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倾雨（七）
正源则切开了一道墙壁，退进了那个曾经的马棚里。 只是下一刻，山城右斗就从上方飞了进来，双手都持着苦无，查克拉刀在喷涌着，切断了所有沿途的雨线。 与他一同来的，还有在他前头的另一道苦无，几乎已经看不清其本来身影了，赤红的光芒几乎要刺伤在场所有人的双眼。 闪影！ 正源闭上了眼睛，这样激烈的战斗和干扰中，视觉有时候十分重要，也十分不重要。 他的动作只有一个。 仰身。 顺道，他斜斜地踏上了墙壁。 火焰在土墙上留下了一道光滑的缺口，接着缺口的旁边就成了正源的踏脚点。 顾不得准头，正源挥手一杆就猛击了过去。 因为还有更多的麻烦在等着他。 原本日足所停留的地方，只留下一个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坑洞，地面像是被犁耙深耕了一遍一般，只有在中心深深的脚印显示着留下它的主人的凌厉。 原地，山城右斗已经倒飞了出去，而他的绝技闪影则击碎了一侧已经被正源砍得七零八落的土墙、在地面上爆炸了，犁出了一道沟壑。 正源稳稳地停留在了土墙之上，枪戟被他顺手插在了上面。 身侧不远，泥地破碎飞溅，水汽瞬间就开始大量蒸发，一阵纯粹是有水汽、尘土组成的烟雾当时就掩盖了这里，在被暴雨冲刷前。 马厩的屋顶失去了支撑，开始向一侧坍塌着。 纷乱之下，日向日足毫无阻碍地穿过了一切空间，抵达了正源面前。 但他的手指还没有挥出，就不得不抬起左臂挡了起来——正源的一脚恰如其分、甚至速度有些超乎他意料地提前踢了过来。 不过，想象之中的重压并没有按时到来，而是错位了一个时间段，白眼下，连对方的经络也好像错位了一般。 分身术！ 幻影紧紧地叠加在正源身上，被日足防御的查克拉一击破开，然后是正源附着着土遁查克拉的真正攻击，让日足连防守都来不及完全展开，就朝向另一个方向飞了出去。 随即，正源紧踏地面，双手握住了插在一侧土墙上的枪戟。 只见枪戟的尖端，土石的结晶已经与土墙紧紧连接在了一起，并且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正源的战靴，此时已经没入土地好几指深了。 土墙发出了遥遥欲坠的声响，从墙根处不规则地断裂了，有的地方还从泥地里带起了不少土块，连同坍塌的屋顶一齐被正源挥舞了起来。 然后，甩了出去。 飞动的路径上，正是袭来的赤松贤，燃烧的火焰顿时被笼罩了起来，有一些在地下的茅草燃着了，又有一些紧跟着又被大雨淋得熄灭，在空中划出一条逐渐减慢的烟道。 直到一道细线般的火光透过了土墙和厩顶，在泥地上斩出一片被暴雨逐渐浇熄的焦痕，才显现出赤松贤的身影，只不过他的位置就不是展开战斗的最佳位置了。 爆炸声。 破壁残垣的马厩原地，所剩下的也仅仅是刚刚战斗过的痕迹了，正源所做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现在的决定就是先逃离四个上忍的追杀、脱离战斗。 而拦住正源，则是红色与黑色交织的、密密麻麻的东西。 这些东西的战斗力显然是被雨水所影响的，只见密集的黑色中间，分布更零星、数量更少的部分在喷出赤色的油膜一般的防御，将大部分雨水挡在外面，位于中间的则是爆炸。 不断有虫群冲向前方，爆炸的范围也在不断挪动着，同样变动范围的还有虫群，也在预示着正源突进的速度之快。 对面是擅长控虫的油女一族忍者，他们的虫群诡异、多样、全能，一生相当于专注培养寄坏虫，虽然很多人都会因此兼修体术，不过比起强攻体术的忍者来说，他们并没有同样的精力，或者说战力的提升效率并没有专注于培养寄坏虫来得快捷。 这也是正源所想到的破局点之一。 