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惊悚的日常生活
第七天的下午，陆克文医生再次给杰西做了心理测试。他显得很配合，态度也非常温和有礼貌，这有点出乎医生的意料之外。 做完心理测试后，医生扔了一个比较复杂的九宫格题给杰西：“把这道题做了。” 杰西拿起来看了看，二话不说就把数字填好了。 “我爸爸mama没有告诉你，我最近期末考试每门都是满分？”他说。 “考试满分和你的精神疾病并没有完全对等的关系。”医生说，“有些教授也会出现精神类的疾病。我给你做这些题并不是想测试你的智力，而是想看你是否有狂躁倾向。” “我开始是有点狂躁，医生，可我现在已经不狂躁了。” “比开始进来时的确有所好转。”三十多岁戴着一对红圆圈耳环涂着鲜红口红的女护士对陆克文医生说，“开始进来那几天连画直线都缺乏耐心，显得十分狂躁，看来我们的治疗的确很有效果。” 陆克文医生说：“继续观察，带他去散散步，不要让其他精神病人攻击他。另外今天晚上给他加两个鸡腿。” “好的，医生。” 戴红圈圈耳环的护士说完带着杰西朝那个偌大的院子走去。 “这样就对了。”阿肯附在他耳边说，“减少攻击性，不要歇斯底里，他们会很有成就感，从而增加对你的照顾和减少对你的警惕。” 杰西将衣领扯起来蒙住嘴说：“我们什么时候逃出去？” “今天晚上就可以，你的身体已经恢复了，能接收到罗素的能量，我也有了力量。记得晚上来这里抓萤火虫，然后我们趁机逃出去。” “好的我知道了。” 戴红圈圈耳环的护士扭过头看了他一眼，问：“你在跟谁说话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我的衣领有点脏了，上面有一些汗味，我在想等会回去能否帮我换一件。” “当然没问题。” 杰西朝四周打量了一番，看到两个男精神病患者正在那棵苹果树下顶山羊。两个人撅着屁股弓着背互相用头顶对方，顶的面红耳赤。 “这些蠢货，白痴。”护士骂了一句。 “你在骂他们两个吗？”杰西问。 “不然你以为呢？” 护士话音刚刚落下，一个身穿牛仔短裤身体臃肿肥胖的四十多岁男精神病患者突然冲了过来，发出低沉的怪笑声：“呵呵呵呵，来，跟我跳一段舞。我喜欢你的红圈圈耳环，它令我想起了我的初恋情人！” “滚，快滚开！”护士死劲推了他一把，大喊，“保安，保安！” 两个巡逻的保安此时到墙的另一边去了，似乎有精神病人在往墙外扔东西。 男精神病人继续拉住护士的胳膊不放，一个劲地将她往草地上拉，一边拉一边发出“嘿嘿嘿嘿”的怪笑声。 “住手！”杰西说。 “少管闲事。”男精神病人冲他大吼一声。 “快，快去叫保安！”护士大喊道。 杰西跑了两步，回过头，看到护士被男精神病人拉到苹果树下了。那两个用脑袋顶山羊的男精神病人见状，也围上来拉扯女护士的胳膊。 “快，快去叫保安！”护士继续尖声大叫着。 杰西犹豫了一下，几个箭步冲回去，对准三个男精神病人每人几拳。 “放开她，快放开她！”他大吼着。 三个男精神病人目光呆滞地看了他一眼，继续笑嘻嘻地去推攘护士，将她推到在草地上，按住她的脖子。 护士吓的一边用手阻拦，一边大声尖叫着。 “放开她！”杰西一把抓住两个精神病人的头发，将他们死劲往后拖。 两名保安听到声音，连忙跑了过来，一把抓住按住女护士脖子的男精神病人，对准他肩膀和背就是几拳。 男精神病人挨打后“嗷嗷”叫了几声，连滚带爬地跑掉了。 这天下午，三个sao扰女护士的男精神病人被带到了电疗室。这里专门针对一些具有强烈攻击性的精神病人，除了电疗设备，还有一些和审讯室比较接近的治疗设备。 整个下午，精神病院都充斥着三个男精神病人的惨叫声。 一直到五点半以后，一群保安才将三个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男精神病人抬出来，扔进了他们所住的房间。 晚饭时，杰西和前两天一样，早早来到食堂，用属于他的饭盒排队打饭。这时他看到了安娜，发现她在垃圾桶里捡剩菜剩饭吃。 “安娜！”他惊讶地走过去，拉住安娜脏兮兮的手，“你为什么要捡垃圾吃呢？” “哦，我肚子饿，你饿吗？要不要吃一点我煮的火鸡rou？”安娜说完将她捡来的火鸡骨头递到杰西嘴边，“我煮的火鸡rou真的很美味，你尝一尝。” “不要了。”杰西连忙后退了几步。 这时那个差点被强jian的戴红圈圈耳环的护士过来了，她似乎被吓的不轻，看到杰西，立马走了过来。 “为什么安娜要捡垃圾吃？”杰西问，“难道食堂不给她饭吃吗？” “哦，她的家人抛弃了她，她在这里已经住了五年了，从来没有交过伙食费、住宿费、治疗费，所以食堂有时候会克扣她的伙食。” “可以不克扣她的伙食吗？” 护士耸了耸肩：“这个我也无能为力。今天中午要感谢你，那些家伙太可怕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轻易进入到那个院子。” “哦，这没什么。”杰西说完朝四周看了看，“我会一直被关在这里吗？” “不会，你的情况并不严重，十五天一个疗程，如果你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再过一个星期就可以回家了。回家以后视情况而定，如果病情又开始发作的话，你就会被再次送到这里。” “我能早一点出去吗？你要知道，我在这里快被逼疯了。” “不能。”护士很坚定地摇了摇头。 安娜走过来，用她脏兮兮的手拉住杰西的胳膊：“过来，别跟那个騒货聊天。她专门勾引好男人，把我丈夫勾到她床上，害的他赶马车掉进山崖里摔死了。” “安娜！”护士顿时气的嘴都歪了，“你再胡说小心我扇你的嘴。” “哼！”安娜冷笑一声，“你跟陆克文的事我早就知道了，那天我看到你鬼鬼祟祟进了陆克文的办公室。” “我是护士，进院长办公室是光明正大，什么鬼鬼祟祟？” 旁边好几个护士和男医生大笑起来。 “你跟一个精神病患者较真什么？”一个男医生说。 “你这么紧张，我倒是怀疑你跟院长确实有一腿，哈哈哈哈！” 另一个男医生大笑起来。 趁他们聊天的时候，杰西打好了饭，将自己的鸡腿分给了安娜，自己坐在一个角落里吃了起来。 阿肯在他耳边说：“看到了吗？他们对你完全信任，没有一丝警惕性。”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动身？”他小声问。 “大概八点钟吧，这个时候他们都吃完饭在看电视。” 杰西吃完饭，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是一间莫约五平米左右的房，除了一张不大的床，还有一个挂衣柜，和一个摆放物件的书桌，以及一张椅子。 墙壁上挂着一个壁扇，正“吱吱”地转动着，感觉十分凉爽。 他开始收拾东西，除了几间简单的衣服就什么都没有了。他把衣服打成一个包，背在肩膀上。 “你傻吗？”阿肯说，“你这样走不出这个房间门就被抓回来了，什么都别带，听我的。” “好吧！” 杰西说完走到床边放下包裹，刚刚躺下来，门就“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安娜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 “安娜。”杰西连忙坐起来，“你怎么来了？” “嘘！”安娜急忙捂住他的嘴，在床边坐下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快出去！” 安娜没有回答他的话，她神情呆滞地看了他一眼，开始慢慢地解开上衣。 杰西急忙推开她：“天啦，你在干什么？你打算在我这里住吗？这可是我的床，快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安娜突然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过来，儿子，让mama抱着你睡！” 她说完抱住杰西，用上衣包裹着他，在他背上轻轻地拍了起来。 杰西闻着她身上的馊味和汗味，他感到有些头晕目眩。 在这一刻他想到了艾琳，艾琳曾经也这样抱着他，用手轻轻拍打他的背部。 但很快的，艾琳和罗宾逊在一起张着嘴高分贝喊叫的样子浮现在他眼前，令他恶心的差点将晚饭吐出来。 “这对狗男女！”他暗暗骂了一声，从安娜怀中挣脱出来，将身上所有的钱掏出来，塞到她手中，“我要走了，这点钱留给你，再见。” 说完迅速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安娜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她突然张开嘴大声喊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