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经过一个多月的施工，小溪河清瘀工程竣工了。 水利部门的工作人员打电话让阴京蕊去验收，合格后把尾款给工程队结清。 施工过程中，每天都有村民前来围观。 塘底出现了，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一些鲢鱼，鲤鱼活蹦乱跳，人们争相去争夺，捕获。 有些村民感叹，牛头呢，红色的绣花鞋呢？ 当河床降低，整体面积缩小，周围形成围堰的时候，清澈见底的水，一夜之间溢满小溪河。 围堰逐渐变成线条分明的堤坝，堤坝逐渐变成环河一周的道路。 道路上铺了一层石板，北面，东南，西南出水口修了一大二小三座石桥，大小适中，特别精致。 阴京蕊喝下蝌蚪的地方，适当挖深了塘底，整理了周围的平面，在上面修建了一座凉亭，凉亭基座四面都可以坐人。 南面本是低矮的洼地，还有人们传说的老庙遗址。 由于小溪河推出的土方大都集中在这里，这里明显比平时高出了好几米。 经过精心施工，这里多了几个建筑：一座篮球场那么大的场地，一座公厕，十几种健身设施。一座长廊通向四间老年活动室，配套的水电，路灯一应俱全。 凉亭是后来加上去的，亭子有四个面。四个拐角上都有一根醒目的柱子，显得美观而又大方，坚固无比。 坐在亭子内，仰头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蝌蚪图案，在八角窗的衬托下，栩栩如生，形态各异 顺亭而下，有八个台阶，均用一米多长的清条石铺就。为了防滑，石板面上还刻着斜纹。 往东走30米就可入大型场地，地面呈长方形，全用清条石铺成。场地周围栽了形形色色的各种绿化树，各种健身娱乐设施分布其中。 调皮的孩子们，爬上健身器材向远处眺望。 一阵风吹来，带来薄薄的雾，一会儿浓，一会儿淡。远处本是清晰的大山，即刻间朦胧起来。 公厕出口几米远的地方，一座长亭连着老年活动室。长亭全是木质结构，木柱顶起横木全是红色。 顺着小溪河转了一圈，河水清澈见地，缓缓的流动，坡上均匀地插了很多柳条，可以想象来年肯定是最美丽的风景。 京蕊医院二楼的窗户，蔡子琳静静地站着，看着阴京蕊移动的脚步，渐渐消失在眼帘…… 阴京蕊非常满意，用银行卡为施工队长付清了余款，从此，这个地方成了南坪镇人民茶余饭后最清闲的地方。 天阴沉沉的，一个转身，天空中就飘下雨点。 小鸟在竹林中穿越鸣叫，好像在说，下雨了，下雨了。 果然，雨点由小到大，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 阴京蕊看了看天，料定今天病人不会来。 他上了二楼，告诉子琳，他要出去一趟，会很快回来。 一种不宜察觉的痛苦，在子琳脸上一闪而过，但还是被阴京蕊捕获。 “你早该去了，等了一个月，才确定要去，可以想见你心有多纠结。” 阴京蕊走过去，搂住她：“子琳，有些事必须明了，不要担心什么，我会快去快回，我会想着你与艳影的。” “安心的去吧，你是自由的，你可以把屋后的河道改造，大把大把花钱，也可以与人共建医院，什么都可以，不让我知道。” “子琳，”他搂紧了她的腰：“请相信我，绝对没有刻意隐瞒你什么的心，绝对没有。” 蔡子琳推开他：“去吧，见到人，心就安了，也可作出选择了。” 阴京蕊端详那张俊俏的脸，强制抱住她的头，强吻了子琳的嘴，然后下楼而去。 高万生看出了他的举动，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他：“你不能去，去了你就会把事情搞得更糟。” “万生，有些事是心事，心里装着事一生都不会安稳。” “京蕊，“徐玲站在身后：“如果能料到事情的结局，而不刻意去扰乱事情，应该是最明智的。” “你们不要劝我，我知道你们不告诉我实情，是想让我心静。可是我是有思想的，我能不考虑我干了什么事吗？你们把院内院外的事处理好，回来后就有可能搬迁医院。” 阴京蕊健硕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雨中。 