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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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一升在后院挖坑,一个很深很深的坑,边上有一个装满的大黑色垃圾袋。 他挖的如此认真,以致于下雨了都没察觉,直到雨水沿着脸颊流下让他误以为流泪时他才知道。 他停下来,拄着铲子看看坑的大小,足够埋下一个人。 “好像挖多了。”他喃喃自语。 这时手机响起,吴一升接起来,是表妹刘桑哈打来的。 吴一升问:“谈好了吗?” 刘桑哈说:“谈好了。” “同父异母?” “同父异母。” “那就好。” 吴一升挂掉电话,一回头,儿子站在雨中看着他,嘴唇冻得直哆嗦。 吴一升皱了下眉,责怪道:“下雨呢。不怕淋出病?快回去。” 儿子说:“有人找你。” “谁?” “林渐。” “他找我做什么?” “他叫你准备好你应该给他的东西。” 吴一升站了一会儿,说知道了,拔出铲子,把它扔到墙边,拍了拍手,就往屋里走。 吴豪升叫住他,指着坑问:“爸,你挖坑做什么?” 吴一升顿了一下,说是清理一下垃圾,对了,把那袋垃圾扔了。 吴一升指指坑边的黑色垃圾袋,吴豪升又问要不要顺便把坑填平。吴一升说不用。 吴豪升看着老爸走进屋里,过了一会儿,老爸出现在二楼书房的窗户边,把窗户关了。 吴豪升呆了很久,细雨蒙蒙霏霏淅淅沥沥,却像下刀子般,滴透了他的心。 他被手机声吸引,看到老爸在后院挖坑,然后听到了那句“同父异母”的问话,那一刻起,他原本还存在着可能是误解或是幻听的希望完全破灭。 爸会怎么做? 爸应该给哥的东西是什么? 我夹在中间又该做什么? 小楚肯定知道些什么。 还有…… 这个坑是做什么用的? 吴豪升盯着那个深坑,耳边尽是雨水咬住青草的声音,坑里被雨硬嚼出一股甜腻的腐烂味。 …… 吴一升回到书房,看到被雨水打湿的书桌,很不开心。 他明明记得出去时关上了窗户,是谁把窗户开了? 关上窗户后,他坐回椅子上,椅脚嘎吱响,就像他身体里的骨节,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倒不是因为前段时间的烦心事,纯粹只是一个男人上了年纪后自然而然的反应。 不管坐到哪里,身体一旦折叠起来,就会自觉地唉一声,好像大脑联合身体里所有过度长时间使用的部件发出的牢sao和抱怨。 他的气还没叹完,眼睛就瞪得老大。 书房的门一点点地移动,准备合上。 吴一升后脑的头发都惊得竖起,他用余光确认窗户,窗户关上了,一点风都没有。 那到底是—— 反常识的现象还没转化成相应的惊叫,一个穿风衣的男子拿着刀从门后闪了出来,轻轻关上了书房的门,然后把弄着闪闪发亮的刀子接近了他。 他冷静下来。 好歹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物,这种情况无非是为了求财,难道是为了求子? 他拿出手机,点开微信,“你扫我,我扫你?” 乌哩哩低头看自己手里的刀,差点以为自己出门时拿错,拿了把无限子弹喷蓝火的加特林,确认无误,只不过是一把普通的水果刀后,他又重新进入工作状态。 “交出你出轨的照片。”乌哩哩用最凶恶、最残忍的语气说。 是的,经过上次林渐的历练,他改变策略了。 他复盘了上次潜入林渐家后的整个质询过程,之所以拖了那么久,才确定林渐没跟小浅出轨,就因为自己第一句话问错了。 “你跟小浅什么关系?” 这句话放在平时八卦、寒暄都没问题,可用来问一个可能的嫌疑对象就太弱了,力度不够。 他要想出一击中的问题。 而刚刚说的那句话就是他苦思冥想一天的结果。 那句话的效果非常好。 刚说完,吴一升脸上就出现了羞愧、恼怒、无奈、悔恨、大彻大悟等多重表情。 只要一个人还要脸,那么当面揭穿他不道德的事实就是一个沉重打击和有效手段。 吴一升真的悟了。 原来云姨真的有人了。 难怪上次叫她拖一下地,她就翻脸不认人。 看这样子,可能还正式结婚了。否则不会把他和云姨的关系说成出轨。 