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致命抉择
刚来到城堡大门口，白龙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血腥味？ 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白龙从破洞口冲了进去。 【注意你的身体，不要跑。】 小龙的声音再次出现，不过它已经清楚白龙的我行我素，对白龙会听劝这事没有一点期待。 果然白龙没有丝毫停顿的意思，哪怕四肢的骨骼都发出脆响，他依然跛着足一蹦一跳地向气味的源头奔去。 “等等我，哈姆！” 白蛇这个没腿的想跟上白龙这个四条腿的的确吃力，好在白龙现在有伤在身，速度也提不到多快，白蛇才能一直紧跟在白龙身后。 是她？ 白龙忍着身上的痛楚，跑到楼梯间那个虚弱的躯体身边。 如此熟悉的味道，白龙不会搞错，这个濒死的女孩就是之前自己所见的少女。 只是她现在的模样也太惨了些，不仅浑身是伤，就连原本白皙的脸蛋也变得乌青。 若不是气味和心里的直觉，白龙都有点认不出来。 “巴哈...姆特......” 少女艰难的抬头看向自己，并将她的左手伸了过来。 这只纤细娇小的手掌上满是血污和伤口。 白龙想到这只手前面还曾温柔地擦拭过自己的鳞片，他的心头不免沉痛，至于女孩之前禁锢自己的事情他已经将之抛到脑后。 意识到少女似乎是想抓住自己，白龙本要将自己的手伸过去，突然记起自己的“手”已经变成了利爪。 所以白龙犹豫了一会儿，改将整个前肢伸过去，让女孩握住。 而少女在握住自己的前肢后，就好像放下了什么执念一般，闭上了失神的双眼陷入了沉睡。 【这个人类的血...怎么...】 小龙在白龙的脑海里疑惑的低语着，它那银白的幻影突然出现在这个奄奄一息的黑发少女身边。 “怎么了小龙？我是不会吃她的。” 白龙特地补充了一句，他可清楚自己这具身体对于女孩的血rou有多大的渴望，小龙作为这副身躯的原主，定然对着现在这个昏迷的女孩垂涎三尺。 【唉，我知道。】 小龙叹了口气，它的确从女孩身上感受到了极为美味的气味，但在白龙的影响下，小龙也本非不能克制住自己的兽类本性。 此时它对女孩的好奇大于食欲。 【她好像不是普通人类，她的血脉里有种很古老的力量，但为什么我不知道。】 能够让龙族光嗅一嗅就能感受到如此美味的，无一不是蕴含大量纯净灵气的生物。 纯净灵气不同于被斑驳的元素划分的一般灵气，是为天地间唯一不存在任何元素属性的能量物。 纯净灵气一般很难被捕获，但少数生灵天生就可以吸引纯净灵气汇聚。 纯净灵气本身就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修炼能量，由于纯净灵气本身没有元素分别，所以极易吸收，汲取纯净灵气的修行往往可以事半功倍。 而拥有这种被纯净灵气环绕的体质的人，被称之为“御灵者”，极为罕见。 但是这些所谓的幸运儿们往往本身也是一个个行走的储灵罐，要是被更高层次的强者盯上，很可能会变成一味补品或者用于......其他更糟糕的用途。 当然小龙在意的也不是这个，毕竟根据它所继承的先祖记忆，有个同族长老甚至专门捕食御灵者，到了对灵rou上瘾甚至疯魔的地步。 在那位龙族长老临终时，哪怕它已饿了数月，仍对龙族后辈们送到其嘴边的普通rou食毫无胃口，就连它回归龙墓时也对灵rou念念不忘，以至于这种感觉被刻印在给后辈们血脉中。 所以在记忆里，小龙是知道灵rou的滋味的。 然而小龙无法用自己先祖们的记忆去解释这个人类女孩身上的奇特血脉，它总感觉这女孩的血脉里有某个同类的气息，只是非常微弱，弱到让小龙也没法确定自己的判断。 白龙看小龙在这女孩身上研究了半天，也不知道它有没有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就发问道： “小龙，这个女孩的状态究竟是怎样？” 【这个人类，要死了。】 小龙非常认真的说了句没用的屁话。就算白龙没有一点医学知识，也知道这个女孩的生命岌岌可危。 这个女孩身上最重的恐怕还不是那些伤口，而是让她脸色乌青的毒素。 但眼下有可能救下这女孩的也只有拥有龙族知识的小龙了，于是白龙耐着性子继续问道： “有救她的办法吗？” 【有的。】 小龙的确想到了个办法，只是...... 【但是很冒险，一般人类很少能撑得住，何况是她这个样子。】 “那我现在什么都不做她会怎样？” 【会死，绝对的。】 “呃？！那就没得选了呗！赌一把！” 既然如此，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人命关天。 不管多冒险的方式，他都要试一试。 【好，那现在你让那条白色长虫咬你一口。】 “哈？什么？” 小龙的话让白龙一愣，他是想救这女孩，可为什么自己得挨咬？而且还得是那条白蛇？ 【别犹豫了，这个人类女孩已经活不过三分钟了。】 