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下第一水司楼
第三章天下第一水司楼 长平京街景繁华，人流络绎不绝。 大魏朝立国三百多，神都长平京也建成了将近三百年，城内百姓人口的数量庞大，且随着时间推移也愈加增多，因此住宅问题也是大魏长平京的“老大难”问题。 人们为了更多的利用土地，把楼阁越建越高，一时竟然出现了“神都家家赛楼高”场面。 凡是有空隙能建造宅屋的地方，都被人们堆满了逼仄的高楼。 好在朝廷规划长安京时，将主要街道设置的十分宽阔，还规定了专门跑马走车的通道，且规定私人住宅不允许侵占道路的土地，因此也出现了路宽房窄的现象。 这也迫使得历朝大魏皇帝从六十年前开始，就不断加高禁城的宫墙，如今禁城的宫墙之高，可以称之为奇观。 长平京内的高楼之多，更是一番奇观。 看着道路两旁独特的风景，白少棠打破沉默，问了问成飞鸿父亲的近况。 没聊两句，成飞鸿又打开了话匣，老气横秋的向白少棠介绍起了长乐坊。 白少棠心里知道成师兄顶多也就是个嘴强王者，但是看他一副兴致勃勃，如数家珍的样子，白少棠也不想奚落他，饶有兴趣的听着。 原来在这神都长平京之中，划分有四市十八坊，白少棠从小就会背一首打油诗： “禁城云深九重天，州府星罗三十六。 神都四市十八坊，五方楼台看不休。” 其中，十八坊中的长乐坊，位于长平京西方，就是各种娱乐场所的集中地，勾栏戏院、擂台赌场、青楼伎馆…… 魏太祖建城之时，便严格规定此类营生，一律只允许在长乐坊经营。 本来有限制发展之意，没成想凑在一起的时候竟然自发的形成了产业联合，成为了如今大魏第一销金窟。 这长乐坊内又分什么四楼八馆，或者三院五司，还有长乐花中六魁、长乐舞中八仙、长乐歌中四艳、长乐十四绝…… 还有很受女客喜欢的玉面小郎君、长乐小青龙、力金刚、小喜佛…… 反正每个混迹长乐坊的熟客，都有自己心目中的排名。 听着成飞鸿侃侃而谈，白少棠不由得是暗自咋舌，大魏朝人民的精神娱乐生活看来也是十分丰富。 从明德坊到长乐坊的路程不近，哪怕在马车专道上速度不慢，也走了约莫大半个时辰。 这大半个时辰里，白少棠增长了不少见闻，开阔了极大的眼界。看来成飞鸿在这上面，着实是做了不少功课。 还没进入长乐坊，白少棠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脂粉香味，还有不远处传来的细竹靡靡之音。 进了长乐坊的大牌坊，成飞鸿就从刚刚亢奋的状态中蔫儿了下来，显得有些局促，果然只是一位嘴强王者。 此时的车帘虽然放着，但时不时的从周围亭台楼阁中飘来婉转的女儿歌声和嬉笑，着实撩得两位少年心里痒痒。 当然，白少棠大病初愈，成飞鸿也志在武道更高处，自然不可能真领着白少棠做些什么。按照他的意思，今天只是来此处吃个饭，听个小曲儿。 嗯，只是听个小曲儿，大概是这样的吧。 所以没过多久，马车就停在了一处人声鼎沸的广场。 白少棠刚一下马车，抬眼就看到了一幅巨大的牌匾—— 《天下第一水司楼》 饶是那白少棠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这方世界存在浓郁的灵气，因此百姓大都身体强健，年寿也比地球华夏古代的百姓来的长。加之有武道修真等超自然力量的运用法，使得这里的人们能建造出更加宏伟壮观的奇楼景观。 眼前这“天下第一水司楼”足有二十八层，在整片长乐坊区里突兀的拔地而起，层层叠叠，与其说是一座楼，到不如说是一排建筑群落，环抱着白少棠脚下的整座广场。 即使是在白日里，也能看到数不清的华美衣冠和轻纱广袖在金碧楼台、白玉栏杆后宴乐酣歌。 靠近匾额的楼阁里，还有几位闲适的红衣美人咬着金杯，打量着楼下的行人。 贯穿长安坊的大江洛水，从它的背后缓缓流过，江上无数画舫游船，长乐大石桥横跨其上，游人如织，热闹非凡。 