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一样的敌人
“进来吧...” 沙哑嗓音从门后传出，克劳德伸出双手，按在竖型铜制把手上，将门推开。 咳咳... 一个身穿黑色正装，颈前戴有蓝白纹路领结的消瘦人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撑着棕色眼眸，略带疑惑的询问。 “弗朗克先生？” “是我。” 消瘦人影便是弗朗克，只是对方的身材与外貌，并非克劳德想象中那样膀大腰圆、满脸横rou。 精致的半高丝绸礼帽下，是整理整齐的络腮胡须，薄嘴唇上挂着柔和笑容，显得十分友善。 看起来更像是一位斯文的绅士。 克劳德心中微微诧异弗朗克外表，内心有所松动。 这样一个人，真的是恶名远播的弗朗克上尉？ “咳咳...” “你是约翰的儿子？克劳德威尔？” 弗朗克见到来人如此年轻，轻视隐藏心底，他用伪装过的和蔼口吻说道。 “约翰竟然有你这样的孩子，他应该会感到高兴吧。” 克劳德沉默片刻，随后说道。 “约翰死了。” 弗朗克闻言，作出一副夸张表情，然后掩面回忆。 “约翰竟然已经离开了，当初他可是船上最好的水手，没想到一次以外...” “他竟然就这样离开了！” 克劳德闻声，心脏在胸中微颤。 但很快便归于平静，他手攥着泛黄羊皮卷，平静的抬起棕色眼眸。 注视着弗朗克凹陷泛红的眼眶。 “弗朗克先生，我这次来，是想赎回jiejie妮可。” 弗朗克并未接过少年递出的羊皮卷，而是自顾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走到窗沿。 深沉的望向窗外，说道。 “当初，我还只是一个小兵的时候，就认识了你父亲约翰，是他教会我在大海上生存，也是他教会怎样当一个合格的水手。” “当初你父亲爱好赌博，我劝他收手，他听不进去，还向我借钱赌博。” “没有办法之下，我才拿你jiejie当做幌子，想借此让他收手。” “但不曾想约翰竟然对你jiejie妮可完全不顾，变本加厉，终日留恋酒馆...” 弗朗克不着边际的悄然打量克劳德，见少年眼眶微微泛红，双手颤抖，他装作惋惜状。 “哎，谁知，他竟然离开了这个世界...” “哎！” 因为他的话，克劳德陷入短暂的回忆，约翰可憎的面容出现在记忆中。 克劳德轻咬嘴唇，不知不觉间用力，牙尖带着丝丝血迹。 见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达成，弗朗克高举酒杯，赤红色液体在透明的酒杯中照耀得血红。 “这一杯，敬约翰先生！” 红酒下肚，弗朗克将酒杯放在桌上，来到克劳德身前，将羊皮卷接过，并没有急着打开。 他注视少年冒出雾气的双眸，用一种沧桑、慈祥的口吻说道。 “这几年，辛苦你了！克劳德。” 克劳德本已做好与弗朗克势不两立的心里准备，却没想对方竟然说着如此神情的话，并且像一位和蔼长辈一般，拉着自己坐在高背椅上。 顿时心中委屈犹如倾泄的河水，倾润整个心田。 弗朗克伸出手掌，在克劳德头上抚慰，像长辈关爱孩子般询问。 “这两年你都是一个人过？谁在照顾你？” 少年闻言正欲点头，脑海却闪过老尼尔的臭脸。 他吸了吸鼻子，沉声说道。 “只有尼尔叔叔。” 尼尔？ 弗朗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心里将尼尔与阿姆斯特丹家族遗留划上等号。 他伸出戴有宝石戒指的右手，将羊皮卷打开。 视线从羊皮卷上掠过。 “克劳德，这份‘契约’，你不用放在心上。它不过是我为了帮助你父亲改掉赌博行为时随意增加的阻拦。” 克劳德眼睛一亮，抬眼说道。 “那您同意放jiejie离开了？” 弗朗克微微摇头，瘦削面容深沉望向少年。 “这些大人的事，还是让大人来谈吧。” “明天，你可以让你的尼尔叔叔过来，我会好好感谢他对你的照顾。” 克劳德随即低下头，哦了一声，随后听到弗朗克指向自己口袋露出的铜链。 “那块怀表，是约翰留给你的吗？” “不，是尼尔叔叔借给我的！” 弗朗克作出想看的样子，克劳德犹豫之下，将怀表掏出，递给对方。 他伸出手掌，将怀表翻开，老旧的机盖关闭，夹杂着异响。 指尖划过怀表上磨损严重的盾形纹路，弗朗克脑中幻想出一颗参天大树，嘴角露出笑意，眼角皱纹深邃。 “真是一个好东西！” “克劳德，记得我的话，明天让你的尼尔叔叔来找我，到时候你就能见到你jiejie妮可了。” 弗朗克说完，将怀表递还到克劳德手中，起身将少年送出房间。 克劳德离开书房，对着瘦削身影微微欠身，面露笑容离开。 等少年被守卫带出庄园，法布雷出现在书房里。 弗朗克示意管家关上门，然后透过窗户注视远去的少年背影说道。 “派人给我查清楚尼尔的底细，以及克劳德威尔最近的资料！” “老爷，尼尔是不是......” “应该没错，尼尔就是阿姆斯特丹家族的人...那小子手里的怀表，正是母树派炼金术师的东西。” “那克劳德威尔知道阿姆斯特丹的消息吗？” 弗朗克看了一眼管家光洁额头，阴测测的笑道。 “他不知道。” “而且，他以后也不会知道！” 法布雷闻声疑惑，半张着口听到弗朗克继续说道。 “等明天，见阿姆斯特丹先生的时候，我会以释放妮可威尔为条件，要求他与我们合作。” “但等他们姐弟离开，就给我派人抓回来！” “如果不控制他们，阿姆斯特丹的人不会轻易就范！” 管家重新为酒杯填满酒，侧脸补充。 “老爷，这样会不会太逼迫阿姆斯特丹？如果...” “没有如果，当年他不就因为这些，被禁足在索西利亚斯，如今只不过再来一次，以阿姆斯特丹衰败的力量，只会因为为我控制！” 弗朗克端起酒杯，畅快的一饮而尽。 ................................. 走出金碧辉煌的三层建筑。 克劳德离开时，瞧见了混迹在女仆队伍中的妮可。 在妮可震惊的目光中，克劳德张开口唇，默默发出声音。 “等着我！” “jiejie！” 妮可落在女仆队伍末尾，努力克制不断颤抖的身躯，神情复杂目送少年离开。 ...................... 再次踏上西尔维拉街道。 克劳德的状态发生了变化。 “烧瓶先生，我总觉得有些怪！” “怎么了？” “如果弗朗克真的有他表现的那么好，为什么这两年从未见他释放过jiejie，更从没有帮助过我。” 少年的疑惑，听在陆离耳中，他谨慎敲击烧瓶壁，分出三根灵性丝线说道。 “既然你发现了这个问题，那我问你，弗朗克与尼尔，你愿意相信谁？” “当然是尼尔叔叔。” 陆离理解少年心中尼尔的位置不可撼动。 但那些可疑的线索提醒他，灵视里那堵翻涌黑色触手的漆黑墙壁，与妮可身体里的诡异墨爪似乎同源。 他抖动灵性丝线，严肃发问。 “可如果你发现他们都有问题呢？” 克劳德被来自心底的模糊声音惊扰。 他掰开手指，脑中杂乱。 弗朗克...尼尔... 都有问题？ 我该相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