对面的‘恶犬’面具之下，是一双连看都看不清的深邃眼睛，看不出表情，也看不出情感，感觉上比起一般的油女族忍者还要冰冷。 而且，他就连躲也不躲，就这样站在那里，不知道是来不及躲避，还是cao控着寄坏虫导致没有精力躲避。 但不管怎么样，两个人的距离在急速地拉近。 …… “羡慕吗？” 地下的走廊，走在前面的人问道。 这个人头上缠绕着绷带，本该裸漏出的皮肤和双手上也是，头色尽白，声音却年轻、柔和得完全不符合这副样子。 “……不……不羡慕，老……和泉大人。” “啊，我还没有到能认真负责教授弟子的地步啊。” 在听到身后的回答后，和泉回应的声音里有解释的意味、也有一丝遗憾的感觉充斥在里面。 “羡慕是应该的，我应该也会吧。 只是你拥有特殊的才能，也因为太过特殊，不得不被剥夺了一些本应该属于你的权利，接手一些即使是成年人也可能无法胜任的事物。” “为了守护村子，这些都是可以忍受的，我已经是忍者了。” 幼小的声音又回答道。 “标准的答案，但你只是被教授这样做、机械地回答着罢了。” 和泉则是看着黑暗处，说道。 “很多忍者是在成为下忍不少时间后，才开始真正思考着这道诺言的，只不过作为才能特殊之人，你会提早进入忍者生涯，也会提早思考这句话。” “和泉大人，我已经……” “这并不是一个能短时间就得出回答的问题，取根，有时候需要一生来思考。” 和泉说道。 “你要去的地方，会不断地责问你，等你经历过后得出的答案，才有真正回答的意义。” …… 枪戟在靠近，雨水打在了枪戟的岩层结晶面上，迸溅出了晶莹的水花。 同样映入取根深邃的眼睛的，还有正源那旺盛的求胜欲、那坚定的杀气和那炯利的眼神。 他同样调整着身姿，轻微地矮身，抬起了右拳，寄坏虫缠绕在了他的拳头上，形成了一层保护套。 …… “我的回答没有什么不同，和泉大人。” 取根的话语波澜不惊，好像已经诉说了无数遍一般。 “权力分散、内耗只会大幅度削弱村子，然后陷入战争，是您做了正确的事，又一次拯救了村子。” “拯救村子的从来都不是我。” 和泉说道，看着映入眼帘的每一个根。 “是每一个想要拯救村子的人拯救了村子，是每一个想要拯救国家的人拯救了国家。” “……” 油女取根不置可否，而且继续说道： “根部也应该回归它原来的组织调度了，回归正常，请您下令吧。” 他的眼神有些解脱，又像是落寂。 “真的回归正常了、根部难道没有它的优点吗？” 可是和泉并没有下达什么命令，而是发出了这样的问题。 “老师？” 取根抬起头，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惊喜，同样看向这里的还有所有在场的根部成员。 “您？” “有光的地方，就会有影；黑色与白色若无调和，就会剧烈地碰撞；行之有益的制度，也并非一无是处。” 和泉说着。 “守着几乎没有底线的规则，你们大概最明白与暗部的差别；经历着村子与国家最黑暗的一面，你们最明白根部的好处与致命，也最明白守护的东西为何物。” 取根的面容上又挂上了疑惑。 “我准备提案，在根之侧，设立新的，清叛监察的，‘恶犬’部队。” 和泉提出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提议，并在取根吃惊的眼神中，继续说道： “然后，就是我们要共同思考和解决的问题了，如何真正回归正常……” …… 挥拳。 避开了正源枪戟的尖锋处，油女取根打在了接合处。 枪戟应声而断。 但断裂的枪戟还是继续前进着，直到将取根的‘恶犬’面具打碎，停在了他的鼻尖。 取根的拳头挥空了，被正源以毫厘之差闪开。 只不过。 当枪戟插在地面时，跪倒在泥土里的，是正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