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初窥异世界
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马克思 …… 盖亚假说认为,地球上的生命体与非生命体组成了一个可互相作用的复杂系统。 简而言之,地球或许本就是一个生命体。 “那人类呢?” 人类不过是地球生命系统下的某类组织或细胞吧,被制造出来的目的也相对简单,就是参与到某项生命活动中的一环去,为整个地球生命系统的内平衡起到促进作用。 “人类的作用……呵呵,或许一如微生物那般卑微,仅仅为了地球生命体分解某些不必要的有机物罢了!” 因此,人定胜天的想法变得有些可笑。 自古以来,有无数先贤尝试去诠释生命的本质,但无论是利用唯心的辩证角度,还是从唯物的辨证角度,到头来,都终究跳不出主客二分的二元论。 可谁又能想得到,生命的本质或许不会去区分界定主与客,你与我! 主客合一,你我合一,方为大道! 把脑洞再开大一点,若整个宇宙系统是人,其下的银河系可视为器官,而银河系下的太阳系则可归为组织,太阳系下的地球则可认为是细胞,至于人类社会……比作个线粒体差不多了。 因此,一叶障目要不得,企图把人类升华成苍生之主更是要不得。 言归正传,天元大陆,一个旦生于远古,生生不息繁衍了数兆年的存在。 那它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生命系统,我们不得而知。 但,无论是大于人类系统,还是小于人类系统,都不影响它稳定有序的运行着。 对于天元大陆这名头的由来,并没有确切的官方说辞,因为真相或早已被掩埋进历史的长河中,滚滚而逝了! 民间倒有那么几个有趣的说辞源远流长! 一是,芸芸众生觉得这方世界天圆地方,九州十八国横纵交错,星罗棋布,而“天元”一词有万界千域轴心之义,颇为得意,故曰“天元大陆”! 二是,那些王侯将相所极力宣导的,“天元大陆”乃其祖辈传承所有,是其无数先辈奋勇杀敌,浴血奋战,以鲜血浇筑而成的无上伟业,故有“臣愿明主严天元之尊”,实为帝王基业之义! 这第二种说法摆明了,王侯将相是真有种的,由不得你等愚民不信! 唯独第三种说辞深受命剑师信赖,他们认为一切皆是上天的旨意,天元二字乃此间世界的真名也。 …… 中天新纪二〇〇年,元宗即位,这位正值盛年,雄心勃勃的中天域君主启动了重振中天雄风,开拓无上疆域的计划。 他举世纳贤:“凡大能者,皆为良瑞,乃中天之幸!” 不出世人所料,这位欲成无上伟业的君王,为了揽尽天下贤人为己所用,将对外开放中天域的国之重器——天元十圣塔之镜塔。 一时之间,有大批奇人异士闻讯而至,隐世宗门纷纷现世,无数贤能响应号召! 这当中有一虎仙,名曰胭脂,中天域命榜三十二——胭脂虎,一身化形无上境的实力可堪一方霸主。 是岁,胭脂虎仙被元宗秘密派往遥远荒僻的奥荒古地,寻找一处名为桃源之门的神秘所在! …… 且说那头,牛顿科学教有史以来最倒霉最玄乎的信徒——路明,于梦境大幻灭后苏醒的第九个年头,当然,以结绳记事的准确算法来说,今天是他被囚禁在无名山谷的第九年十一个月零九天,合计3600天,真当是度日如年! 自打苏醒的第一天,他便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自己的手、脚、躯干甚至脑袋全然不见踪影了。 “卧槽!” 即使素质如他那般的大学生也找不到一个比这更生动更形象的词语来描述自己当下的悲惨境遇。 “我成了个球!!” 准确来说,他是成了一个散发着淡金色光辉的团子,精力无比充沛,疲惫从未侵扰,饥渴难耐也烟消云散,于是乎,吃喝拉撒等扰人的问题迎刃冰解! “妙呀!” 这值得庆幸? 难道不是大恐怖吗!? 