吴一升心灰如死,这段时间积累的烦恼和身体上的不快一下子爆发出来,罢了,罢了,人生种种,如浮云般,飘来飘去,哪有什么永恒,哪有什么爱情,哪有什么出轨。 只不过自己爱的人恰好是别人老婆而已。 “你等着,我拿给你。”吴一升转身走到书柜前翻找起来。 乌哩哩很激动,自己历经坎坷,选定的职业,终于完美契合了自己的天赋,展现出非同一般的效果。 这回潜入,他连绳子都准备好了,准备万一好好问话问不出来,就拿绳子绑了逼问,没想到,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当事人羞愧到主动认错。 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乌哩哩早有准备,收刀,开窗,跳了出去。 他是侦探,不是杀手。刀只是质询的工具,而不是最终的目的。 至于吴一升会不会大声求救,或者逃出去,他不担心。因为他相信吴一升之前那万念俱灰的眼神。 啊——嗯——哼! 可是他过于相信自己,从二楼跳下,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大事。可这回偏偏出了错。 他抱着右脚闷声倒下,凭着良好的职业素养硬生生咬下差点出口的呐喊:“谁特么把铲子扔墙边!” 他脱下鞋,揪了袜子,趁黑一个个摸过来,还好还好,五根脚趾一根不多一根不少,就是脚底板一道大口子,沾水贼疼。 雷声渐响,从天边推来,闪电在夜幕的边缘灼灼划闪,细丝的雨在风中漂游聚成一束束,豆大的雨点打在他脸上。 乌哩哩靠墙坐着,仰头看着二楼的灯光,生出绝望之感。 脚伤了,怎么回去呢? …… 黄小楚端着海鲜锅送到吴一升书房,“爸,尝尝我亲手点的外卖海鲜锅,最近很火的一家餐厅。” 吴一升:“谢谢。不过小楚啊——” “嗯?” “下回你想吃夜宵给自己点一份就行了,不用拉上我。” 黄小楚吐舌头,被公公说中自己的小心思,脸红之余,只好厚脸皮啦,那么多rou可不是白吃的。 “爸,你先尝尝,我亲手点的。” 黄小楚反复强调,转身就跑。 不是因为羞愧,而是自己那一份海鲜锅还在楼下客厅,而且很危险。 黄小楚的判断没有错,当她跑下楼时,林渐那个表弟就十分专注地盯着海鲜锅看。 那种眼神她很熟悉,她曾无数次在镜子里看过。 “这是rou?” 林渐表弟指着锅中的rou片问黄小楚。 黄小楚点头。 “这是虾?” 林渐表弟又指。 黄小楚又点头。 “不是剩的?” “不是。外卖员刚刚冒雨趁热送来的。我还叫他下雨天骑车小心点。他说他送外卖三个月,早已练到人车合一,耳边全是逮虾户的境界。” 林渐表弟长出一口气,继续盯着海鲜锅不说话。 那表情差点让黄小楚心疼地要把海鲜锅分给表弟一半。 不过还好胃及时接管了大脑的控制,让黄小楚铁了心肠把锅端走。 林渐表弟长着脖子,一直嗅着味,直到黄小楚端进了屋。 林渐站在边上,一直很后悔,后悔把这货叫成自家表弟。 你这是来报恩的,还是来蹭锅吃的? 林渐跟皂化说:“你还是找个地方好好躺着吧。”,然后自己上书房找吴一升去了。 照皂化的说法,“三大恨”对应着可以让他成仙的“三大药”。吴一升这里的三大药之一就是当初在婚礼现场发现的白鲸骨头。 两条小白鲸本是林渐老爸放在海洋大世界里,准备成年后放归海洋的,结果被吴一升拿来做声呐实验,造成内出血死掉。 皂化说这两条白鲸产自异地,天具灵性,是上等的药根。一定要拿回来。 从林渐的角度,这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东西,被吴一升耍手段占有。 他要当面向吴一升要回来。 林渐进了书房,吴一升背对着他,站在书柜前。 听到脚步声,吴一升没有回头,说:“给你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你自己拿吧。” 林渐一愣,看桌上除了海鲜锅,还有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 天啊。现在的三大恨都这么主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