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0：成功收割（大章）
在距离东饶四中大约十公里外的城市北郊，有一处名叫“蛤蟆井”的贫民窟。 有人说，蛤蟆井贫民窟，虽然面积只有不到五六平方公里，但是却居住了整个东饶市大约一半的穷人。这里的房子，几乎都是30年以上房龄的老破小，而且楼距很小，全是握手楼，密密麻麻。许多居住在蛤蟆井里面的人，终年都见不到多少太阳。 十年前，因为居住环境太过恶劣，加上楼距太窄，蛤蟆井还发生过一次轰动全国的大型火灾，顷刻之间烧死了19个人。火灾发生之后，有领导去现场考察了一圈，打算搞城市更新，将蛤蟆井的城中村面貌改一改，但是最终因为牵扯的社会面太广，终究还是不了了之了。 随着城市的压缩，今天的蛤蟆井，依旧还是十年前的蛤蟆井，甚至更脏更乱更差了。 在蛤蟆井的最里面，有一条阴冷潮湿的街道，叫作“扫把街”。 这条街道，因为地理位置最差，房子最为破旧，加之街道里面还居住着大批的拾荒者，所以这条扫把街的环境最差。即便是阳光明媚的天气，整条扫把街也都是又脏又臭，几乎将城市的脏乱差演绎到了极致。很多人说，扫把街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整个蛤蟆井贫民窟中的“王炸”。 中午1点半。 原本是阳光灿烂的时刻，但是在扫把街174号楼的一楼，却看不到一丁点儿的太阳光。黄依雨和黄依云两姐妹，以及她们的mama付梦萍，就居住在这里。 此刻，幽暗的房间里，亮着一盏朦胧的节能灯。 整个面积不到30平米的房间，用粗糙不堪的三合板，隔成了两房一厅。在靠北面的房间，只有一张从二手市场淘来的破旧双人床，下铺躺着的那位因为重病而不能翻身的女人，就是mama付梦萍。幽暗的灯光下，她消瘦的脸孔，看不出一丝血色。 床的上铺，除了有两个上了锁的皮箱之外，摆放着的全是药盒。狭小而阴冷的房间里，充斥着一股nongnong的药味，以及难以排空的腐臭味。 此刻，小雨和meimei黄依云，正在隔壁的房间里，小声地嘀咕着。 mama付梦萍偶尔的几声咳嗽，也会时不时地让姐们俩停止讨论。 房间里，小雨猛吸了一口烟，然后又将头探到窗户口，将烟一口气呼了出去。meimei小云则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jiejie，也不敢说话。 这个家，主要还是jiejie说了算。 一支烟彻底吸完之后，小雨掐灭了烟头，然后小声地问：“小云，妈睡着了没有？” meimei小云掀开布帘子，看了看昏暗中mama的脸，然后重重地点头：“好像睡着了。” jiejie小雨点了点头，然后又问：“几点钟喂的药？” meimei小云：“12点01分35秒。” jiejie小雨笑着摸了摸meimei的脑袋：“不用记得这么仔细，反正喂药了就行。” meimei小云：“jiejie不是说，每天都要按时给mama喂药嘛？一分一秒都不能大意，所以我都不敢大意的。” jiejie小雨点了点头：“好吧，随你。” meimei小云：“姐，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工作需要。” “姐，幼儿园老师，也要去应酬嘛？” “嗯……是的，幼儿园也有领导，而且还有家长呢。有些家长，也是很难纠缠的，我们这些做老师的，有时候也要和家长一起吃饭喝酒的。要不然，哪来的工资啊？” “哎，姐，如果还要抽烟应酬，那你就干脆别做幼儿园老师了，干脆还是做回原来的护士吧。我觉得，你上次穿的那个护士装，就很漂亮啊。雪白雪白的，干干净净。” “……” jiejie小雨片刻没说话，只是冷笑了一声：“姐还做过空姐呢。” meimei小云没大听懂，但是有好几个问题，却总是萦绕在她年幼的脑海里。 为什么jiejie这么伟大，一会儿能做护士，一会儿能做幼儿园老师，一会儿还能做空姐？可是，为什么jiejie这么伟大，随随便便都能找到工作，但是却总是要加夜班，而且还赚不到什么钱呢？ 后面这个问题，meimei小云不敢细问。 每次她一问，jiejie就会大发雷霆。 正是因为jiejie赚不到很多很多的钱，meimei有时候也会跟着一起想办法赚钱。比如，上学放学路上，meimei都能捡到很多的可乐瓶或者废品；比如，趁着jiejie不注意，她还会偷偷地卖花赚钱。但是，现在卖花已经不行了，jiejie刚才打了她一个大嘴巴，并且警告她：以后不能晚上出去卖花了。 