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章 停车饮酒山腰处
“苍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啊,怎么又换榜了!” “这他娘的才过去一年,冬至已经过了,怎么又他娘的换榜了?!” 世间各处,震惊声此起彼伏,一道道声音充满了不可思议,充满了震惊! 天骄榜上次换榜不是什么久远的时间,就在一年多以前,当初整个世间瞩目,共看换榜,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天玄山因为粟千云的离开而感到难过和耻辱,浮梦山因为洛瑶还在而感到兴奋,别的地方,因为自家弟子第一次上榜而开心。 可这才过去多久,那才换的天骄榜,如今却又要换榜了? 之前天骄榜换榜,除去大战之后,便是冬至,可若是到了冬至,天骄们的座次没有变化,那也是不会换榜的。 就说之前冬至,也就没有换榜,毕竟上次换榜才多久? 可谁能想到,都在大家以为天骄榜没个三五年不会有什么变化的时候,就又他娘的换榜了。 这谁受得了?! 随着那卷金灿灿的卷轴缓缓出现,所有人都默认了换榜的事实。 然后人们期待起来,这不寻常的换榜,这一次又会出现什么变数。 无数人屏气凝神,等着天骄榜展开。 这一刻,在人们看来,是缓慢的,是漫长的。 但在很多人眼里,却很是短暂。 金灿灿的卷轴展开,一缕缕金光出现,然后缓缓形成了几个大字。 “一百位,流云仙山万常在。” 天幕上的大字出现,和一年多前没有任何的差别,第一百位,还是那位才上榜的天骄。 而后金色大字消散,然后重新组合,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再度出现在人们眼前。 这才短短一年,对于修行者们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实在是不值一提,想要在这一年之中有什么长足的进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除非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就差一步便能跨过一个新的境界。 这样的事情的确是每天都在发生,但是天骄榜上只有一百人,这样的概率,实在是太小太小。 人们想着很多事情,看着那些不断出现的名字,对照着自己手中的上次榜单。 没有区别。 “七十七位,徐月逢。” 没有区别。 一如既往。 …… …… “四十六位,上阳山李迎春。” 没有区别。 …… …… “三十六位,天玄山卫征。” “十五位,浮梦山洛瑶。” “第六位,天都观岁赢。” “第四位,紫金寺玄空。” 这些熟悉的名字,还是在熟悉的位置上,没有任何区别。 这次换榜,从最后一位一直到第四位,竟然一直都没有任何变化,任何人都是原本的位次。 那就是说,这次换榜,重头戏是在前三位? “是了,不管如何排,那位剑修,都会改变名次,就是不知道,他是要从第三变成第二还是第一。” 有人给出猜测,但很快便有人反驳。 “祀山那两个妖孽,我才不信谁能胜过他们,说不定是那个剑修不自量力去祀山找他们两个的麻烦,然后被山中另外的年轻强者斩杀,我看啊,这次前三要被祀山包圆了。” 这句话一出,很多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的确是说的有道理,别的地方绝不可能出现前三都出自一座仙山的事情,可在祀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这可是祀山! “我倒是相信,那个剑修能创造奇迹。” 人群外,有个青衫中年人走了出来,看着这些还在看着天幕的修行者说道:“我赌那个剑修会是榜首!” “你赌?你拿什么赌?” 有修行者皱眉开口,他是绝对的祀山信徒,他绝不相信,会有人能够比那两个妖孽更为强大。 “赌这柄寒离剑!” 青衫中年人一招手,一方剑匣出现在众人眼前,青衫客一推剑匣,一抹寒光闪过,周围的温度仿佛都降低了好几分。 “是寒离剑,你是寒离剑君?!” 有修行者惊愕开口,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中年人竟然是寒离剑君,这可是如今为数不多在世间行走的大剑修了。 上次大战,这位剑君可是亲手用手中剑斩下过好些敌人的头颅。 寒离剑君看向那边那人,微笑道:“赌不赌?” 那人不再说话,面对一位剑君,他没有信心,即便是赢了又怎么样,难道还能真拿了他的剑? 在远处高楼上,有个魁梧的中年男人开口道:“我和你赌,就拿这万象钟!” 随着话音落下,一座青铜大钟落入长街,震动大地。 万象钟,这又是一个赫赫有名的修行强者。 万象道君! 寒离剑君点头微笑,“好。” 他将剑匣拍飞,悬停于长街中。 两人不知道有什么恩怨,但是此刻却是在这里胶着起来。 知道些内情的修行者脸色微变,他们即便有心缓和这里的气氛,但由于自身的境界不足,根本没有太多说话的可能。 眼前的两位,可都是真正的强者。 “你们剑修一脉,这些年出了些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当真以为还是以前那般横行的年月了?” 万象道君的声音很大,声如洪钟。 整个长街的修行者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他说的也是事实,在天骄榜上那位天骄出现之前,剑修一脉当真是很多年没有出过了不起的人物了。 “两次上榜便想着登顶,岂不可笑?” 寒离剑君淡然笑道:“不是没有过先例,当初顾剑仙第一次登榜不过第十,第二次登榜便已经是榜首,为何这种事情,不可再来一次?” 