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登出世界
叶叶拉着姜荼的手一路跑到了之前举行成人礼的场地。 饶是身体素质很好，这会儿两个人都需要撑住膝盖喘气。 简单来说，两个字，刺激。 副校长并不会伤害姜荼，也不会有威逼利诱的行为。 单纯是仗着关系不错搞点事情。 叶叶也清楚，可是谁叫副校长得寸进尺到过了界呢？ 姜荼不喜欢这样强加的东西，至少她做的这种类型的事情，她只希望是自己乐意去做的。 “说实话，刚才的你，就像是拯救被恶龙掳走的公主的骑士。”姜荼认真开口。 叶叶愣了一下，问：“为什么不是王子？” “因为王子要穿紧身衣，烫小卷发，骑士才会是叶叶这个样子。”姜荼说完之后对自己的回答不太满意，却又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更合适的回答。 “要不，叶叶，你先松下手？我手腕不够细……”姜荼放空大脑好一会儿才感觉到手腕的疼痛。 叶叶松开手之后，目光在姜荼被捏红的手腕处停留了一瞬又很快挪开。 哪里还有烦躁的情绪，现在全是畅快和愧疚。 原本是跑得很畅快，现在心里生出了愧疚的情绪，却又想不到怎么表达歉意。 “那个，你手疼不疼啊？”喊江图雅显得过于正式，比较严肃，不太合适。 喊江同学又显得很梳理。 喊小同桌，又怕亲昵了一些吓到人。 生硬的话生硬的语气说出口，叶叶的心情很少有这样剧烈的起伏。 “手？不疼，你力气不怎么大。”姜荼揉揉手腕，见叶叶的注意力还在自己手腕上，也就把手放了下去。 “今天叶叶帮了我大忙。”用轻快的语气说着话，眼睛的都是笑意。 难得看到副校长吃瘪，也少见副校长堵住的小肥羊被带走。 姜荼或许是第一只在眼前被拐走的小肥羊。 不是待宰的，是待压榨的劳动款小肥羊。 “没有，是我连累了你。”叶叶连忙否认。 不知道说什么的两个人周围存在着尴尬而不至于让人犯尴尬癌的气氛，叶叶在懊恼，姜荼在疑惑。 疑惑为什么叶叶这样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在面对自己的时候，要么能一直找到可以聊下去的话题。 要么就是两个人相对无言。 姜荼不擅长找话题，也只能在自己感兴趣和自己有些了解的话题上和叶叶说上几句。 等姜荼喘匀了气完全缓过来说要离开的时候，叶叶才从类似于放空的状态中解脱出来。 “交流会已经取消了，现在可以直接回去，没有额外的安排的话我就先走了？”姜荼瞅瞅叶叶，选择在手机上给他发消息。 叶叶的手机响起了铃声。 像是电话来了。 但是仔细一听，只是响了两三秒就断了。 叶叶还没从神游状态缓过来，于是姜荼又发了一条信息。 这一次，叶叶的手机又响起来了那条铃声。 哪里是铃声啊，分明就是消息提示音。 姜荼原想调侃几句，但是直觉这样做不会对她有一点好处。 于是，胆大但从心的姜荼选择了离开。 趁叶叶不知道神游到了哪里，反正已经发过消息说明情况，一点也不会理亏。 怎么来的怎么回去，不知道人群现在在哪儿聚集，姜荼拎着她的帆布袋子走出校门的时候没有遇到一点阻拦。 等进了家门，舒适的把自己摊成了一张人形大饼再翻了几次身，在神游之前姜荼拿出手机看了眼消息。 估摸着这会儿叶叶也应该回神了。 跟小姑娘独处就磕磕巴巴的不知道讲话了也不行。 一次两次不知道说什么没啥问题，次数多了还脸红走神就是叶叶的问题了。 但是，叶叶并没有回复姜荼发过去的消息。 此时的叶叶还坐在草地上，整个人迷惑又茫然。 要是正常一点发展，他应该能和小同桌安静的相处上一段时间。 这样的机会难得，发展感情的时机刚刚好，就是表白都是合适的。 虽然他并没有这个打算，想法是有的这一点他还是坦然承认。 看着小同桌发来的消息，叶叶已经不知道怎么回复，直接陷入了颓废。 “你什么时候心理这么脆弱了。” “弱小成这个样子，简直是没眼看啊。” 冷淡的声音里头没有幸灾乐祸，有的是单纯的恶意。 叶叶瞬间绷直了身体，缓慢的转头，看到说话的人时，瞳孔微微收缩。 没等到回复的姜荼直接把手机放一边，心无杂念浑身轻松。 被迫改了几项数值的001满脸不高兴，在游戏里大杀特杀，组队语音里有个声音咋咋呼呼的喊道：“搞了半天原来你是在藏拙啊？” “不对啊，你藏个屁的拙啊，你又不是打比赛，普通对局藏拙有啥意思啊？” “你该不是想压榨我的劳动力，自己不出工然后轻松躺赢吧？” “哇——你这个人，不得了哦——” 懒得搭理这个偶尔组队组到的队友，直接快速结束游戏退出组队。 之前鬼使神差的接受了组队邀请，也只不过是因为这个队友的性子有点熟悉，有点像那个人。 