，看见门口那小子了吗？”

    “老弟莫不是拿我消遣，一个十三四岁的毛孩子，能有什么油水，就算富家少爷，最多不过几十两银子。”

    “吴掌柜若是这么想可走了眼，你看那小子穿的是上好的苏州绸缎，上边的金丝雀可是蜀绣工艺，腰间玉带扣应该是宫廷样式，就这几样，怕是已经几百两银子了。”

    “哦？照你这么说，这小子家中定是大富大贵，这是谁家公子，看着眼生。”

    “咱俩何必在这瞎猜，请上楼一问不就知道了。”

    安歌进门打量四周，入目便看到大厅四角各供奉着一尊神像，安歌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略显局促，本打算随便选一桌上前观察，看到一个小厮向自己迎面走来。

    “这位公子，第一次来本店吧。”

    “有什么事吗？”安歌问道。

    “掌柜的想请您楼上一叙。”

    “我不认识你们掌柜，请我做什么。”安歌心中疑惑，自己还没调查他，就被他发现了？

    “您别误会，掌柜的看您脸生，担心您不知道本地玩法规矩，白白浪费了银钱，所以请您上楼，有什么疑问为您解答。”

    “你们掌柜的倒是好心，也罢，我去见见。”安歌正愁没法接近，没想到这姓吴的自己送上门来。

    楼上雅间，那小厮将安歌引到门口就下楼去了。

    “这位公子，我是这家赌坊掌柜，姓吴，您要不嫌弃，叫我吴大哥就行，不知小兄弟贵姓。”

    “吴掌柜，我与你并不相识吧，为何请我来这。”安歌并未答话。

    “小兄弟不要多心，我是看小兄弟面生，不知本地规矩，赌坊里鱼龙混杂，小兄弟被骗了，岂不是坏了我店里的名声。”

    “是这样啊，那我还要多谢掌柜的好意，我姓安，随大哥从京城来到你们仓林县，大哥去替家中谈些生意，我闲来无事出来逛逛。”

    “看小兄弟穿戴富贵，就知道来历不凡，原来是京城人士，这玉带扣可是宫廷样式？”

    安歌这才明白，原来是自己一身贵重穿戴引起了注意，倒算是歪打正着：“哦，掌柜放心，我可不是什么皇亲国戚，只是自小与王府世子熟稔，他送我的。”

    安歌怕让他们以为自己背景太大畏首畏尾，倒不好探查下去。

    吴掌柜和何胜听闻相视一笑，原来就是一个有钱小子，就算有势力也是在京城，倒也不用手软。

    “果然是大家公子，竟然与王府还有交情，安公子可与我这兄弟玩两把，熟悉一下玩法规矩，好下楼去大杀四方啊。”

    “也好，让我看看贵地与京城玩法有何不同。”

    安歌一玩就是两个时辰，也只是堪堪熟悉了玩法，何胜根本不用出千，也赚了足足七十两银子。

    看到天色已晚，便要告辞，谁知吴掌柜将安歌输得银两尽数返还，还说今日只是让他熟悉玩法，输赢自当作罢。

    安歌明白，这是俩人知道自己这个月都会呆在仓林县，盯上自己了。

    赌局中两方互相探话，吴掌柜想要放长线，钓大鱼，多从安歌身上赚着钱，此举正中安歌下怀，口中推辞不可，最后勉为其难收下，并扬言交了吴掌柜这个朋友，定会时常来玩。

    走出赌坊，安歌绕了远路，确定没人跟随，这才回到了客栈，看到祁截风已经回到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