meimei小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jiejie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认真地问：“云儿，你确定……那个孔什么的，真的只是个高中生？” meimei小云重重地点头：“是的。他说他叫孔书成，东饶四中的。” jiejie小雨：“你觉得，他刚才说的话靠谱嘛？” meimei咬了咬嘴唇：“姐，他不是都给你转了2000块的订金嘛？” “嗯，这我知道。但我总感觉，这件事儿……会不会是个坑啊？” “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为什么会是个坑呢？” “云儿，你还小。社会上，很多事情，你还不懂。而且，jiejie上过的当，比你吃过的馒头还要多。” “……” meimei陷入了沉默。 “云儿，你觉得，jiejie要去给他送烟嘛？” “姐，你都收了孔书成的订金了，不去的话，他……会不会不开心啊？” “他开不开心，管我个der事儿啊？关键要jiejie开心才行啊。万一，这个孔书成，他只是想骗我的钱呢？万一，他只是想再坑我一把狠的呢？” “姐，我看他不像。” “不像什么？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啊？就算他不是坏人，但是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找我买东西啊？” “姐，孔书成不是找你买东西，而是找我买东西。” “神经病，那还不是一样？” “也对啊，姐。那咱们到底要不要去？” “jiejie也想去啊。但是，jiejie身上没有那么多钱啊。你想想看，一条软华子，我要是从老牛那里拿货的话，也要530块钱一条。30条的话，那得多少钱啊？” “姐，批发价530块一条，30条的话，一共是15900块，你卖给孔书成550块一条，那我们这一趟下来，除去来回坐公交的钱，应该可以赚592块钱啊。” “是啊。这样的话，比我当一天的护士还要赚钱了啊。问题是，15900块的本金，我到哪儿去搞啊？我身上就只有三千块，加上孔书成的两千块定金，也就只有五千块啊。” “姐，我的零钱罐里面，好像还有八百多。” “还是不够，还差一万块呢。” “姐，那咱能不能先去老牛那里赊账？” “神经病，老牛那个大色批，他怎么可能会给我赊账？” “姐，那要不然，咱把定金退还给孔书成吧？” “不行。到手的钱，怎么可能退回去。再想想办法吧，实在不行，就说没货，给她买几条先对付一下吧。” “也好，只能这样了！” meimei小云双手托腮，也显得有些无奈。 姐妹俩正拿着钱，准备离开的时候，隔壁房间里突然传来mama付梦萍重重地一声咳嗽，紧接着就听见mama有气没力地说道：“小……小云，小雨，你们两个，进来一下。” 姐妹俩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走进那幽暗的充满了nongnong药味的房间。 mama付梦萍不能起身，甚至连翻身都不能。因为一次意外的车祸，她的脊柱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因为长年累月的卧病，浑身的肌rou也开始萎缩，整个躯体从原来的110斤，已经瘦的只有不到70斤了。 jiejie小雨：“妈，你有什么事儿？” 付梦萍艰难地举起了右手，然后指了指上铺：“红色的箱子里面，有……有你外婆留给我的一对金手镯，应该能卖一万块钱……你们就拿去卖了吧。” 姐妹俩一听，顿时反对，并且异口同声道：“不行，mama，那是您的命根子。” 付梦萍摆了摆手：“什么命根子啊，我日子不多了。小雨，咱们做人……要讲诚信。” jiejie小雨一愣：“妈，你都听见了？” 付梦萍：“长年卧床的人，什么能力都会下降，只有……听力会越来越好，就像瞎子一样。” jiejie小雨：“……” 付梦萍：“小雨，你说的那个孔书成，他不是骗子，你们姐妹俩就放心去吧。” jiejie小雨：“……！？” meimei小云：“……！？” 姐妹俩对视了一眼。 付梦萍：“孔书成这个名字，我听说过。在很早之前，我就在收音机里听说过，他原来拿过‘市长杯古诗词大赛的总冠军’，后来又拿过荣耀词王。昨天，教育台还播放了他的名字，说他这次又考了个奥数初赛全省第一。这种人，不像是骗子。小云，小雨，其实mama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们也能如愿地考上一所好大学，这样的话，mama就算是……” 坚强的mama，声音再一次哽咽起来。 jiejie小雨也忍不住偷偷地揉了揉眼睛：“妈，是我没出息。