这是白少棠见过的，最令他震撼无比的古代建筑。 成飞鸿低沉的声音从一旁幽幽的传来： “天下第一水司楼，楼高二百八十八尺，是整座长平京，除了禁城里的祈年塔之外，最高的楼厦。” 见白少棠不说话，成飞鸿又献宝似的笑道： “怎么样，白师弟，师兄我没吹牛吧，说带你去神都最好的酒楼，就一定带你来见识见识。” 白少棠扭过头来盯着成飞鸿： “你钱带够了吗？” 成飞鸿刚想拍着胸脯夸口自己的小金库绝对够用，可是再看一看着宏伟异常、壮观无比的天下第一水司楼，心里头突然也没底了。 “如果只是吃个饭的话，应该够吧？” “那师兄你也没来过？”白少棠抓住他话里的漏洞，直接问道。 “笑话，我成飞鸿怎么可能…呃…” 看着白少棠的目光带着审视的意味打量着自己，成飞鸿一时语塞，尴尬的挠了挠头，承认道： “嘿嘿嘿嘿，这天下第一水司楼我确实也是第一次来，我也是听我塾馆里的夫子讲得。但这长乐坊，嘿嘿，你师兄我还是来过得。” “那师兄我可是什么好处都念着你的，我向人打听了水司楼的位置，第一个就带着师弟你来了。” “师兄你是怕万一被你爹或者师傅发现，拉上我好给你垫背吧！”白少棠冷笑道。 或许是心里的小九九被白少棠直接了当的戳穿，成飞鸿更是尴尬： “师弟，你怎么能这么想你师兄我？我是那种人吗？我…”成飞鸿张口无力的辩解。 “好了师兄，还等什么啊，再晚没位子了。哈哈哈！” 白少棠不等成飞鸿说完，已经迈步笑着向水司楼大门走去。 成飞鸿站在白少棠身后，看着白少棠的背影微微一愣。 成家、郎家和白家，打祖辈起，在军中就是至交。 后来成家先人立下战功，马上封爵，进入了大魏勋爵的体系；白家人丁单薄，如今只有白山海这一脉单传；郎家人丁兴旺，进入了“六扇门”，也就是刑部，成为名扬长平京城的捕快世家。 这一辈白少棠与成飞鸿又一同拜在郎云鹏门下习武，因此三家关系更是紧密。 白少棠从小体弱，又时常吐血，因此性格阴郁孤辟，不爱说话。 成飞鸿自小却是身强体健，性格开朗大方，因此成父时常嘱咐成飞鸿要多与白少棠玩耍，多带着这个性格孤僻的弟弟。 成飞鸿也不嫌弃白少棠这个闷葫芦，虽然最初觉得这个师弟很无聊，但久而久之，成飞鸿也了解了白少棠身世的不易，感动于白少棠对于武道的坚持，两人也成为了真正的至交好友。 这才使白少棠，有了这唯一的朋友。 这么多年以来，成飞鸿哪里见过像今日这般开朗的白少棠，心里也十分高兴，于是便紧跟上白少棠的脚步，进了这金碧辉煌的“天下第一水司楼”的大门。 长平京内的高楼众多，廊腰缦回，檐牙高啄，但楼小亭窄，内里空间紧凑逼仄。 而天下第一水司楼外表宏伟，楼内也极为宽敞，雕栏玉砌，墙壁上涂了气味清幽的香料，四处装饰着红绸罗帐，巨大的朱柱两个人都难以合抱。 白少棠和成飞鸿这两位少年，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左顾右盼。 就连迎接他们的白衣小厮也穿着考究，相貌堂堂，气度大方得体。 “原来是成公子当面，有失远迎。”还没等白少棠二人开口，小厮连忙先拱手告罪。 “哦？你认得我？”成飞鸿傻乎乎的问。 “明德坊坊司长成四通大人的独子，这长平京里谁人不知。”白衣小厮陪笑着，解释道。 “哈哈哈，好说好说。”没想到自己老爹的名号这么管用，成飞鸿顾作老成的大笑。 那白衣小厮引着他们二人上了六楼。 白少棠万万没有想到，这水司楼里竟然有“水力直梯”，建造水司楼的工匠构思精巧，利用水车，借着水司楼外洛水江的水力和机括滑轮的传动，让水司楼内四处布满了像电梯一样的直梯，能够轻易的在这二十八层的水司楼内上下。 随着直梯桥厢的逐渐攀升，长乐坊的景象渐渐尽收眼底，白少棠心中，一时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