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哭诉
没有等沛柔想明白,一进了翠萼楼,先看见趴在桌上哭成了泪饶海柔。 沛柔连忙迎上去,解了披风,在海柔边坐下,“三jiejie,你怎么了?” 见是沛柔回来了,海柔慢慢抬起头,脸上赫然一个掌印,已经高高隆起。“五meimei,你终于回来了。” “纭,快去找些药膏过来。” 沛柔看见海柔这样,先是吓了一跳,而后涌出无尽的心疼来,“三jiejie,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二叔母打的你?” 海柔的绪就渐渐激动了起来,体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沛柔见她样子不对,只好对刚刚拿了药粉进来的纭道:“你拿了我的令牌,去门上一声,让他们去把郭大夫请了过来。” 又把海柔扶到她上躺下,才问跟着海柔过来的遇秋:“今到底是怎么回事,三jiejie怎么忽然成了这样?” 遇秋的神态看来也有几分可怜,“今三姐原来在蕙草堂中看书,后来想起了万家的将军,就拿出了前几个月万将军写给她的信看。” “谁知正好二太太过来探望三姐,从窗外看见了这一幕。” 遇秋看了躺在上无声流泪的海柔一眼,“二太太就……就把万将军写过来的信全都撕了……还骂了三姐几句很难听的话。” “又和三姐,她就是把她嫁给乞丐,嫁给流民,也不会把她嫁给万将军的……” 听到遇秋方才的话,海柔越发激动了起来。 “世间怎会有像她这样做母亲的?把自己的女儿当作那些下之人一样责骂。” “若不能嫁给万世兄,嫁给乞丐,嫁给流民又有什么分别。若万世兄出了什么事,若真急了我,不过是三尺白绫的事罢了。” 沛柔一边给海柔上药,一边安抚她,“三jiejie何必这样的话,jiejie的婚姻,可不是二叔母一个人了算的。要不然,上次武宁侯府的事是怎么解决的呢。” “今jiejie就是不来找我,我也是要去找jiejie的。今我出门遇见了瑜娘,起了最近通信的事,她居然她早已经给我回过信起万世兄的事了。” “她万世兄在西北很好,年前还立下了不的功劳,只要我们能服祖母,万家那边自有瑜娘和万世兄。” “万世兄也不是没有给你写信,瑜娘她哥哥在给她的信里还问起你为什么没给他回信的事。只是瑜娘写来问你我这件事的信,我们都没有收到而已。” “三jiejie细想去吧,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听见万长风在西北无事,并且也很挂念她的时候,海柔的绪终于好了一些。 “五meimei,你的可是真的?没有骗我?万世兄在西北很好,还立了大功是吗?” 她喃喃地继续下去,“五meimei,你不知道,这几个月没有他的消息,我每都睡不好。总是做噩梦,梦见他在战场上鲜血淋漓。” “后来我也想通了,若是他真的回不来,我轻生是不孝,那我就落了发去庙里当姑子去。” “我就在庙里,每求菩萨保佑。今生无缘,再给我们一个来世。可是你今他很好,只是有人不愿让我听见他的消息罢了。” “我明就去求祖母,求她将我许给万世兄。反正在我娘眼中我不过是个‘不要脸的娼妇’,还管什么脸面。” 沛柔替她上完了药,把药膏递给站在一边的遇秋。 “这件事倒也不能这么着急,总要等万世兄回来之后才能定下。” “可如今西北战事吃紧,万世兄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也不能总是拿这些事去打扰他,扰乱他的心神。” “或许等他积累了些军功,二叔母也不会这样反对了。” 虽然这样,但她也明白,常氏根本就是不满意万长风武将的份罢了。 “总归万家有瑜娘在,她也不会让她父母随意定下万世兄的婚事的。” “这几个月三jiejie就避着二叔母些,少起冲突,每次吃亏的总是你自己。” “祖母那边就由我慢慢地去,水滴石穿,总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 或者是因为哭的太多,脑子有些不清醒了,海柔并没有发现沛柔的有什么不对。 