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回 各自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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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尚且还能自控,拿着不肖子赵修远留下的一封信,不省得是要去寻孔家算账好,还是要去寻林家商量事情好。 朱氏倒是倚在门边哭得稀里哗啦:“修文定然是被赵修远给哄去的……他年纪轻轻,见的世面不多,像一张白纸,三言两语的便叫人家哄了去!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连把菜刀都拿不稳,连鸡都没杀过,如何杀敌!呜呜呜……我的命好苦啊……” 陆婆子领着王婆子要关门,见状无可奈何地劝道:“三太太,劳烦让让,老奴们要关门了。” 朱氏偏不:“修文一天没回来,我就一天在这里哭!” 无衣面无表情的走过来:“三太太,我家郎君也去了。” 且还留下一桩没有解决的婚事,太太头疼极了。再加上朱氏一直哭唧唧的,指桑骂槐的,越发让人头疼。 朱氏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我儿一日不回来,我就一日在这里哭。” 朱氏没哭多久。 赵锦云回娘家来了,并且要见赵锦衣。 朱氏又跳起来:“有甚可见的?都分家了!赵修远还将你哥哥个拐走了!去那劳什子青州参军!” 与往日不同,赵锦云只撩了一下眼皮,语气淡淡:“男子汉大丈夫,为国尽忠有何不可?横竖哥哥念书,也无甚天分。” 朱氏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眨眨眼,看着女儿有些过分苗条的身影进了二房的院子。 赵锦衣正在宽慰阿娘:“哥哥这去青州,说不定是好事……” 吴氏拧眉:“他就罢了,可这林姑娘对他……唉!阿娘只怕耽误了林姑娘啊!”她是过来人,能看得出林姑娘对自家那不成器的儿子是情深意切。怕只怕林姑娘执意要等儿子。若是等了几年儿子回来了,倒是皆大欢喜,但战场上刀枪无情……吴氏自己都不敢想下去。 无衣进来道:“姑娘,三姑奶奶来了,要与姑娘单独说话。” 初夏朝阳在树木间投下星星点点的光斑。 赵锦云穿着鹅黄的夏衫,就站在栏杆处,望着轻轻摇晃的树木。 赵锦衣第一眼瞧见赵锦云,便觉得她似是又清瘦了不少。 她没有说话,只轻轻一同站在旁边。 赵锦云轻轻一笑:“我们赵家花园里的景致,还是好的。” “那当然,是我亲手设计的。”赵锦衣并不自谦。 赵锦云默了一默:“今日我回来,并没有告诉他。” 他,自然是指石三郎。 “想不到我眼如此瞎,竟然看上了这么一个人。”赵锦云喃喃道。 赵锦衣没有说话。 “后来我又被送去春光阁两回。”赵锦云忽地轻笑一声,“侍奉的那人,我看不清面目。但昨晚,我借着窗外的烛光,终是努力地看清了那人的面容。” 她从袖中取出一幅小小的画轴来。 “你也省得,我什么技艺都是普通,但你素来聪慧,定能瞧得出来此人是谁。” 赵锦云将画轴递给赵锦衣。 没等赵锦衣展开,她便道:“听说赵家分家了。以后,我们许是不会再见面了。” 她说着,却是又兀自袅袅离去。 赵锦云离去不久,陆婆子便回来报,二房与三房之间相通的大门已经关上了。 赵锦衣展开画轴,柳眉不禁一拧。赵锦云说她丹青技艺普通,是太抬举她自己了罢。这画上画的,竟是什么呀!模模糊糊的一团,除了能看得出是一个男人的轮廓外,便只能勉强辨出眼睛与鼻子。 尽管已经分家了,但赵锦衣想随着阿娘一道到林家去,又被胡管事的人拦下了:“四姑娘,莫要为难老奴。” 吴氏拍拍她的手:“林家素来和善,决不会为难阿娘的。” 赵锦衣只得眼睁睁看着阿娘登车离去。 她恹恹的要回房,门房刘叔低低的唤了她一声:“四姑娘,长春今早回来过一趟,给您留了信。” 一个叠得小小的方胜传到了梅染的衣袖中。 原来长春此前便回来过了,没分家前,门房刘叔算是二房的人,得过赵锦衣照拂,远远的瞧见长春,便使劲儿地朝长春使眼神。 幸得长春机灵,当即领会了刘叔的意思,没敢进门,后来才偷偷的给刘叔塞了一個方胜,让刘叔交给四姑娘。 赵锦衣回到房中才敢将方胜拆开,上头寥寥数语“姑娘莫忧,小的自投奔姑爷去。” 赵锦衣眉头一挑。长春倒是机灵,可大伯父始终没回来,也不省得军械贪墨案办得可还顺利…… 大jiejie那厢,亦不省得如何了,与那申平乐有没有和离,小囡可还是留在大jiejie身边…… 赵锦衣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只得又将赵锦云交给她的画像拿出来,继续细细揣摩着。为了能尽快认出画中人,赵锦衣将画像给梅染与鸦儿看了。 梅染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姑娘,这定然是三姑奶奶胡乱画的,敷衍您的罢。” 鸦儿细细端详着,眉头紧紧蹙着,好半响后才幽幽道:“若是让奴婢来画,也决然比三姑奶奶画得好。” 赵锦衣默默的收回画像。连鸦儿如此正经的人都如此说,赵锦云这幅画,的确难以辨认。 赵锦云还当真,是戏耍自己不成? 幸而在傍晚的时候,终于有好消息传来:大jiejie赵锦绣回赵家大房了!囡囡也跟着回来了! 赵锦绣回得娘家,听闻赵家已然分家,吃了一惊。她想要让下人去请赵锦衣过来相聚一番,黄氏逗弄着囡囡,不冷不热道:“你那四meimei被老爷子禁足了,近来都不得出门。再说了,去瞧她作甚,赶紧打扮打扮,待会你姨母携你表兄来探望我们。” 赵锦绣道:“不过是姨母与表兄来,用作什么打扮?倒是四meimei,对我与囡囡帮助甚多,她不能出门,我便带囡囡去看她。” “我的儿!”黄氏将囡囡交到周mama手上,拉着赵锦绣坐下,“你表兄新丧,你这和离回来,与你表兄,恰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以后你进了姨母家的门,阿娘便不再担忧了。” 赵锦绣略有些吃惊地看着她娘。她没听错罢,她才从外面回来,阿娘便要将她许给表兄了? 黄氏却掏出手帕,一边拭泪一边道:“你在外面不省得,那赵锦衣的郎婿是个狼心狗肺的,竟然告发你阿爹贪墨军械案,这不伱阿爹被带了去,两日了还没有回来。阿娘原就指望不上赵家人,如今赵家又分了家,阿娘只能指望你表兄了!他今日托人传话来,说勉勉强强在朝中还有些关系……我的儿,难不成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你阿爹就这般仕途尽毁,我们赵家大房一撅不振吗?” 赵锦绣愣愣地听着。 说实话,她这辈子,就没享受过她阿爹做官带来的好处。 她才三岁,阿爹就被外放到江州去,三年一次的回京述职,也不过是匆匆回来,又匆匆离去。可他犯的错,却一再叫儿女们替他受着。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