可是那个人又怎么可能是可复制的存在？ 也只是性格上有千分之一的相似罢了，那个人都尚且有很多面，仅仅是与其中一面有一点点的相似，浪费时间是没有必要的。 这里的浪费时间，是指和前队友多费口舌。 躺赢也好直接carry也罢，都是对待游戏对局的方法，他高兴就好，聒噪些什么？ 正准备退出游戏程序的001突然被颜夕逮到，整个统都有点不好了。 “你也玩这个游戏啊？要一起玩儿吗？我一打九，贼厉害！”找不到事情做也不想和不认识的人组队打游戏的颜夕失去了乐趣。 没有了姜荼，她就不想组队打游戏。 不组队打游戏，和随机匹配到的路人队友玩耍她就不怎么开心。 不怎么开心就不想开麦，不开麦就更加不快乐。 最后形成了一个接近死循环的存在，影响消极。 颜夕觉得，这一回突击001的行动取得了一定成果。 其中最重要的成果是——一枚可组队嘴上输出能力不弱于她自己的队友。 两个系统组队征战游戏的姜荼独自叹气，要不是世界意识突然来访，她肯定已经秒睡。 “您好，不是有意扰了您的睡眠。”世界意识声音柔婉。 是很贴合外表的声音，也符合她表现出来的性子。 至少姜荼现在没有直接抗拒世界意识这个存在。 “我需要您的帮助。” “具体说说吧，我的能力也有限。”不想绕弯子的姜荼选择让世界意识这个习惯性绕弯子委婉说话的直接说出目的。 “我希望您能帮助我，让我和他见一面。”世界意识一双美目满是祈求。 “这具有很大的危险性，你们两个，已经没有了天定的姻缘。”自从姜荼的精神力再次突破之后，她已经有了一些看相的能力。 试验过几次，能看出身边人的一些运势，准倒是挺准。 就是看不了自己的，也看不到叶叶的。 叶叶的运势应该是极好的，偏偏预知能力告诉姜荼，叶叶最近会有大麻烦。 不知道能做些什么的姜荼，现在终于想起了正事。 “姻缘天定不天定的，我并不在乎，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姜荼看世界意识眉头蹙着，显然是愁了不少时日。 偏偏又能看出一点坚决神色来，有些奇怪，姜荼却也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一个小时时间，可够？”想了一下要怎么把那个白莲花系统逮了来，姜荼直接联系了林雪儿。 隔着较远距离的情况下她要强行从林雪儿的意识体里拽出来那个系统不仅林雪儿可能变痴呆她自己的精神力也会受到损伤。 还是让林雪儿过来送个快递的好。 世界意识低垂了眉眼，神色忧愁。 “如果有什么烦恼的话，我可以勉强听一听。” 没有故意弄出善解人意的形象，姜荼也没有故意摆出恶劣的态度。 世界意识愣了一下，话在喉头转了好几个来回，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冲好心人姜荼摇了摇头，并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姜荼：别，我没真心想要帮你，我只是随口一提想搞事情。 林雪儿本来就在学校里头，按照姜荼给的路线指引到了门口，刚抬手准备敲门，就感觉有什么脱离了自己。 为敲门而抬起的手还没有落下，只不过是一两秒的恍惚，林雪儿就看到人间天使一样的江图雅打开了门。 “进来吧。” 就差亦步亦趋的林雪儿在沙发上坐下之后还有些拘束，对上姜荼的眼神之后才莫名放松。 “我感觉我的脑袋里，少了那个一直监视我的东西。” “你的感觉没有错，他暂时离开了，不过你们之间的契约还在。” “那我还有救吗？” “你在说什么？你活的好好的，怎么会没救呢？”姜荼洗了盘葡萄，又拿了一壶鲜榨的荔枝水，先倒上一杯留给世界意识，第二杯给林雪儿，第三杯才放在自己面前。 世界意识要做些什么，她有个大胆的猜想。 没几分钟就再次出现的世界意识，看到姜荼留给她的那杯荔枝水，也坐在了沙发上，喝着冰凉甘甜微酸的荔枝水，面上浮现笑意。 后头发生了什么又有什么样的交易，姜荼直接屏蔽了打游戏的那两只。 等001结束游戏看到进度的时候，感觉数据运行都暂停了一瞬，但是最后也只提醒了姜荼一句话。 “即将登出世界，倒计时十分钟，本世界不可留下意识复制体。” 姜荼听了淡淡应了声，直接把世界意识带到空间里进行最后的谈话。 “你要离开了，需要我帮你照看一些人吗？这不算在报酬里面，只是我顺手的事情。” “这个我不强求。”姜荼想起了这个世界的那些很有意思也很有个性的居民，没有说需要也没有说不需要。 “我只是想在离开之前，再提个意见。” “三加三的考试模式不够合理，你要想好好做你的世界意识，就顺道把高考考试和录取模式改成三加一加二。” “……没听懂，可否具体说明？” 