小龙显然不打算解释，直接摆出一副你爱做不做的态度。 “啧！雪玲！你过来！” 既然现在也没办法了，白龙也只能听小龙的指挥。 这具身体究竟算是他们共享，真出了什么事，小龙也也要遭殃，所以白龙倒也不是很担心小龙会坑骗自己。 “好、好的，哈姆，你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白蛇雪玲正盯着地上的女孩，目光有些出神，听到白龙急切的呼唤声才缓过神来。 “咬我一口，快！” 白龙一边说着一边将右臂伸到白蛇面前，并用左爪抓落了几片龙鳞。 “呃？这......” 难道这条龙是在考验我吗？ 白蛇有点摸不清头脑。 【123、122、121……】 “别的你别管，咬就对了。” 白龙的声音越发急切，小龙正在他的眼前开始倒数，而这显然就是那个女孩所剩下的时间。 “好。” 白蛇意识到白龙是认真的，就也听言行动。 就算没了鳞片的保护，白龙的皮rou依然十分坚韧，白蛇也是猛力一咬才将毒牙刺入其中，然后往里面注入毒液。 “吼！” 被咬的白龙因痛楚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低吼，吓得白蛇立刻松了口。 【不行，得再让这家伙咬一口。】 小龙见状便摇了摇头，而它展现给白龙的数字已经下降到了两位数。 “可恶！” “你再来，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白龙将龙臂再次伸到白蛇面前，白蛇犹豫一会儿后再次往上面咬去。 “记住，要往里面多注入些毒液。” 这次白龙忍住了疼痛，但是主动让一条蛇咬自己这样疯狂的事，他还是很难控制住心头的颤动。 【差不多了。】 小龙看了一眼自己的那虚幻的龙爪，其实它和白龙一样在体会着这种痛苦。 “可以了，松口吧！” 白龙听着小龙的指挥，让白蛇松口。 “好的，哈姆。” 白蛇立刻松口，并自觉的退到一边。 【你现在等待一会儿，一直看着伤口，等你伤口外的血变红后，就把那里的血给这女孩喝下。】 “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白龙听话的一直看着自己前肢上那个发黑的血洞，当然也不忘向小龙发问。 意识到白龙不问出个所以然肯定不会罢休，所以小龙就解释道： 【我们龙族有着很强的毒素抗性，再猛烈的毒素进入我们的身体，都会很快被分解到无害，而在毒素被分解的这段时间里，我们的血就是这种毒最好的解毒剂。】 “那你怎么确定这女孩身上中的是和我同一种毒？” 白龙知道原理，可是解毒血清这种东西也是要对着来的。 鹤顶红和夺魂丹的解药可不会共一个瓶子。 【你仔细看看你旁边那条蛇的样子。】 “嗯？” 在小龙的提示下，白龙转头一看，发现白蛇正盯着女孩肩头上的小洞，十分不安的摇着蛇尾。 【这条蛇分明是认出来了，让这个人类女孩变成这样的，分明是和它同宗同源的个体。】 这个人类女孩活着，可是碧落呢？ 此时的白蛇正想着自己的姐妹，她很清楚这是青蛇碧落造成的伤势。 而碧落不是会轻易放跑猎物的。 难道她是被...？ 白蛇看着濒死的人类少女，紧缩的蛇瞳中，出现了杀意。 咚！ 然而就在白蛇即将展露毒牙时，白龙将自己庞大的身躯如一堵白墙般横在白蛇和少女之间，让白蛇无法有所行动。 嘶~ 白蛇嘶叫一声，向后退了半步。 “我说过，你不能伤害我想保护的人。” 白龙注视着白蛇，金黄的龙瞳与银白的蛇目相对。 最终白蛇选择了退缩，它离开了。 【好了，快把血给她。】 小龙清楚时间急迫，便立刻提醒白龙。 “好的。” 白龙看了一眼自己龙臂上的伤口，有毒的黑血已经变得鲜红，而这会是保住女孩的救命解药。 但是刚刚留下这个咬痕的白蛇却已经和自己分道扬镳了。 白龙晃了晃龙首，将白蛇落寞离去的身影从脑海中甩去。 【把血喂给她，当然也别忘记往她的伤口里滴上一些。】 白龙听着小龙的提示，先小心的用另一个前肢托起少女的脑袋，再将龙血滴入她那干裂的嘴中，然后再往女孩肩头和手上的伤处都滴了些龙血。 【剩下的就靠她自己了。】 “看起来效果很好。” 白龙看着女孩的脸色在逐渐恢复正常，紧绷的心弦算是放松了下来。 “唔！！” 然而白龙还没高兴多久，女孩突然睁开双眼，眼中竖着的瞳仁不似人类，更像是兽瞳，而且她的口中还在发出痛苦的呻吟。 同时女孩全身也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外露的皮肤上那一根根青筋像是活蚯蚓一样在她那纤薄的肌肤下游走。 “这！这是怎么回事？！” 白龙十分错愕，不由得怒视小龙的虚影。 小龙却像是早有预料般，它平淡的说道： 【你不知道，其实龙血本身也是剧毒的吗？】 “什么？！” 【所以我才说很冒险，接受龙血的人类一百个都难活一个。】 【而失败者的结果，毫无疑问都是......】 【爆体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