600里的距离，阴京蕊到达青川时，太阳已经偏西。 他按照地址找到了一处民宒，一位40多岁的大婶正在倾倒垃圾。 他上前询问，可是有一位姓高的女子在这里住。 “你是谁？你认识她？” “我是一一他的一一哥哥，从南充来，特意来看望她。” “哥哥，她不是只有一个哥哥吗？前段时间来过，我认识的。” “我，我是另外一个哥哥，”阴京蕊很尴尬。 “我看你像不要老婆孩子的负心汉，我说哪门看不到男娃儿？今天终于让我见到了，”大婶斜视了一眼阴京蕊：“在屋里，去看吧！” 阴京蕊往里走，高韶华正倚着门一手抚门一手扣着门板，傻傻的，痴情地看着他。 “韶华meimei，”他被这种画面震撼住了。 那是千年等待的眼神，那是望眼欲穿的眼神。 他看到一个婴儿正躺在床上，‘吖吖‘学语，手舞足蹈，好不可爱。 “韶华，哥来了，来看你了，”他提高了噪音，想打破这种尴尬。 “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孩子的爸爸吧？”那位大婶问韶华。 “婶，你回去吧，明天再来上班。” “哟，看来被我猜对了，好，婶现在就走。” 阴京蕊去看孩子，韶华站的远远的：“你不该来。” “三个月前我就该来，只是找不到你。没人告诉我具体情况，所以我只有等。我预料，你必会与万生联系，就安排了人跟踪他，才知道了你的确切地址。” “难为你能有这份心意，我很感动，只是你这次来，恐怕什么事都要发生改变。” “韶华，我明知道，那一晚你是有意安排，假装肚子疼。我喝了酒，没能控制住，我也知道你把枕头垫在跨下的意图。你突然走了，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你的意图达到，你没法再在医院内呆下去了，于是你听从了道童法师的话，选择了离开。” “有很多事由不得自己选择，自己选择的路，自己承担后果，这是我的初衷。” “你在拿青春做赌注，拿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当儿戏。” “我无怨无悔，绝不后悔。” “就因为报答我？” “不，是爱，一种纯粹的爱，没有任何杂质的爱。” “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所有的境况？有可能翻过，重新洗牌，对我来说是一种残酷。” “那么聪明的人，为什么要来呢？不来什么都不会改写。现在就走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不会翻过，也不会洗牌。” 韶华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小盒，打开盒子拿出一块床单，展开，一抹殷红印在上面，清晰可见。 “我会到死保存这份记忆，因为这是我最纯洁的证明。” 天逐渐黑了下来。 饭后，韶华为阴京蕊准备好了洗脚水后，把孩子放在靠墙的位置，整理了一下床铺。 当她把洗脚水倒掉后回来，阴京蕊正坐在床上傻愣。 “脱衣服睡觉呀，难道你不疲乏吗？” “我们，睡一张床？” “有两张床吗？再说你来就来了，来了就是我韶华的夫君，孩子的爸爸，你不在这睡，能上哪去？” “这可不行，不行。” “什么不行，简单些好吗？人性的禁锢是人性的悲哀，我爱的是你，又不是畜牲的交苟。” 她为阴京蕊褪去上衣，阴京蕊极不情愿。 “你明天走了，我们是亲人，绝不是夫妻。传统的意念在我这，不存在，我绝对不会对你有任何要求，包括孩子的抚养，我会把这种爱进行到底。” 阴京蕊被动的拥着她，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 “京蕊哥，”韶华对着他：“你不要小看我的人格，我绝对不是坏女人，我从骨子里爱你。我为你生了个可爱的孩子，我会好好的抚养他。我已做了安全处理，此生不会再有第二次怀孕。” 墙幕上跳跃着灯光，像萤火虫在跳舞，给黑夜提供一份温暖。 远处的马路上，霓虹灯的灯光，如美丽的少女穿上霓裳，照耀着城市的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