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疑神疑鬼
待九叔三人走后，狄仁杰站起来，在屋内缓缓地踱着步。 很久，他回过头来，望着王莽几人。 狄仁杰问道：“觉得怎么样？” “轰隆！” 李元芳说道：“那是在南北乱世和前隋时代流行在军中的老式虎头镔铁护脚甲。那件兵刃就是骁果军中郎将宇文承都的成名利器——凤翅锍金镋！大人，您现在明白了吧，这个无头厉鬼，就是宇文承都！” 狄仁杰轻声问道：“元芳，这是什么？” 狄仁杰拿起那张纸，只见上面画着一只老式虎头镔铁护脚甲和一柄奇形兵刃。 方根生伸手接了过来，突然一声惊叫，跪在炕上，不停地抖动着。 不一会儿，他放下笔，将纸递到方根生面前，说道：“你看看这个。” 李元芳没有回答。 王莽看着李元芳的动作若有所思。 曾泰纳闷道：“你在画什么？” 李元芳叹了口气，提起桌案上的毛笔，在纸上不停地画着。 方根生轻轻地抽泣着：“小人当场昏死过去，后来，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狄仁杰听了方根生的叙述后，不胜惊讶，呆呆地站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方根生双手抱头，一阵凄厉的惨叫，双眼翻白，昏死过去。 “啊！” 又是一声惊雷响起。 “轰隆！” 那无头厉鬼静静地站在他面前，手提一柄长大的奇形兵刃。 方根生吓得魂飞魄散，瞳孔完全散乱。 一道闪电划过，方根生看到此人的脖颈上空空如也，没有头颅！ “轰隆隆！” 方根生慢慢抬起头来，展现在他眼前的是：老式的虎头镔铁护脚甲、老式的锁叶连环护腿、三层镔铁重铠、老式青铜护心镜…… 屋中响起了一阵铁甲磕地的“喀喀”声。 方根生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浑扑簌簌地颤抖着，结结巴巴地说道：“小人方根生，路过此地，是、是、是前来借宿的，老爷饶命，饶命啊……” 方根生颤抖着回过头，忽见对面墙壁上用鲜血画着一只巨大的雄鹰。 一声炸雷，屋内的油灯竟然亮了起来。 “轰隆！” 方根生发出一声惨叫。 “啊！” 又是一道闪电亮起，他下竟是一具无头尸体！ 一道闪电亮起，他发现手上竟满是鲜血。 忽然，他的脚下一绊，体摔在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 江家大院正房内一片漆黑，方根生摸黑走了进去。 黑夜，大雨倾盆。 说着，他讲述了昨夜亲历的一幕。 方根生说道：“没有头颅，穿着铠甲……” 狄仁杰又问道：“鬼是什么样的？” 方根生点点头。 狄仁杰问道：“你真的看到鬼了？” 王莽面无表，李元芳和曾泰一惊。 狄仁杰惊呆了，望着王莽、李元芳和曾泰三人。 方根生的牙关不停地击打着，哆哩哆嗦地说道：“鬼，鬼，无头厉鬼……” 狄仁杰安慰他：“不要害怕，你现在非常安全。把你看到的都说出来。” 一声霹雳在门前响起，方根生一声惊叫，登时脸色煞白，浑不停地颤栗。 “轰隆隆！” 狄仁杰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方根生，昨天夜里，你在村西头的江家大院里看到了什么？” 曾泰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了狄仁杰。 方根生颤声道：“小人听说穿过恩济庄背后的邙山，就到了来庭县。小人贪图近路，这才走到这里。” 曾泰皱了皱眉，问道：“既然是到来庭县，应该走官道才对，怎么走到了这里？” 方根生说道：“到隔壁的来庭县杨家庄投亲。” 曾泰问道：“来永昌县做什么？” 方根生说道：“江南东道，颖州人氏。” 曾泰点了点头：“哪里人氏？” 方根生哆哩哆嗦地说道：“小，小人方根生。” 曾泰走到方根生面前，面带笑容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狄仁杰在炕沿上坐下，王莽回手关上了房门。 方根生浑颤抖着望着眼前几人，点了点头。 狄仁杰和颜悦色地说道：“别害怕，我们只是来看看你。这位就是永昌县县令，曾大人。” 王莽抬眼望去，此时方根生坐在炕上，吓得浑乱颤，向墙角缩去。 狄仁杰、王莽等人听到方根生的惊叫声，赶忙打着雨伞走到门前，推门而入。 厢房中，方根生一声大叫，从炕上坐起来，两眼惊恐地四下看着，不停地喘着粗气。 忽然，一个衙役冲了进来：“大人，那个方根生醒了！” 狄仁杰缓缓地说道：“现在还不好说啊！” 李元芳问道。 “大人，您想到了什么？” 说着，狄仁杰摇了摇头。 狄仁杰的脸色凝重了起来：“和我所想一致，难道……” 王莽说道：“我想他们很有可能是和孙臣一伙的，孙臣回去报信，被人杀死在了官道上，这些人不知什么原因来到了江家大院，而后被人杀死，让我们以为是厉鬼作祟！如此一来，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这些内卫！” 狄仁杰点点头：“是啊，刚刚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敬旸你的判断呢？” 王莽说道：“第二个问题就更简单了，这些内卫是不是和孙臣一样，都属于这一部分内卫？” 狄仁杰问道：“敬旸，第二个问题呢？” 王莽笑了笑：“知我者，大人也！” 狄仁杰摇了摇头：“我想，敬旸你的意思是说凶手消灭的是一部分内卫。” 李元芳皱了皱眉：“可是，内卫的数量那么庞大，而且他们的行踪隐秘，又有谁有能力消灭内卫呢？” 曾泰惊呼一声。 “消灭内卫？” 王莽说道：“我还是那句话，这是有人假借鬼神，实则是消灭内卫！” 狄仁杰点点头：“敬旸，那你认为呢？” 王莽微微一笑：“我们都知道里面死的那些人是内卫，那么第一个问题来了：内卫们为什么要去江家大院呢？” 狄仁杰抬起了头来：“敬旸，你说什么？” “哦？” 王莽说道：“刚刚曾兄说到昨晚那些人是躲避大雨才进入江家大院的，但是我想他们不一定是躲避大雨才进去的吧！” 狄仁杰摇了摇头，他看向了王莽，笑了笑：“敬旸，说说你的看法！” 曾泰也说道：“恩师，伯爷，李将军言之有理呀！事到如今，恐怕只有这一种解释了。” 说着，他长叹一声：“大人，事到如今，我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人做的，敬旸，幽冥确实是存在的，鬼怪就在我们边！” 李元芳说道：“没什么，想到了一些往事。” 狄仁杰感到奇怪，看了他一眼：“元芳，你今天是怎么了？” 王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李元芳赶忙道：“啊，大人是问这案子？” 狄仁杰一愣：“这就是你对案子的看法？” 李元芳叹了口气：“可怜的宇文承都，一代名将，竟惨死在这等宵小之手！” 狄仁杰问道：“元芳，你有什么想法？” 李元芳猛醒过来：“啊，大人，恕元芳无礼。” 王莽提高了声音：“元芳兄，大人叫你呢！” 李元芳一动不动。 狄仁杰问道：“元芳。” 王莽看了看发呆的李元芳，笑了笑：“还是让元芳兄先说说吧！” 屋外一声霹雳，狄仁杰惊呆了，手中的纸徐徐地飘落在地上。 王莽走上前去捡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