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公瑾遗风
这一切的疲惫都是为了防范那些怪人的夜袭。 邓艾将玄甲营将士和伏波军将士分成几组轮番守夜。 邓艾和寇封本人则是整夜未曾合眼，一直在营地巡视。 夜间再次遭到怪人们的袭击，每次都是点燃营房，也不交战就遁入黑夜之中。 夏侯称一听，这种有组织有预谋，令行禁止的袭扰战术，敌进我退，敌退我扰，身上还有迷彩？ 这种战术不就是游击战么，这个时代还有会打游击的将领？ 而且还是会搞迷彩的丛林游击战将领。 由于凌统此时尚未渡江，夏侯称只能暂且压下满肚子疑问，等待凌统到达以后再问一问这会游击战的东吴小将到底是何人。 夏侯称安排伏波军和玄甲营的将士们去营房休整。 似乎是看见了魏军人数众多，这一次怪人们没有出现。 待魏军陆续上岸之后，夏侯称让屈晃带着广陵兵将北固山围了起来。 夏侯称带着何晏来到广陵军的营地查看这京城要塞。 这京城要塞建在北固山前峰，三面环江易守难攻。 看了好半天也没有什么发现，夏侯称只能带着大家回到营寨。 魏军一直到傍晚时才全部渡完江，夏侯称召集了众人来主帐议事。 身为刺史的王凌坐在左侧第一位，后面跟着徐州别驾何晏、广陵太守屈晃、下邳太守凌统、陈留太守王广、徐州功曹从事夏侯威。 右边都是将军们，位列第一的是邓艾，邓艾除了上次堂邑的失败之外，无一例外都是胜绩，头号大将的称号早已在徐州传开。 坐在邓艾之后的是楼船将军王濬、玄甲将军寇封、荡寇校尉文钦。 会议开始后，夏侯称先让何晏介绍了下现在各部的位置和防区。 大家都明确了自己的位置之后，夏侯称开始询问凌统京口要塞的事情，让凌统给大家做一个介绍。 凌统咳嗽了几声，缓缓起身说道。 “京口要塞位于北固山前峰，整个北固山由北向南分为后峰、中峰和前峰，前、中、后三峰之间均有长岗相连。铁瓮城位于北固山前峰，由中峰与前峰相接处向东、西两个方向分开，并分别向西南、东南方向延伸大约一里，与月华山向东延伸的土岗相连接，这样形成一个北部较狭窄、南部较宽、北部较高、向南逐渐降低、平面大致呈椭圆形、高出周围地面约20—30步的天然封闭的单元，如从城外观之，巍然耸立，形似一个巨大的瓮。在吴国又称铁瓮城。” 听到这些，帐中诸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从京口要塞的建造来看，只需要很少的人手，就可以拖住魏军。 在狭窄的北固山上，魏军的兵力优势根本体现不出来。 这种要塞，几乎去多少人，死多少人。 夏侯称问道。 “城中可有隐秘小路，可让军队通行？” 凌统回到“仅有南面可攻。” 随即凌统继续为大家介绍到。 “孙氏选择此处作为扼守江东六郡之门户，正是因为北固山具有地理、地形优势，整个铁瓮城背靠北固山的中峰和主峰，东、西、北三面是浩瀚的长江天险，向南雄视广袤的苏南丘陵、平原，可谓占尽形胜之地，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整个城池依据山体所构造。” 听到这些，大家都脸色更加凝重，造山体上修建出，地基就是脚下山峰，这和欧洲的那些军事要塞很像。 孙权选择这个地方建城，也是看中了他地理因素。 不但防守容易，这里也是长江的出海口，更是连接东西建邺和吴郡的要道。 此时何晏站起来问道。 “可否以霹雳车摧之？” 凌统摇了摇头。 “京城要塞之所以被称为铁瓮城，是因为铁瓮城四周城垣内外都是以砖包裹，城池坚固如铁瓮，因而得名，整座城池内砌夯土外包砖墙，霹雳车由下方投射，难伤分毫。” 夏侯称眉头紧缩，凌统说的没错，京城要塞地势较高，霹雳车从下方投石，力道会减弱很多，这样的石头砸在夯土上就很难奏效，何况外面还有一层砖墙。 大家陷入沉思之中。 夏侯称脑海中开始搜索古今中外进攻要塞的方法。 西方都是绕开要塞，进攻其余城市，或者用火炮轰开。 比如奥斯曼人攻破君士坦丁堡就是用重型火炮“乌尔班巨炮”把城墙轰开，才最终拿下这座坚城。 在东方则是以围城为主，消耗守军粮草，待耗尽粮草，坚城不攻自破。 