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火锅
深夜，皇城乾清宫内，燃着蜡烛。 弘治皇帝坐在御案前，俯身处理着案头的奏折。 这时候，司礼监太监萧敬缓缓上前，开口道：“陛下，东宫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太子殿下现在还未回去。” 弘治皇帝皱了皱眉，太子朱厚照是他的独子，因而有些担忧的问道：“怎么回事？太子去哪了？” 萧敬不敢隐瞒，如实回答道：“据说是筹措了不少银子，出宫买酒去了。” “买酒？”弘治皇帝一听顿时勃然大怒，“小小年纪竟然还学会了饮酒，真是不思进取。” 说着，弘治皇帝放下了朱笔，拍案而起道：“去哪买酒了？宫里不是有酒吗？” 萧敬侍候了弘治皇帝多年，一见陛下生气，忙诚惶诚恐的道：“据说是去了聚贤楼，去买白酒去了。” 弘治皇帝冷哼了一声，刚要接着骂，却又一愣，“白酒？那是什么酒？” 萧敬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只是听说那白酒价格昂贵，一斤售价就要一百八十两。” 此话一出，就连弘治皇帝也震惊了，“这么贵？能卖的出去吗？” 萧敬也是一脸苦笑，“奴婢之前也是以为卖不出去，可是派人打听了之后才知道，那白酒可是供不应求啊！” 弘治皇帝闻言感觉更加震惊了，思索了良久也还是不解其中的道理。 “罢了，等那逆子回来，叫他来见朕。”说完，他又提起了朱笔，继续埋头批改奏折。 ………… 与此同时，赵府后院。 赵行吩咐下人在空地上支起了一口带格子的铁锅，然后又将厨房里的各种食材一一拿了出来。 朱厚照原本正端着酒杯小口的抿着白酒，一见到这场面，不禁好奇的凑了过去，问道：“这是干嘛啊？” 赵行笑着说：“既然要饮酒，怎么能没有佳肴相伴呢，因此草民特意给殿下准备了火锅。” “火锅？”朱厚照还是一脸懵逼，不解的问：“何为火锅啊？” “就是将这锅中的水煮沸，用以烫煮食材，待食材熟透，再蘸着酱料享用。”赵行认真解释了一番。 可他这话说完，朱厚照却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那不就是古董羹嘛，本宫吃过。” 赵行却是笑而不语，所谓古董羹，其实也就是古代的火锅，这东西的历史也算悠久，因而并不稀奇。 只不过这古董羹的汤底，却并没有后世的那般丰富，比如辣椒和番茄，这两种作物虽是在明朝就传入了中原，但很长一段时间内却并没有被当做食材。 而赵行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辣椒和番茄成功推广出去，因此，他提前制作了两种火锅锅底，其一就是辣椒，其二则是番茄。想来这两种锅底，应该能符合大多数人的口味吧！ 赵行心里如此想着，然后将两种锅底分别倒入了铁锅的格子内，开始加热煮沸。 很快，随着火焰的不不断燃烧，锅中的汤终于沸腾了起来，升起了阵阵白气。 不远处，朱厚照本还在饮酒，突然他的小鼻子一动，闻到了从未有过的香气。 “呀？这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香啊？”朱厚照边说，边朝着火锅方向而来。 却见赵行用筷子夹了一片羊rou，然后放入辣椒锅中开始涮了起来，仅仅几个呼吸之后，那羊rou便已经熟透了，散发出了浓郁的rou香。 赵行嗅了嗅，然后一口塞进了嘴里，开始细细咀嚼起来。 见状，朱厚照的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顿时感觉手中的白酒不香了。 他眨了眨小眼睛，好奇的问道：“什么味道？好吃吗？” 赵行边咀嚼边说：“香的很啊！殿下不如也尝尝。” 朱厚照于是不再犹豫，抓起筷子也学着赵行的模样，涮了一片羊rou。待羊rou被煮熟，朱厚照忙是急不可耐的送到了嘴边，一口咬了上去。 然而下一刻，他就不禁惊叫了起来，“呀！好辣呀！” 话音落下，朱厚照的一张小脸顿时红了一片，眼泪和鼻涕也不住的流淌了下来。 赵行见了忍不住笑道：“此锅底是由辣椒所制，因而辣度极高。殿下若是吃不惯，可以尝尝旁边的番茄锅。” 朱厚照被辣得吐了吐舌头，不屑的哼了一声，“休要小瞧了本宫，这辣椒锅你吃得，本宫也就吃得。” 说完，他还赌气的在辣椒锅里涮一片羊rou，又塞入了嘴里。 就如此，朱厚照一连吃了十几片羊rou之后，似乎是适应了这种辣度，竟然感觉还有些舒畅。 于是他更加激动了起来，“哼，这辣椒锅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本宫觉得这辣度还不够！” 赵行的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抽，没搭理这货，自顾自的在番茄锅里涮羊rou。毕竟这个时代可没有肛肠科医院，辣椒自然也就不能多吃。 话说两人正热火朝天的吃着火锅，却在这时，刘瑾带着一帮小官宦从外面回来了。 朱厚照望着刘瑾，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刘瑾低着头恭敬的道：“回殿下，顺天府已经答应，明日便将赵得志释放回来。” 闻言，赵行心里默默松了口气，如此说来，自己的老爹应该没事了。 “那赔偿的事呢？”朱厚照又问。 刘瑾的脸上露出了些许为难之色，磕磕巴巴的道：“赔偿……赔偿……” “怎么了？顺天府不肯赔偿吗？”朱厚照一脸气愤的问。 刘瑾苦笑着摇了摇头，“非是不肯，而是赔不起啊！” 话说到这份上，朱厚照也不禁愣住了，堂堂顺天府，管理着京城地区，竟然连一家酒楼都赔不起？ 不过他转念一想，又忽然明白了，那聚贤楼的白酒可是一斤就要一百八十两银子。此番砸楼，若是按照市价赔偿，少说也要上千两。 这就有些尴尬了呀！ 想了想，朱厚照便看向了认真吃rou的赵行，问道：“顺天府赔不起，怎么办啊？” 赵行心中冷笑，赔不起就对了，他就是要让那些针对他们赵家的人付出代价。尽管心中如此想，但他脸上却挤出笑容道：“殿下，自古欠债还钱就是天经地义啊！” 朱厚照点了点头，嘴里吐出了三个字，“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