我不是读书的料，我相信meimei一定可以的。meimei每次考试，都是全校第一，上次开家长会，他们老师还说，meimei完全可以跳级了。” 付梦萍：“不，小雨，你meimei是学霸，你也是学霸，只是mama连累了你们俩。如果不是mama这副德行，凭你的成绩，肯定可以考上名牌大学的。都是mama不好。小云，以后，你一定要听jiejie的话，认真读书，知道嘛？要不然，mama就算是死了也不甘心……” 话还没说完，meimei小云就一个猛子扑到mama身上，开始呜呜呜大哭：“妈，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很快，母女三个，在阴暗潮湿的小房间里，再次哭成一团。 这一幕，对于她们来说，太正常不过。 因为爱，所以舍不得分开！ 因为爱，所以才更懂珍惜！ …… 晚上七点四十。 孔书成坐在教室里晚自习的时候，手机果然震动了。 低头一看，是小雨的号码。 因为龙飘飘在，他赶紧将电话偷偷地按掉。 同桌沙沫扫了他一眼：“好啊，上晚自习居然偷偷用手机，我举报你！” 孔书成“嘘”了一声：“别乱说。” 沙沫：“老实交代，是谁打来的？” 孔书成：“一个客户。” 沙沫：“客户？孔乙己，你到底在做什么啊？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认真复习奥数嘛？” 孔书成呵呵一笑：“鱼和熊掌，我都想啃一啃。哦对了，沙沫，问你一个事儿。” 沙沫：“什么事儿？” 孔书成：“你哥哥那边，可以帮忙销售些东西嘛？” 沙沫：“可以啊，我哥哥公司名下有好几个超市呢。你想销售什么啊？” 孔书成：“华子，软的。” 沙沫一惊：“我靠，孔乙己，你疯了？放着好端端的书不读，居然要去贩卖假烟假酒？” 孔书成：“不是假的，都是真的。你哥那边，到底能不能代售？” 沙沫：“废话，当然可以，你拿给我吧，我帮你处理。不过，我可得收点儿好处费的哦，比如……请本姑娘去看场电影啥的，嘿嘿。” 孔书成：“没有问题。今晚，我就有一批货，想要从你这里出手。” 沙沫：“多少？” 孔书成：“三十条。” “这么多？”沙沫愣了一下，随后又立刻打了个响指：“冇问题。就算你有三百条，我都照样吃得下。” “好，一言为定！” 孔书成点了点头，然后假装肚子不大舒服，草草地和龙飘飘请了个假，就出去了。 很快，他就来到校门口。 昏暗的灯光下，他远远地就看见，在校门口对面的马路边上，站在一高一矮两个女生，而且两个人的手里都拎着一个巨大的蛇皮袋。 蛇皮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 看起来，三十条华子，的确是有不少。 “嘿，我在这里。” 孔书成隔着马路，朝对面的两姐妹挥了挥手，并且阔步走了过去。 直到走到姐妹俩跟前，他才被身材高挑的黄依雨的形象吓了一跳。 路灯下，身高约摸168的黄依雨，上身穿着一件紧绷的豹纹T恤，下面穿着一条布料节俭的黑色皮裤和黑丝，原本面容娇美的她，涂抹了一层重重的烟熏妆，甚至左边耳朵上还挂着一个直径大约6厘米左右的圆环耳坠…… 雾草，她这身打扮，是幼儿园的老师？？？ 看见孔书成后，jiejie小雨也是愣了一下，然后小声地同meimei道：“果然，长得有点儿小帅。” meimei小云重重地点头：“嗯。” 孔书成看了看姐妹俩手中的蛇皮袋，微微一笑：“都带来了嘛？” jiejie小雨：“是的。一共是三十条。” 说着，她就蹲下身子，将手中的蛇皮袋小心翼翼地掀开。 袋子里面，果然是码放整齐的一条条红色的华子。 jiejie小雨：“孔书成，你要不要验验货？” 孔书成摆了摆手：“不用了，直接扫描付钱！” jiejie小雨内心一惊：“那万一，要是假的呢？” 孔书成笑了笑：“我相信你们姐妹俩。” jiejie小雨：“……” 她足足愣了数秒之后，正要掏出手机给孔书成展示收款二维码，突然，孔书成却笑了笑：“还是按照约定，让你meimei来收款吧。这些钱，我只能亲手转给你meimei。” “……” jiejie小雨不知他到底什么意思，但也只好点了点头，将手机交给了meimei。 meimei小云熟练地点开收款二维码。 孔书成“嘀”了一下，然后二话不说就转账了15900元。 口袋里的“学霸之·水滴黑金卡”立刻就有了反应。 【购买黄依云小朋友的香烟30条，成功助力困难家庭，点亮教育希望。】 【微信返还现金15900元，返点1590元】 孔书成看了看微信账户，顿时歪嘴龙王一笑。 这波收割cao作，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