只看路明化身的光团杵在原地一会儿笑的一会儿哭的,完全搞不清楚几个意思。 这样的人生还有思考的必要? 怕是没有了,因为疯化中! 浑浑噩噩的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是无解的。 “我是穿了?” 路明开始自我麻痹。 “呼~呼~” “难道穿得姿势不对?” 发散思维是必不可少的,同时人类也是最擅长自我欺骗的生物。 “呼~呼~” “还是说穿的角度过于刁钻?” 用力过猛,过犹不及的道理,路明也是懂的。 “呼~呼~” “这风吹得……好烦人!” 放眼这处无名山谷,却也是好不灿烂,桃花树拥拥簇簇,娇嫩的花骨朵儿爬满枝头,香风一带,粉色的蝴蝶雨漫天飞舞! 说实在的,真有一番落花人独立的寂寞感。 伫立良久,哦不,是浮空悬立良久,路明适才叹息了一句:“是武陵人乱入桃花源的故事?” 四下依旧无人作答。 路明仍不打算认命:“沿着山谷的崖壁走,计四十九个日出日落,一日约走一百二十公里,换算下来,我这些天共计走了五千八百八十八公里,距离也不算短了,为何一个原住民都没遇到呢?” “难道我这一辈子要蹲穿这桃花监狱,注定孤独终老?” 念此,路明愈发的沮丧和心酸。 “……这个桃源的周遭全是怪石嶙峋的陡峭悬崖,我这没胳膊没腿的,爬是应该爬不出去的!” 路明好不容易又撑过一个慌乱期,镇静下来,开始另谋出路来。 “也不知这山谷有没有秘密通道来着?” 他转念又想,“张无忌掉下悬崖都能因祸得福,没道理轮到我这里,就要被关一辈子,枯死谷中呀……不行,我决不能坐以待毙!” 精神鼓励法果然有效! “……这桃源虽说是处绝地,周遭被奇峭无比的悬崖围绕,暂时也没有发现什么通往谷外的密道……唯一幸运的是,凭我无欲无求的状态,活着根本没有任何压力!” 路明眼里几近熄灭的光再次亮回了一点点。 “……可进入眼前那暗流涌动的桃花瘴也是不成,里头除了一株株长相相似的桃花树,根本就没有可以用于路引的标识物,再加上粉红瘴气的干扰,兜兜转转数次,依旧是从最先进去的地方出来……难不成,这就是小说里最喜欢显摆的桃花阵!可生门……死门……之类的阵眼我一窍不通……若是误闯了死门,吾命又休矣?(古人著有《奇门遁甲》,三奇即乙、丙、丁,八门有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乃最高层次的预测学,在此化用成迷宫学,老祖宗勿怪。)哎,还是老老实实在这待着先吧……” 瞬时,路明心间无数念头闹腾,但最终都没有付诸实践,最主要还是怕死。 “……我……我二十一世纪,五星红旗下,曾接受过正统科学教育的三好青年……鬼神之说要不得……罪过……罪过……那……那请问,这是时空科学实验还是……还是说脑科学实验?……都不对,我还年纪轻轻,正值身强体壮的,断不可能……那应该是时空虫洞?……可梦境……晦气……楚门世界的设定?……是哪位科研大佬的恶趣味?…………或者说我压根就还在做梦?……正在发神经也说不定!?……呃……极有可能!” 此情此景,路明突然好希望有个能唠嗑的人,毕竟一个人在幽闭的环境中呆久了,心理保不住会有大毛病。 “牛顿爵爷,求您保佑您忠实的信徒吧!” 路明愈发得虔诚,他渴望爵爷能帮他扶扶那大厦将倾的世界观。 “……主呀,求您救救我这只迷途的羔羊吧!” 见牛顿爵爷迟迟不肯现身,路明偷偷尝试呼唤父神的宽恕,哪怕是给他来个当头一棒,把最最最糟糕的答案甩出来,以惩戒他无知的罪过,让他能痛痛快快的完结余生,也好过浑浑噩噩的苟着,可惜真主压根不搭理他这个伪信徒! 时间若是存在,那必将是最残酷的刑具! 任何有生命的个体若是被一脚踹到杳无人烟,光阴不换,如真似幻的山谷里,独自待上个七八年,不被折磨成疯子,也会因为内分泌絮乱而精神萎靡。 所以,路明确实是幸运的,至今头脑还能保持清醒。 “难道传说的孟婆汤并非是指具体的汤药,而是通过时光的伟力,研磨碎所有的记忆片段,然后再……可这也太恶毒,太没人性了吧!!” 路明又生一念,心弦紧绷。 “……以我目前这幅鬼状态,不愁吃喝拉撒,也没有病痛折磨,能自由活动,还能浮游于空,不死不灭,这得被研磨多久才能通向往生极乐呀?” 一个无比深奥的问题。 “唉……” 空谷没得回响,只有路明的自怨自艾。 于是,一画风清奇的镜头映入眼帘。 画面的主要构造成分有以下三点。 一是,最远处巍峨屹立的五座山峰,呈正五角形连环封锁。 二是,延绵十数万里的桃花林海,近身处有漫天飞舞的粉色花瓣以及花里胡哨的彩大蝶,噢,对了,还有波涛翻滚,无处不在的氤氲瘴气。 三是,“黯然销魂的我!” “难道说……我此生就交待在这了?” 呐喊是没有用的,“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诚不欺我!” 逃跑也没啥用,“君不见高山万仞连苍旻,天长地久成埃尘。” “……mama给我来一首《波西米亚狂想曲》可好!” 路明聊以自·慰,只能寻个好角度,静静地望着桃林花海日复一日的卖力演出,氤氲的瘴气一会儿变作三五娇羞出浴的少女,摄人心魄;又一会儿,有化作三五成群奔腾驰骋的马,汹涌澎湃;再一会儿,腾云驾雾的五爪神龙都给整出来了,“这龙有些肥美!”,更让路明感到无语的是,它居然还给幻化出一头粉嫩的虎妞,婀娜多姿,眼波流转,顾盼生辉,“额,这虎美人有毒!” 有了路明这吃瓜群众的存在,它们的表演得愈发的卖力。 闲得慌,他这外来客把变幻的种类给数了数。 “嗨,居然有七十二组变化,难道是悟空在调皮?” …… 不能听命于自己者,便要受命于他人。 中天域与奥古荒地的交界处。 一座被诗人誉为“直刺蓝天的长矛“的巨峰——断霞峰兀自矗立,其峰之高,彩霞不敢与之匹敌;其峰之壮,巨龙不敢与之争比,以寻常人的脚程穷其一生也无法将其攀越征服,更别提一览断霞峰的背面! 也正是依托于断霞峰这道雄伟奇谲的天然屏障,中天域的北面从未受过异族入侵的威胁,元宗也得以向南面的梵天域发动长达数十年的全面战争,这种进可攻退可守的绝佳地缘政治极大程度上滋长了帝王的野心。 断霞峰的阳面,也就是中天域的落霞坡一带常年有雨水滋润,孕育出了一遮天蔽日的原始丛林。 丛林深处古木参天,枝繁叶茂,郁郁葱葱,诡秘无声,宛如铸有一座座直指苍穹的绿色铁塔。 林木之间的缝隙道是繁衍有缠绕类藤蔓,是树在缠蔓,还是蔓再缠树,已然分不清楚了,因为这场亘古不变的生命争夺战从未停息过。 独自行走于此类密林之中,当真需要极大的勇气和胆魄,毕竟一个不注意,随时都有可能命丧黄泉,见血封喉的毒物就不说了,那神出鬼没的大凶之物总得要解决肚子问题吧。 所以,人烟罕至,可为禁地。 如果将整个天元大陆最危险的禁地统计排名的话,那眼前的这片远古森林至少可以排到前一百以内! “嗡嗡~” 异响徒生,只见一处长满娇艳兰科植被和褐色苔藓的湍急溪流之上,高约两丈的空间突然剧烈的抖动了起来,仿佛有人于平静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般,涟漪荡荡。 “咔嚓~” 随着一道好似鸡蛋壳破裂的声响发出,波动的奇点猛然一滞,犹如冻结了一般。 “是扇窗?” 思索间,有一双冒着金光的巨手自奇点处破空而出,往左右用力一撑,便见有一扇镶嵌着金边的窗户凭空翻开,一只绣有古朴金纹的白色长靴率先探了出来。 “滚!”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道爆喝迎头落下。 “窸窸窣窣~” 诡秘的丛林瞬间变得风声鹤唳。 “呼~” 一阵飞沙走石过后,七名神秘武者悬空当立,气势骇人! “化形无上境!” 