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复盘、当兵
温良向着村子后方走去，一路上看到还有几乎人家灯火明亮，隐隐约约传来一阵电视剧的声音。 听到这，他开心的笑了。 因为不需要多久他就可以给阿爸阿妈买一台电视机了！ 想想他们收到电视机时开心的模样，温良双手插着裤兜一蹦一跳的向着村子北边走去。 汪汪汪～ 身影走过，旁边传来几声犬吠，温良捡起个石头将它们吓跑后，继续悠悠走在熟悉的村间小路上。 偶尔遇到门外站着、院子里纳凉的村民，也乖巧的打着招呼，就这样，没有多久温良就来到大祭司住处了。 关于悬崖村的大祭司，说实话温良也不是很了解，反正那老人一年四季都穿着那套青蓝服装、戴着那青黑帽子，看起来有些阴森恐怖。 像今天开山节这种，老人如此穿着，手中再拿根不知哪里弄来的怪异手杖，大白天的在老树下手舞足蹈，念念有词，那…想想就有些害怕。 其他人不知道，反正温良是挺害怕这老人的，相信大多数村民都跟他一样，就他所知，也就温贤例外。 对于大祭司，温贤很尊敬。 这到不是说其他人不尊敬，他们也尊敬，只是属于又敬又怕的那种，而温良觉得对于这个古怪祭司，温贤是没有害怕这种情绪的。 不过老人对于悬崖村还是很重要的，因为他不止是大祭司、还是隐族启蒙老师、也是村子里唯一的医生。 悬崖村没有医生，老人就是村里的医生，谁家有点头疼脑热、发烧感冒、蛇虫鼠咬都是找老人。 除此之外，老人还会负责各种节日、祭奠活动，反正是村里威望最大、无人敢质疑的存在。 虽然害怕，可温良还是很尊敬老人的，因为之前阿爸阿妈生病了都是大祭司治好的，他很感激他。 老人住的屋子很普通，全体木质构造，外形乌黑，加上特殊风格与布置，让房屋看起来又带着几分古老与神秘。 屋里没有电灯、电器，照明也只是用油灯，凑近，温良才看到几缕闪烁的灯光。 来到屋外，温良顿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气才伸手去慢慢敲门。 砰砰砰～ 过了一会 咔！门开了，温良最先看到的就是表情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的温贤。 没有什么嘘寒问暖之类的话语，也没有“回来了”“还好吗？”之类毫无营养与意义的对话，在看到温良好好的出现在面前时，温贤提着的心就放了下去。 对于温贤的表现，温良也不奇怪，将门关好后，一回头就看到了眼中有着担忧的父亲温华。 “没事吧？” “我能有啥事，倒是阿爸你们怎么在这？听阿妈说是捡了一个受伤的外地人？” “嗯，人带到大祭司这就与我们无关了，天不早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看看大祭司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 温良看向那个拿着草药不断在床铺上男子身上鼓捣的大祭司。 七八十岁，两鬓微霜，皮肤黝黑而干枯，眼睛细狭，手上拿着草药往床榻上的男子慢慢敷去，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相比白天那狂热、怪诞的巫师模样，晚上的老人看起来多了几分安静、慈祥。 “还早，我们也在这看看哪里需要帮忙。” …… 半个小时后，老人似乎才发现还有三个活人在旁边，头也没回，声音干涩道：“你们走吧，这人死不了。” 见到大祭司赶人，温华还想说些什么，不过目光碰到老人那深邃得跟村西边那吞噬一切大渊一般的眼睛后，愣是没敢多说，立即离开。 出门，温良看着温华，“阿爸，你也怕大祭司吗？”一直平静，好似对什么都淡漠无比的温贤，闻言也立即看向父亲，似乎想听听父亲会怎么回答。 “嗯，有点。” “额～” “不许笑！” “哦～” …… 回到家，吃了阿妈准备的面条，温良待二老睡去后，悄悄跑到外面将匣子带回屋子给温贤，再跟他说了今晚他遇到的事。 “下次我会跟你去的，当遇到实力未知或者超过自己的时候，保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以后没必要考虑那么多，阿爸阿妈这里的安全我来考虑就行，你好好保护自己就行。” “嗯，我知道了。如果你遇到那些事，你会怎么做？”温良好似不在意的问道。 实则耳朵立即竖起，想听听温贤是如何处理的。 “白虎离开的时候，去地上把之前射出去的箭羽捡起带上……在它叼着黑色晶体离开时，暗中出手，射杀……之后回到老鸦背，蹲守那两个蒙面人，追上，射杀……看你描述，他们伤势不轻，两箭必死……之后立即离开。” “若再进山，可以去郭大叔家带上猎枪、再备上箭矢，可轻松救下那两个士兵，然后借力，带上大黑，加上小蛇，可轻松解决，最少不会那么狼狈。” 听到温贤的话，温良一点不觉得他的想法太过于理想化，甚至觉得如果真的遇到的话，他应该会比他说的处理的还轻松。 “你的那些处理没有太大问题，就是在划分敌人身份的时候太谨慎了。” “是否是敌人，你的心里很清楚，相信直觉就是。生死之间，没那么多时间去明辨好坏是非，还有，注意细节，比如鞋子、眼神……” 温良懂了，而且他还听出来温贤对他直接进入山洞的行为有些不满，觉得他太不谨慎了。 现在想想，他也觉得很不稳妥，因为从他踏入山洞的瞬间，他的生死实际已经不由他做主了。 那些人心思稍微变化一下，他就死了！ 之前没觉得，现在想想，也有些后怕。 没有继续说，温良将目光反正了手中湿漉漉的钱上。 “那这个钱怎么办？” “洗干净拿到学校旁边的街道里用，那里人来人往，三教九流都有，没人会注意，也不可能被追到我们身上。” “行！” “以后不要什么都不知道、不了解就吓凑热闹……” 看着温贤严肃的表情，温良随便应付了事，然后慢慢睡去。 听是肯定没有听见去的，可他也懒得跟这家伙解释。 