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在下白小也，字也之
白小也慢慢坐下，猛然间想到了什么。 摘下脖子上的一块玉坠，莹白温润，上刻两个篆字---“也之”。 “或许这是原主留下的，唯一有价值的东西。”白小也握住玉坠，慢慢回忆。 这是自己的字，还挺好听的，看来原主曾经是个读书人，至少是书香门第。 看这材质，是够得上羊脂级的籽料。 贱民哪里用得起这种东西。 “看来自己身世还不简单，好像有点东西啊。” 白小也突然有些期待了。 正思索的出神，忽而听到隔壁有人哼哼唧唧地呻吟。 白小也起身走到另一间门口，隐约看见里边躺着一个人，背着身子斜倚着。 正是方才挨打的那个小厮，名字叫石头。 走过去，问道：“石头兄弟，敷过药了吗？” 石头慢慢转过身，看见过来的是白小也，挣扎着要起身，不料牵动棒伤，一时疼的龇牙咧嘴。 “你别动了，我正好过来看看你。”白小也忙道。 “白大哥，今天多亏了你。”石头带着哭腔，趴在床上要给白小也磕头。 “别这样，你我兄弟，当得互相帮衬，快躺下吧。” 白小也有些动容，鼻子微酸。 “怎么，没叫郎中过来看看？” “我们这种苦人家的，皮糙rou厚，不用找郎中。”石头咧开嘴。 “再说，请郎中不得花费好些铜子。” 这小子看模样也就是十四五岁，因为常年体力劳动，身材矮小结实。 记忆中是个实诚孩子，与自己关系也不错。 白小也叹口气，十四五岁，本该是逃学、打游戏、刷网文，与女同学眉来眼去，与老师斗智斗勇的年纪。 而在这个世界。 特么因为滑倒摔条鱼，都要被活活打死..... “安心养伤，后厨的活计你先不用管了，我去跟大师傅说。”白小也安抚石头。 “既然你当我是大哥，我来找人给你治伤。” 听白小也这么说，石头眼泪立马下来了，哭道：“白大哥....我....” 冲他点点头，来到后厨。 白小也说石头伤的不轻，嘱托大师傅着人请郎中，诊费就从自己的赏钱里扣除。 “哪能让你破费。”大师傅不依，“这个我来....” 正说话间，掌柜过来了，满脸红光。 兴奋地说道：“大伙听好了，郡主有重赏，后厨小厮每人两钱银子，案头伙计五钱，灶头师傅一两，主灶二两，大师傅三两。” 听完每个人都面露喜色。 要知道，大安朝劳动力的工钱极低，三十年厨房经验的大师傅，不过才月银二两。 而这，已然是南康厨界的扛把子。 掌柜又转过来，将白小也拉到一旁无人处。 笑眯眯低声说：“郡主可是赏你十两，着实看重你，真是重金啊！” 白小也看他哈喇子都快掉地上了，心中升起一阵恶寒.... “也多亏了老子在郡主面前为你美言。”掌柜手里握着一锭大银，颇为不舍地摩挲几下。 “把你夸得跟一朵花似得，你小子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老子。” 白小也将银子接过来，笑笑说道：“多谢掌柜大人。” “说正事，王总管让你即刻到王府去。”掌柜见白小也不上路，便岔开话题，“怕你摸不着门道，我带你过去吧。” 辞别众人，两人穿过几道街肆，来到宁王府门前。 庄严雄阔的两扇红漆大门外，立着两头凶猛的石狮子。 白小也不禁想起那句名著里的话，你们东府，除了门口那两个石头狮子是干净的，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 这宁王府，又当如何呢？ “待会见了人，你知道怎么做吧？”掌柜突然停下脚，对白小也说。 看见白小也迷惑的眼神，摇摇头接着说：“真是不上路，投石问路懂吗？就是见了管事的，要用这个开路。” 说着摸出几颗碎银子，摊在手上，白小也一下就明白了。 “你好好学着，说真的，这是为你投资。” “你小子有本事，说不定哪天被郡主看上，真就一飞冲天了，要记得老叔我。” 这就成老叔了，看着掌柜做出真诚的模样，白小也哭笑不得。 往门口一站，一个中年门子走出来，掌柜笑着跟他说了两句话。 接着两人手快速一搭，门子面露喜色，掌柜回头招呼白小也进去。 又经过几条长廊，几道院门。 果然见了管事模样的，掌柜就跟人搭搭手。 最后到一座小院门口，掌柜敲敲门。 出来一个小厮，掌柜问，王总管在吗？ 看来这王府大总管还是颇有地位的，竟然可以住个独院。 两人进门，见到了堂屋里端坐着的王总管，依然满脸严肃。 掌柜赶忙上前行礼，接着摸出一锭二两的银子，递过去。 为了投资自己，看来掌柜还真是下了血本。 白小也突然对这人有点另眼相看了，不能低估古代人的生存智慧啊！ 看来自己要学的还有很多。 王总管终于露出一点笑意，对小厮摆摆手：“带他们到李管事那里吧。” 自始至终没有和白小也说一句话。 李管事是宁王府厨房的总管事，意料之中是个胖子。 大约四十岁左右年纪，面白无须，一笑，眼睛就不好寻见了。 当然是在跟掌柜搭过手之后。 打量了白小也一番，笑眯眯对掌柜说道：“既然是郡主钦点的人才，那我自然会照拂一二。” “但现在这厨房里，也没有多合适的位置，听说你能说会道，那就先看几天，哪里缺人了，就过去帮帮手。” 得，绕了一圈，还是厨房，还是小厮。 说完唤来个小厮，带白小也到宿处去。 辞别掌柜，白小也便跟上去了。 先去领了一套衣服，接着来到王府小厮的宿处，自然比酒楼有档次多了。 竟是四人间，让白小也多少有些意外。 进了门，看到一个精壮汉子坐在床边。 “呦，来新人了。”汉子斜眼看着白小也。 “哪里人啊？多大了？” “叫什么名字？” 见白小也没理他，脑袋一歪。 说道：“说你呢，懂不懂规....” “李大哥，这是李总管吩咐的，说是郡主安排过来的人。”带白小也过来的小厮开口了。 汉子硬生生把最后一个字，咽了回去。 送自己来的小厮转身走了，两人相顾无言。 片刻后，白小也决定打破尴尬。 都是出来混的，小厮何苦为难小厮！ 谁料还没开口，李大哥先说话了：“那个....兄弟，怎么称呼啊？” “大哥怎么称呼？”白小也笑着反问他。 李大哥明显愣了..... 这不明知故问吗，几个意思？？ 硬生生憋出一句：“李四。” 白小也拱拱手：“在下白小也，字也之。” 李大哥再次愣了..... 许久没回过神来，索性躺下了。 寻思：“哪里不对啊？” 想了半天。 “他娘的！怎么还有字？” “不就是一个小厮吗！” ...... 一连几日，白小也都没什么事做。 经过李四大哥的传播，厨房也没人敢随便支使他。 白小也一直在思考，如何摆脱小厮的命运，却始终没有好方法。 直到两日后，李管事再次叫住他，安排了一趟活计。 机会终于来啦。 但白小也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的惊险刺激，也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