她只知道文理分科，连三加三都是听说来加猜测来的。 世界意识在成为世界意识之前，还没有开始新高考改革，只是有风声说要取消文理分科，没有绝对的文理之分，所以就由着自己的简单想法，有了三门主科加六门科目任选其三的三加三模式。 世界原本是参考的文理分科，真正采用三加三还是姜荼来了以后。 现在的三加一加二……怎么可能会想得通。 世界意识的想法已经趋向于简单粗暴化了。 姜荼目光平静的直视世界意识的眼睛，世界意识也目光坦然，里头还带着些恳切。 意识到世界意识是真的不懂的姜荼知道自己又给自己挖了个坑。 “三加一加二，三是指语文、数学、英语三门主科，满分均为一百五十分，总分四百五十分，这三科成绩以原始成绩计入总成绩。” “不过你要是愿意造福后来者，改一改规则，学其他的外语也是很合适的。” “毕竟经费这个东西，世界意识说有，那就一定有。” “场地和设备，世界意识说存在，那就一定存在。” 世界意识哪里听不出姜荼带着点调侃的语气，也只是认认真真的听了，把姜荼的每一句话的记在心里。 “一是指物理和历史，必选其一，满分为一百分。” “二呢，就是余下的四科，任选其二。” “若是你打算分几套试卷来考，也留到以后再说。” “若是你想要继续维持现状，那也要让这个世界各个地区的教育水平达到相对一致的水平。” “重点和普通的分别是可以有的，毕竟绝对的一致是不可能的。” “如果你希望这是个正常的世界的话。” 世界意识唇角微弯，笑意不太明显，却是实实在在的笑着。 “我自然，希望这个世界正常，不是残缺的存在。” 这个世界本就不够完整，甚至没有完整的世界版图，诞生也只是因为一些人的私心。 尤其是有一个执念太深的人的助力。 执念这个东西，害人不浅，也在某些时候，给了人活下去的信念。 它是好多人的希望。 “那你要加油了。” “你会是个合格的世界意识的。” “你现在就已经是合格的世界意识了。” 姜荼想了想，补充道。 其实这个世界意识和自己有些相像。 只是感觉，没有证据。 有个人愿意不顾一切不顾自己的付出，只为她的“新生”。 哪怕她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付出。 在那短短的几分钟内世界意识做了什么启示不难猜测，只是姜荼没有想明白，世界意识应该是个感性的，又怎么会这样下手果决。 毕竟那个人，对她的感情不假。 世界意识还是穿着最开始的衣裳，发髻有些乱了，眼眶也泛着红，对姜荼的提醒都好半天没反应过来，最后轻轻的点点头。 “多谢。” “这段时间，有劳。” “酬劳已经走渠道转交，等您脱离世界，就能查收。” “希望会让您满意。” 充当背景板的林雪儿感觉到了一瞬间的时空的凝滞，她身上的白莲花系统还在，只是没了先前的那个意识。 “发生了什么？” “没有什么，你自由了。”世界意识看了一样这个占据了自己笔下女主身体的女孩子，她的能力得到了提升，已经能透过躯体看到身体中的意识体。 这是一个干净的灵魂。 也适合作为气运之子。 某种意义上说，那位大人也是帮她找到了新的承载气运的存在。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够稳定，如果这个气运之子愿意吸纳气运帮助她稳定世界的话，那她也不会吝惜资源。 “现在，我们来谈谈交易吧。” “诶不是，江图雅她去哪儿了？她刚才不还是在这里的吗？” 被强制登出世界的姜荼对任务世界的这一点小混乱毫无察觉。 委托奖励结算中。 世界意识赠礼和报酬也是在核算中。 还有别的一些不知道从哪来又有什么用的东西也是在核算统计中。 匆匆看了一眼世界外守着的那个光影，姜荼怎么想怎么觉得那个光影要比最开始看到的那个黯淡了不少。 “姜姜，欢迎回家。”世界上最乖巧的小男孩一一拉拉姜荼的衣角，把姜荼拉到了餐厅，然后一道一道的开始上菜。 菜色丰富，每道菜都是色香味俱全的代表，姜荼吃完了就被一一拉去逛世界。 个人空间是个独立的小世界，向日葵花海的规模看上去大了一些。 兔子月亮也明亮了一些。 胡萝卜太阳缺了几块的样子。 很久之前种下的果树现在开着花又结着果子，果子有半熟的有熟的也有青涩的。 种下的蔬菜只能用茁壮两个字来形容。 姜荼在任务世界待了三年多，原以为对个人空间的环境足够熟悉，现在再在外头转上一圈，莫名的生出好多愧疚感。 “一一，辛苦啦。” “一一不辛苦啊，姜姜喜欢的东西，一一都有照顾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