窥得此讯,虎视眈眈的凶物们纷纷调头离去,不敢多做留恋。 危机暂时解除,适才有机会逐一打量。 七名神秘武者皆是身材魁梧的存在,衣着雪色金边流云袍,低眉信手,脑袋藏在肥大的衣帽内,只留出一模糊的脸部轮廓,看不清真容,只是那胸前绣着的闪耀花纹和镶嵌有黑金边的流云披风尤为惹眼。 领头的神秘武者四下打量一番,疑声问道:“我们到了?” 他的身高尤为出挑,目测两丈有余(三国时期,十尺一丈,一尺合今24.2公分,如吕布身高九尺,约207CM),四肢也明显较同行之人要修长许多,而且是那种暗含爆发力极具美感的修长,宛如一名绝世剑客,不动则已,一但出剑,协调运作的四肢便能将恐怖的爆发力瞬间聚集至剑尖处,用以粉碎任何敌人。 而他身旁的那六名武者也同样令人心生古怪! 抬眼扫去,只见他们的站位颇有讲究,分别以领头武者为中心,两两相互对称,彼此间又隐隐保有相同的距离,就这般奇怪的伫立在溪流之上。 “是正六边形站位?还是圆形站位?亦或是某种阵法站位?搞不懂!” (圆形与正六边形是一对神奇的存在,割圆术?) 再观,这六名武者白袍裹身,密不透风,可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诡异气质,依旧给人一种神眉鬼道之感。 “这六人怎会恍如一人?” 少焉,六名武者朝各自的方位警惕的扫寻一遍,在确认没有威胁后,微微颔首歉意道:“大人,德布罗意空间晶石内储存的剑气几近见底,恐不足以支撑我们贯穿整座断霞山脉,所以我们不得不于此迫降!” 闻言,领头人眉头微微一皱,鼻息一凝,内心似在计较着什么! “走!” “咻……咻……” 七名神秘武者不约而同纵跃起身形,沿着无名溪流的上游急速掠去,一溜烟便隐没了身影。 “兹兹~” 而那扇散发着淡淡空间之力的窗户则像是失去了能量的支撑,转眼间便坍塌殆尽,随风而逝。 …… 镜头一转,断霞峰的主峰之上。 唯白云孤飞,于陡峭险绝的岩壁上投下极其炫目的云影。 神秘七人组再临。 只见其中六人稳稳踏到云影之上,呈正六边形百开,双臂侧展,掌心朝外,两两呼应。 一种古老而神奇的阵法落下。 “吾有九遁,风遁开~!” 喃喃之声起,诡异的旋风生,云霞退避,白袍猎猎作响! “天门在那里!” 施法六人同声共气。 “嗯!” 领头人视线微移,果然于不远处的悬崖峭壁上看到有一只活灵活现的风龙卧旋。 “咻~” 他亦不废话,脚尖轻点,一个纵身闪跃,蒲扇般的大手先行探了出去,“给我现!”暴喝声落,掌心处便有银光四溅,剑意横生。 “唧” 崖壁上的青龙似感不妙,也不犯傻,当即便欲遁走。 “砰!” 可惜,晚了。 银光煸辣条,死于非命! “轰隆隆……” 山摇地动,地龙翻身。 “嘤嘤~” 动静浩大,免不得惊起一片飞禽走兽的抱头鼠窜。 “轰隆隆……” 幸亏动荡所持续的时间并不算长,只数息的光景,原本严丝合缝的山壁便硬生生裂出了一道黑黝黝的甬道,不窄不宽,正好容一人通过,甚是诡异! “进!” 领头人自当身先士卒,头也不回的钻了进去。 “嗯!” 身后的六人不作迟疑,微微拉低帽檐,脚尖轻点,破风而行,也一并扎进这狭长的通道中,隐没了身影。 恰逢此时,远空抛洒出无数璀璨霞光,以断霞岭层峦叠嶂的巨峰为界,阳面沐浴在霞光万丈的光辉中,将整个天地尽数染成绯红色,好不壮丽。 霞光似有灵,试图将自己也投入到那幽深狭长的隧道之中,与神秘人一道并肩征战霞之阴面。 “杀呀!” 可惜,正当霞光准备大举进攻之时,天公不作美,巍峨的山体突然又抖动了起来,强行开辟的甬道竟开始合而拢之,夹得霞光猝不及防,无法突进半分! “可恶!” 此路不通,霞光只得忍痛退回,另做计较:“不若待他们回归之时,我再伺机攻入,如此也好!” 意念通达,霞光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