第二天天刚亮，温贤与温良就起来跟着父母一起去地里干活。 日出而作，日落而归。 晚上家里来了一个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脸型方正、剪着短发，留着短须，牙齿很白，有着一口亲切笑容，穿着简单，一眼看去，给人最直观的感觉就是亲切无害。 温良认识他，或者说这个村子大部分都认识他，只是不知道他叫什么，可大体知道他应该是为政府工作的。 “周首长，您怎么来了？快坐，要喝水吗？吃饭了没？” 说着温华马上使个眼色让妻子去做饭，自己则赶快拿出一张干净的凳子，擦擦灰才递给周宇。 朴实的温华不懂太多交际应酬，只能如此来表现对这位大人物的敬畏。 并不忘准备拿出家里放着的纸烟递一只给他，尽管一年四季他只抽老旱烟。 周宇躬身接过，然后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老温，我今天来是感谢你救了我部下性命的。” 温华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昨晚那人。 “周首长，他没事了吗？” 相比感谢，温华还是担心那人是否活着。 他虽然不知道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类的佛家话语，可他知道温良能够活过来就是老天大发慈悲，所以碰到那种事他不介意帮忙，尽管他也看出那人不简单。 毕竟简单人家也不会受这种伤，让他意外的是竟然会将这个几年前负责坠龙事件的首长亲自拜访，这让朴实的庄稼汉温华有些忐忑。 “嗯，刚刚看了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一会感谢完大祭司就会过来跟你们道谢。” “好了就好，道谢就不用了，我们现在能有这种好日子都是国家，都是因为有你们，哪敢承受你们的感谢。” 温华没读过书，可他却知道生活在慢慢变好。 朴实的农民更加容易感恩，所以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能够承受得起他们的感谢。 何况救人的是大祭司，又不是自己。 周宇看着面前这有些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心头顿觉暖暖的。 “我们的牺牲都是值得的，即使无人知道，可总有一群可爱的人会感恩。” 周宇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空，脑海中闪过那一个个因为那黑暗中那无法言说的威胁而死去的战士身影，眼中似有泪花浮现。 “老温，你家孩子想当兵吗？” 温华还没有回答，后面就响起了一个有些稚气未脱的声音。 “不想，我们不想当兵。” 一直安静的在旁边喂牛的温良听到这话，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 虽然他也知道大人说话小孩插嘴不礼貌，可他们明明救了那人，眼前这家伙还问我们要不要去当兵，坑人也不是这么坑的吧。 自己救了你的人，然后你立即想让我们去送死，做人怎么可以这样？ 救命之恩，虽然我不需要报答，可怎么说你也不能回头就将自己部下的救命恩人往火坑里推。 真要算起来，自己家实际可是救了那家伙两次了。 当兵，当兵去对付那些会变身的外星人？ 傻子才去，反正他不去！ “周首长，你看这？” 温华有些尴尬，实际他也不想让温良哥俩去当兵。 自己两个儿子成绩很不错，都在民族中学读书，以后肯定是可以考上大学，过上好日子，没必要当兵去受那个苦。 看到这激烈的反应，周宇也有些难为情，实际他也是因为知道悬崖村的情况，起了爱才之心，所以才有此一问。 实际招兵这种事不是他负责的，哪想到自己第一次招兵就出师未捷。 “我想去！” 温良回头看着慢慢走出来的温贤，温华也看着自己大儿子，周宇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自己都准备好放弃的说辞了，怎么就听到这样的声音。 “首长你听错了。” 说完，温良不管周宇什么反应，直接将温贤拉到旁边。 “你知不知道那个兵是干什么的？如果我没猜错，他们招的就是去对付外星人那种敢死队？你是想去送死吗？” “我知道，可就是因为清楚，所以才要去，因为那里有能让我们变强的东西，这样才能保护好阿爸阿妈。” 温良深深看着温贤，顿了一下道：“你不许去，要去也是我去。” “为什么？” “你比我聪明，你能让阿爸阿妈过上好日子。” “可是你那么笨不是更容易死吗？” 这句话要是被民族中学的其他人听到，不知会不会觉得无地自容。 要是年纪第一的都叫笨，那他们是不是连笨都不配了？ 不过这对于兄弟两人却很正常。 温良能考满分，是因为他只看考试内容；温贤考满分，是因为试卷只出那点内容，分数只有那么多。 两者是不一样的学习方式，尽管这在外人看来都很变～态。 “是啊，可是这几年活着的每一天我不都是赚的吗？我明明活不过八岁的。”温良对着温贤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看着少年那无比阳光的笑容，温贤怒道：“温良，你给我闭嘴！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说完温贤回屋帮母亲做饭了，温良则抬头看着远方那抹最后的残阳，轻声呢喃，“可事实就是如此，你比我聪明，比我懂事，还是哥哥，我死了不要紧，你死了阿爸阿妈怎么办？这本就是事实怎么就不能说了？” 少年低头按住袖子里乱动的憨蛇，回来继续喂着老青牛，脸上依然带着笑容。 看起来似乎有点没心没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