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医院
下到十四楼，推开厚重的楼梯门，久未保养的大门发出嗄吱嗄吱的声音，很是刺耳。 楼层内还是异常安静，一眼望去，就像潜伏的怪兽，张大着嘴择人而食，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味道。 叶世奇鼓起勇气，径直朝胖子的办公室走去，门虚掩着，透过不大的缝隙，隐隐约约看见一个身影躺在地上。 舔舔干燥的嘴唇，他的心跳得像擂鼓一般，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模糊了双眼。 用力猛地一推，办公室的门呯地撞在墙上，发出颤抖的声音，躺在地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走近一看，胖子仰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染红了白衬衫，慢慢在地板上凝固！ 叶世奇顾不得害怕，蹲下去探了探胖子的鼻息，发现他早已停止了呼吸！ 无边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他，呆呆蹲了半晌，费劲的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准备拨打报警电话。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踝，躺在地上死去的胖子剧烈的咳嗽着，嘴里鲜血四溅，竭尽全力对着他嘶吼：“去太山，想活命，就快去太山，去，改变自己命运！” 叶世奇被吓得跳了起来，一脚踢开胖子的手，大叫着夺门而逃！ 刚出门口，一只大手牢牢地掐住他的脖子，重重地把他推在门上，力量之大，让叶世奇瞬间就感觉到自己要窒息而亡。 眼前的人却是楼上的十字架小伙，他脸上已经没有了礼貌温和的笑容，冰冷冷的非常可怕！ 叶世奇渐渐失去意识，十字架小伙从他身上搜走耳机，随后重重地将他摔在地上。 叶世奇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彻底昏迷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叶世奇睁开眼，打量了半天，发现这是一间单人病房，墙上挂着一台液晶电视，旁边有单人卫生间，门紧闭着，听动静有人在里面。 他的头上支架吊了三瓶药水，两瓶己经打空了，第三瓶也所剩无己，左手扎着针，右手却被一个手铐铐在病床上！ 舒了口气，他放松下来，这种情况很明显，警察把他送到医院控制起来了。在华国，人民警察给人带来的安全感是无以伦比的。 卫生间门被打开，一名身着警服的中年人走了出来，身形偏瘦，左眉处有明显的一道伤疤，把浓黑的眉毛分成两段。 眼睛细长，眼神却很逼人。叶世奇不由地垂下眼，收回打量的眼神，心中忐忑。 警察走过来，按下床头的呼叫器，然后一声不响地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很快，一名医生带着护士推门进来，简单的做了一下检查，拔了针，朝警察点了点头，迅速的离开了病房。 警察站在床边，自我介绍道理：“我姓徐，是XX区刑警队的，会你可以称呼我徐警官，现在简单的向你了解一点情况！” “徐警官，何经理还活着吗？”叶世奇迫不及待的问。 徐警官摇了摇头：“救护人员到达的时候，人己经死亡了，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他是贷款公司的，去年我在他手上贷了一笔钱，其实我们并不熟，只是知道他姓何！”叶世奇有气无力的说！ 徐警官继续问：“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这些基本情况我们大致也了解，想问的是，何经理有没有对你有过激的催款行为？” “基本上没有吧！”叶世奇嗫嚅道。 徐警官望了他一眼：“那现在请你把事情经过诉说一遍，这些内容都会录音，请你如实讲诉。” 叶世奇只能结结巴巴的把过程回忆了一遍，但隐瞒了和何经理的约定，意外保险这一块，确实不好告诉警察。 徐警官又反复地多次询问了各种细节，沉默了片刻，然后出了病房打电话去了。 叶世奇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思考着发生的一切，何经理临死前的诡异表现，还有十字架小伙，分明有杀死他的冲动，最后关头却松了手，这一切都十分的诡异！ 这时候门开了，打完电话的徐警官大步走到床前，严肃的说：“经过核实，十九楼发生了一起坠楼事件，两位女孩死亡，栏杆又砸中地面的一对母子，两人都当场死亡。” 叶世奇汗流浃背，闭着嘴不知道能够说什么？ 徐警官继续说：“这件事是否与你有关？栏杆是不是你做了手脚？” 叶世奇急道：“怎么可能，你们去查监控，十四楼没监控，十九楼可是有监控的！” 徐警官眼神锐利起来：“你怎么知道十四楼没有监控，根据你的描述，你是第一次来桂贸大厦？” “我！我…”叶世奇张口结舌，果然是刑警，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应付的。 