但问题是夏侯称现在没有这么多时间去围城。 夏侯称眼下要赶在吴军主力回来前尽可能的对江东进行破坏。 若是能趁势拿下这座坚城，以京口为中心站稳脚跟，那就是在东吴的心脏上插了一刀。 凭着京城要塞，夏侯称也有信心在江东立足，毕竟孙权不可能放弃吞下的荆州，即便回军，也不可能有太多人。 有座坚城，在把准备好的粮草都送过来，夏侯称这几万人就在这扎根不走了。 东吴的水军再厉害也不可能开到岸上来，在水中，新式楼船可不会畏惧吴军。 只要王濬和王泽赶在东吴水军主力抵达前，运送足够大军一年之用的粮草过江，夏侯称就有信心，在京口一直坚守。 既然京城要塞难攻不落，那就从内部突破。 夏侯称说道。 “难攻不落之城，往往从内而破。” 说完转头问向邓艾，京城的守将是谁。 邓艾回答斥候只看到城头竖立着“骑都尉周”的战旗。 大家都目光开始聚焦在凌统身上了。 骑都尉周，凌统低着头想了一会，一拍案，怪人、袭扰、骑都尉，一定是那小子。 凌统再次起身给大家解惑。 “城中守将应是骑都尉周循。” 周循？一个对魏军十分陌生的名字。 凌统开始介绍到这些怪人。 伏波军和玄甲营将士们口中的怪人们剃发纹身，这些都是古越人的习俗。 越人自古生活在江东各个大山之中，以种植水稻为主。 这些越人擅长铸造和使用宝剑，而且善制舟楫，巧于驭舟。 他们喜欢留短发，在身上纹上的都是各部落图腾，脸上的油彩则是代表着这个人的勇武。 凭着身上的纹身和脸上的油彩，不论是在山林之中穿梭，还是在水间游走，都令人难以发觉。 这京城守将应该就是那位领头与文钦相斗的年轻人。 凌统说了太多话，开始咳嗽起来，夏侯称命人送上烧开的热水，让凌统润润嗓子。 凌统继续介绍到。 这个少年小时候就失去了父亲，跟随母亲和阿姨（父亲的小妾）回到吴郡居住。 少年十分聪慧，而且喜欢在山水之间嬉戏，与当地越人部落相善。 有了他在越人和汉人直接调解，吴郡的治理难度缩小很多。 少年还时常组织当地百姓加入狩猎队，在农闲时和越人一起入山狩猎，帮补家用。 很多百姓背地里称呼他为小太守。 凌统顿了顿继续说道。 “若某所言不差，此人身上纹身与面上具为油彩，可洗尽，其发髻便可辨认身份。”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打头的是个汉人，难怪比一般越人聪慧。 夏侯称说道。 “如此良才，可否为我大魏所用。” 凌统笑了笑说道。 “君侯莫急，切听统缓缓道来。” 大家都竖起了耳朵倾听，但凌统接下来的话震惊了所有人。 “这周循，正是已故吴国大都督，也是赤壁之战的统帅，周瑜周公瑾之子。” 在场的人无不震惊，东吴在魏人眼里向来羸弱，只有一个名字响彻整个中原大地。 那就是周瑜的名字，作为整个赤壁之战的统帅，唯一一个让先帝曹cao吃了大败仗的人，对于这些魏国年轻将领来说那是如雷贯耳。 哪怕是王凌这种老臣，也折服与周瑜的本领。 夏侯称叹了叹气。 “周公瑾与孙策乃总角之好，周循怎会投魏，惜哉！惜哉！” 凌统向着夏侯称一拱手道。 “末将有一计，可使周循来降。” 夏侯称激动的站起身来。 “公绩有何良策，速速道来，若能使周循来投，便是大功一件，称必上表陛下为公绩请功。” 凌统知晓周循看重家人，说道“周循幼年丧父，嫡母业已改嫁，其兄妹三人均由阿姨养育，最为看重阿姨与幼弟幼妹，若能以周家几人相迫，则循必降也。” 夏侯称摇了摇头说道“此计欠妥，如此行事，必生嫌隙，若不能使其真心来投，岂不错失英才？” 凌统笑了笑拱手给夏侯称道了两声喜。 “若是君侯想让周循真心相投，只有一计。” “喜从何来？公绩有何妙计不妨直言。” “周循有一幼妹，年芳二七，乃其阿姨所生，貌若天仙，君侯若能纳了这周家小妹，两家结为亲家，还俱这周循不能为君侯所用耶？” 听到这话，何晏等人都站了起来，给夏侯称道贺。 夏侯称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大家给安排了。 待众人安静了些，凌统继续说道。 “只是还有一事，统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