一等她完,海柔就握了她的手,真诚道:“五meimei,谢谢你。你真是这世间最好的meimei了。” 沛柔被她的话逗得笑起来,“的好像我不帮你办这件事就不是你的好meimei了一样。” “你我是不指望了,你若是真感激我,将来和万世兄成婚有了孩子,让那孩子多孝敬孝敬我这姨母就是了。” 海柔一听就笑起来,而后疲惫的闭上了眼。沛柔伸手去触她的额头,却只觉得格外地烫。 她忙让遇秋去绞了帕子过来替海柔敷上,一面又找了些退烧的丸药出来备着,等着郭大夫过来看看怎么用药。 幸而定国公的那块令牌管用,虽然宵了,但郭大夫一路过来都没遇到什么阻碍,到翠萼楼时,沛柔也才刚刚把药找齐而已。 “……三姐这是心中有事,今又受了刺激,所以才会骤然起烧,只要吃些退烧药便会无事了。” “不过她年纪轻轻,若是长年累月心思深重,恐怕不是长命之相。乡君和三姐是姐妹,平里还要多开导开导才是。” 海柔的心事,她当然是了解的。见郭大夫给海柔挑了丸药,自有遇秋服侍她吃药。 沛柔便对郭大夫道:“今色这样晚了,还把郭大夫请过来,实在是不好意思,不如今就请大夫在府中客院休息。” “待明我三jiejie醒了,也方便再诊一诊脉,以免留下什么病根来。” 郭大夫便道:“乡君的是,那老朽也就不客气了。” “若明我二叔母过来探望三jiejie,也请您把方才对我的话,再对她一遍。我三jiejie今这样,倒主要还是她们母女不和的缘故。” “或者她听了这些话,对于有些事的想法就会改变,到时候我三jiejie心愿得偿,自然备了重礼谢您。” 郭大夫面有沉思之色,而后答她:“乡君的这是哪里的话,向病饶家属言明病饶况,是大夫分内之事。” “若是府中的二太太问起来,方才与乡君过的话,老朽自然也是要对她一遍的。” 沛柔就点零头,让纭恭敬地送了郭大夫出去。 沛柔注目与海柔的睡颜,发现她睡的并不安稳,梦中偶尔还要喃喃万长风的名字。 若是两相悦,又没有门户之别,这样还不能在一起,实在是很可怜的事。 翠萼楼中一灯如豆,等纭回来,她也就起了,对遇秋道:“三jiejie今睡在这边,就不要再挪动她了,今你就在这边贵妃榻上值夜吧。” “翠萼楼里也只这一张,我看我今还是去你们蕙草堂歇息吧。” “我这就要往蕙草堂去了,三jiejie或是你可还缺什么东西,我让那边的丫鬟给你们送过来。” 遇秋想了想,道:“也没有什么,只是三姐枕下有一对镯子,是前些年万将军送给三姐的。” “三姐十分喜欢,这段子没有万将军的消息,也就更将这对镯子视若珍宝了。或者三姐明清醒了,会要找这对镯子也不定。” 沛柔就点了头,“好,我知道了,应当没有别的了吧?你这边我会让织夏搬了铺盖上来,你就先将就一夜。” “是。乡君慢走。”遇秋给沛柔行了礼。 原先跟着海柔的折蕙,前些年自然也嫁了出去,如今海柔屋子里倒是遇秋出头。 海柔毕竟福气比她好,她前生最后只得一个纭,海柔的丫鬟却是各个忠心耿耿陪在她边。 只是后来海柔难产过世,她们在常家,自然也没有得什么好下场。 希望今生海柔能顺利嫁到万家去,也能顺利迈过生产那一关,这些丫头都能得个好去处。 沛柔这样想着,踱步出了翠萼楼。随手给自己系上的,居然还是齐延的那件披风。 海柔不在,蕙草堂里的丫鬟们还点着灯等着她回来。 沛柔先去取了海柔枕下的那对玉镯来看,却原来就是海柔常常戴的那对。 是一对银镶珠玉镯,镯面很宽,中间镂空雕花,再镶嵌了各色宝石和珍珠上去。 并不算如何名贵,可送给她的那个人是她心之人,自然也就有了别样的意义。 她把这对镯子交给迎夏送到翠萼楼去,取下了自己发间的牡丹花簪。 纭过来替她铺了,交给她一封信:“白房中的事是织夏在照管,方才去叫她的时候,她白里收到了柯家表少爷的一封信。” 沛柔接过了信,拆开来在灯光下细看。 “与卿自年末东宫一别,不觉时节又灯剩明叙写信之时,正逢绵绵雨,思卿之,亦如灞水悠悠。往年明叙随老师游历四方,即便上元佳节,也常有羁旅他处之时。明叙不是甘于停泊之人,今夕留驻燕京,明年更不知在何处。霁月易逢,佳期难觅。听闻燕京灯市,桂华流瓦,照见人应如画。欢游之夕,惟愿与卿同往,佳节共度,共赏美满十分月。书难尽意,唯愿早觅相逢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