听到顾剑仙三个字,在场的人们都沉默起来,不是他们不想辩驳,可实在是那三个字的威力太大了。 但谁又敢叫出声来。 万象道君的声音冷漠异常,“这么多年,又过出几个顾杀胚?” 顾杀胚三个字其实更能直观体现他的恐怖。 顾杀胚三个字一出,整条长街都寂静了,有的修行者,甚至转身朝着外面走去,生怕距离万象道君太近,然后便会遭受无妄之灾。 寒离剑君声音微冷,“顾剑仙岂是容你诋毁的!” 万象道君仿佛是因为之前已经说过顾杀胚三个字,这会儿更是肆无忌惮,“这么一个杀人魔头,滥杀之辈,何德何能能称为剑仙?这样的人,本君来看,迟早是要遭受天谴的!” “顾剑仙在战场上斩了多少强敌,你难道不知晓,他为人族立下多少战功,你难道不知道,这样的人物,你如何敢这样诋毁?!” 寒离剑君已动杀心。 万象道君冷笑道:“你尊你的顾剑仙,我叫我的顾杀胚,有什么差错?” 说到这里,围观的修行者再也不愿意待下去,陆陆续续有人转身,原本以为这会是一场热闹,但谁能想到,到了这会儿,便是谁都看不起的热闹了。 虽说顾剑仙早就不在世间出现,但他的赫赫凶名,大家还是忘不了。 纵有不满,也只能藏在心里,哪里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大放厥词。 下一刻。 就在所有人都想着离去的这一刻。 天边忽然生起一道璀璨的光芒。 怎么白天会有光? 哦,那哪里是什么光,分明是一道剑芒。 剑芒?! 所有人大惊失色。 万象道君脸色大变,瞬间招回万象钟,可那件巨大法器,才飘飘来到半空中,那道剑芒便已经到了。 一剑而过。 万象钟瞬间破碎! 这样一位道君的法器,不知道有多坚韧,可在这一刻,便碎了。 甚至没有形成任何抵御,便被那一剑斩开,成了废物。 那一剑毫不停滞,穿过万象钟,来到万象道君身前,没有停滞,穿心而过。 一篷血花炸开。 万象道君从高楼上跌落。 生机尽数散去,死得不能再死了。 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无比震撼。 之前还这么大放厥词的万象道君,这会儿就这么死了? 寒离剑君最先反应归来,他恭敬开口,“见过顾剑仙!” 而后所有人,后知后觉,也都开口,声音高低不齐,但是所有人,都没敢不说话。 那位杀胚,就在某处看着他们。 之前这个万象道君就是因为不尊,然后便被那位剑仙知晓了,再然后,还有什么然后? 谁能招惹了顾剑仙而全身而退? 没有! 运气最好的昆仑老掌教也是被斩去了头发! 这次真正见识过顾剑仙的恐怖之处的他们,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胡言乱语一句顾剑仙的坏话了。 要知道,那可是一位风亭境多年的强者,就这么一下子,就死了。 真是可惜了。 不! 什么可惜? 招惹顾剑仙,就是他娘的该死! 谁叫他说顾剑仙的坏话! 恐怕这会儿,这个念头便是所有人的想法。 …… …… 离着那座城不远处的山腰处,有驾马车,车厢前,有个一身红衣的男人正在喝酒,他拿着一个白玉酒壶,这玩意是当初他抢的一个千秋境的强者法器,本来是一个攻伐的至宝,不过被他抢来之后,便只能装酒了。 除去这个之外,别无他用。 瞥了一眼那座城里发生的事情,这个男人随口说道:“没事骂我做什么,这不是找死吗?” “是极是极,这人口出狂言,实在是太过分,若不是祖师出手,弟子都忍不住要将他打一顿!” 一道声音在车厢后面响起,一个老头子穿着一身灰色道袍,走了出来,手里正拿着两只烤熟的野鸡。 说是野鸡,但实际上这玩意一个有两个脑袋,正是古籍里记载中的异兽。 看着这两只鸡,老人有些感慨,还是这个地方好,异兽多得像是什么一样,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不像是在柢山的时候,只能吃鱼。 是的,眼前的老人,不是旁人,正是顾泯的师父,当初的柢山掌教,常遗真人。 而能被他称为祖师的人物,除去晚云真人之外,还能是谁? 晚云真人看了一眼天幕上缓缓生出的金色大字,问道:“小常遗,你说那家伙是你徒弟吗?” 常遗真人咬下一块鸡rou,含糊不清的说道:“可能……我也不知道,那小子虽然天才,但怎么都不能和祖师您比啊!” 他可是已经听说过了,眼前这位晚云祖师到了这边的彪悍事迹,当初知晓之后,常遗真人便打定主意,绝对不让自己柢山弟子的身份让人知晓,所以那几年他是很低调的。 可谁能想到,自己低调没用,他还是运气不好的遇到了自己这位祖师。 而后便只能跟着,那时候常遗真人每天都心惊胆战,多怕这为树敌无数的祖师某天被人给寻仇了,而那寻仇的又是他打不过的。 不过这些天,他算是明白了,眼前的祖师在世间凶名赫赫,还真是打得过的不好意思出手,至于打不过的,就是想把他大卸八块,又有什么关系?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那小家伙学的是我的剑经,身体里又流着和我一样的血脉,了不起是应当的。” 晚云真人扯过一个鸡腿,看着已经被吃了大半的鸡,皱了皱眉,然后说道:“不过我剑修一脉这么些年没出真正的天才了,出了一个,不管是谁,也都不错的。” 常遗真人点头附和道:“反正只要那小子过来了,祖师你肯定都能知晓不是,那些仙山,哪个敢不卖祖师您的面子?” 晚云真人点点头,不说话。 如果顾泯真是从雷池里过来的,那自然会被人知晓,到时候他一问,自然就知道了,可他哪里知道,顾泯是来了,不过却是没从雷池里过来。 吐出口中的鸡骨头,晚云真人笑眯眯说道:“小常遗,多吃点,吃完了跟我去杀人。” 听着这话,常遗真人突然便毛骨悚然。 可这个世间,谁敢当着面骂晚云真人? 谁又敢当着面拒绝晚云真人呢? 常遗真人心想,我还不如当初找个深山老林躲起来,他娘的,为什么我要去买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