徐警官也不再逼问：“你的描述中有太多不合情理的地方，鉴于你有谋杀何经理的重大嫌疑，现在正式拘捕你。跟我回警局，接受审讯。”说完解开病床上手铐，把他两只手铐在一起。 叶世奇无奈，只得低头走出病房，下了楼，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正停在门口等着，周围的人投来诧异的眼神，好在现在的人都比较冷漠，并没有围上来看热闹的意思。 叶世奇快步上了车，戴着手铐，众目睽睽之下，虽然没有熟人，但心里感觉非常的不自在。 司机是一位年轻的警察，转头瞄了叶世奇两眼，看向徐警官，叫了一声：“徐队，出院手续都己办好！” 徐警官坐在叶世奇旁边，点了点头。 警车缓缓启动，警灯闪烁，由于不是上下班高峰期，不到半小时，就己经驶入了XX公安局大门。 下了车，徐警官带着叶世奇进了一处接待室，一名短发女警迎了上来：“徐队！” 徐警官示意叶世奇坐了下来，向着女警说：“小枫，批捕文件下来了吗？审讯室安排在几号房间？” 女警迟疑的道：“批捕文件局长没签字，让你回来马上去找他。” 徐警官楞了楞：“你先给他办手续，我去去就来。”说完匆匆的走了！ 女警找来一张表格，递给叶世奇一支笔，冷声道：“自己填表，老实一点！” 叶世奇抬手示意手铐。 女警瞪圆了大眼睛：“别耍花样，戴手铐就填不了表吗？快点！” 叶世奇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老老实实地填表，才填到一半，门被大力地推开了！徐警官大步走上来，打开他的手铐，把桌上表格揉成一团，“嗖”地丢进垃圾桶。 “你可以走了！”徐警官冷冷道，断眉都快挤在一起了。 叶世奇一头雾水，其实他心里并不害怕接受审讯，也希望借助警察的力量，把事情查一个水落石出。 可警局这种做法也太不可思议了，先不说他是不是重大嫌疑人，就是很多现场细节，警方也没有详细询问，还有至少得给想杀我的十字架小伙做一个画像吧！ 张了张口，看着徐警官的臭脸，叶世奇又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性格始然，使得他总是无法强硬地违背他人的意愿！ 走出接待室，他惊喜的看到阿华和另外两个小保安。 阿华高兴地上前：“走，没事了，回家。” 叶世奇百感交集，经历了这么多，有什么比看见熟悉的朋友更让人高兴。 阿华他们也是开车来的，一辆银色宝马，叶世奇暗暗吃惊，虽然平时双方关系比较要好，但由于所处环境的不同，实际上他并不有多了解阿华的生活。如果这个车真是阿华自己的，可真的是人不可貌相了。 上了车，阿华和叶世奇一起坐在后排，两人都默不作声，气氛略有些尴尬。 “你们怎么会在警局？”叶世奇终于忍不住问。 “我们老板叫我来接你的。”阿华笑道：“不然你怎么出得来！” “老板！”叶世奇想了半天，完全没有印象，阿华他们的保安性质应该是社区聘请的那种，没听说还有老板。 “你们老板为什么帮我，这可不是小事？死了好几个人了！” “这些事我们早都知道了，也不算什么大事，举手之劳而已！”阿华轻松的说道。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今天有人差点杀了我！”叶世奇沮丧的说。 阿华笑了，拍着他的肩：“兄弟，记住了，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敢杀掉你，也没有任何人有能力杀掉你，除非你自己想死！” 顿了顿，又严肃的加了一句：“甚至你自己想死，也是不可能的！有些人，不明白而己！” 叶世奇内心恐惧万分：“阿华，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华摇摇头：“我是你兄弟，你放心，有人异想天开把你拖进一个局，相信我，这件事马上就会过去，你也很快会过上正常的生活，别胡思乱想，只是一个意外！” “有辆车在跟踪我们！”坐在副驾的保安突然出声。 “怎么可能，”阿华脸色有点奇怪，喃喃道：“停车，我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 宝马缓缓的停在路边，小保安说：“中间车道后面第六辆红色的长城。” 叶世奇睁大眼睛望去，那样长城己经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减速犹豫一下，直接就朝他们靠了过来！ 叶世奇心呯呯直跳，感觉会有一场血淋淋的大战，电影里的场面一下子就浮现在眼前。 长城在宝马边上停了下来，黑色的玻璃缓缓下降！ “徐警官，是你！”叶世奇忍不住叫了起来。 徐警官面无表情点点头，递过来一张名片：“有危险就打我电话，或者现在你可以选择信任我，跟我一起走。” 叶世奇接过名片，旁边的阿华突然笑了：“不会有什么危险，他有他自己的生活，你太多管闲事了！” 徐警官摇摇头，看着阿华：“世事难料，天意难测！” 阿华大笑：“天命不可违，我倒要见识一下他们怎么逆天行事？” 徐警官不再多说，深深的看了叶世奇几眼，启动车汇入了长长的车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