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渺小哥的眼泪
看着大哥们一个下午上来又下去，一遍比一遍的憔悴，弟弟们呐，最痛苦的，就是连上去帮一把，还都只能是妨碍和帮倒忙。 每每看到哥哥们皱起的眉头，疲倦的身体，甚至偶尔的咒骂，弟弟们都是一阵心痛，咒骂自己的没用。 那种感觉，倒还不如坐上几遍连橇，感受一下死亡。 越是看着哥哥们身体上受苦，弟弟们的心里就越是难受。 而抛下哥哥们自己去休息？这个选项，就从来没有在成员们的脑海中出现过。 等到下午的训练结束，吃过晚饭，渺小哥就一头栽在了床上。 “哥，我走了。”吉收拾好了行李，想和大哥告个别。 “明秀哥，吉要走了。”亨敦也喊了一嗓子。 结果，却一点回应都没有。 这大哥，平时的时候，那可是有一点点风吹草动，就能醒过来开始踹人的恶魔之子啊！ “走吧，走吧。”洪哲用右手推着吉的后背。 “对不起啊，哥。”吉轻声又道了一次歉之后，走出了屋子。 走过来了的刘班长拍了拍他的肩：“呀，吉啊，好好表演，要给崔尧三选手送上最好的礼物才可以啊！” “是，哥，”吉的嗓音有点沙哑，“哥，去休息吧，注意身体啊！” “辛苦了！” “对不起！” “辛苦了！” “Fighting！” 就这样一路问候着，吉走到了门口： “洪哲啊，亨敦啊，好好养伤啊！” “在石哥，俊河哥，Fighting！” “千万不能再受伤了啊！” “真的，很对不起大家，做了逃兵。” “那是更重要的事情的，吉啊，”刘班长给了他一个拥抱，“好好唱歌，观众朋友们也都会理解的。” 吉的手握到了门把手上，犹豫了两下，却突然又转回来： “本来是想通过这个特辑扭转一下形象的。。。” “留言板就交给你了，吉啊！”虽然这话挺刻薄的，但从傻哥的表情里，能看到的，更多的是温暖和理解。 “走了啊！” “嗯，快走吧！” 吉要通宵赶回去和Gary练歌，商讨舞台，成员们的晚上，也不是能闲着的。 明天比赛的四块冰刀，要好好地擦拭一番。 因为要弯腰，所以亨敦本来是被安排着去休息就可以的，但自己在房间里，知道哥哥弟弟们都在忙碌，他也完全躺不下来，甚至还上阵勉强擦拭了一阵子。 独臂的洪哲，也在完成自己任务的同时，尽量地帮助了已经脱力的渺小哥干了不少活。 ——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到了深夜，到了凌晨，亨敦忍受不住，还是去休息了。 三个大哥，却依然在加班加点，在宿舍里模拟着搭乘的过程，洪哲也跟着在一旁喊了些口令，尽可能地做出一些贡献。 第二天一早，吃过了早饭，做了些准备运动之后，气管不舒服的朴社长，腰不舒服的刘班长，还有腿不舒服的大胖哥，就要正式踏上战场了。 星期天，一大早，九点四十五分，可能很多人还留在被窝里的时候，平均年龄三十九岁的三位老将，就要向他们初次的国家代表队名额，发起挑战了。 九点二十分，选手们到达了更衣室。 九点三十五分，选手们换好了运动服，去往室外，打算进行最后一次模拟搭乘。 “哥，脸色这是怎么了？”刘班长还有心思调侃了一下真·面如土色的朴社长。 “一下子又老了五岁啊，哥。”洪哲试图缓和一下紧张得气氛，“马上就七十了啊，朴七十哥。” 而朴社长，只是原地拍了拍刘班长的肩膀笑了几声。 ——应该直接踹上来的啊！ 九点四十分，一位同样穿着白色运动服的选手走了出来： “无限挑战的三位，该预备了。” 朴社长灌了好几口水润嗓子——在比赛的时候要是像咳嗽，那气管就真的完蛋了。 刘班长也在往后背上喷着膏药——这是昨天三个老大哥第一次合练的结果。 傻哥倒是一言不发地，沉默地，忍着腿上的疼痛，接受着亨敦的按摩，往脚上绑着冰鞋。 九点四十五分，选拔赛正式开始。 十点三十分，最后的代表队，无限挑战。 五个人围在了一起—— 洪哲：“尽最大的努力，不要受伤就好。” 亨敦：“我们就在终点等着你们。” 刘班长：“按照教练嘱咐的。” “一，二，三——” “Fighting！” 送上最后的拥抱，看着渺小哥紧张地吞吐着白雾，看着傻瓜哥快哭出来的表情，看着刘班长揉着腰却依然坚定的步伐，洪敦两个人，随着车辆，要向终点移动了。 “哥，Fighting！” “Fighting！” 直到大哥们消失在两人视线里的最后一秒，他们还一直都在喊着加油。 “会有好结果的吧，我们。”亨敦喃喃道。 “哥。” “怎么了？” “我们已经是和结果没有关系的人了啊！” “呀，洪哲啊！”亨敦狠狠地捅了一下洪哲的腰眼。 “真的，哥哥们一定不能出事啊！”亨敦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虔诚地祈祷着。 无挑里面信教的人占了多数，小哈和老郑是新教徒，而亨敦和刘班长信的是佛教。 什么神都不信，坚信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人生只有一次的YOLO洪哲，这个时候也抬头望向了天空——苦心人，天，可不要负了他们啊！ 终点处，有着直播出发点状况的屏幕。 “出来了，出来了！” “只要安全到达终点就好。” “千万，千万！” 虽然并没有声音转播，但是两个人在山脚下，似乎也能听到出发点的一切： “无限——” “挑战！” “一，二，三，Go！” 所有人的心，都绷紧了起来。 姜教练！明秀哥！在石哥！俊河哥！ “坐上了，坐上了。“亨敦的表情一下子轻松了。 “呀，如果我能做的话，应该会快上不少吧。。。“洪哲却是突然又开始反省起来。 ——七秒多的出发时间，已经比其他组落下了至少一秒。 过了八个弯之后，是三十五秒多。 在半程成绩也显示出来之后，洪敦两人便移动到了赛道旁边。 然后，就看到了雪白的连橇，从最后一个坡上滑了下来，上面还举起了两只胜利的拳头。 “刹车，刹车！”洪哲大喊着——最后的最后，可不能出意外啊！ “哥哥们，赞！”虽然还是冲过头了一小段，但大家担心的事故，也并没有发生。 “呜哇！”亨敦捂住嘴巴，眼泪一下子就喷发出来了。 “哥哥们，真的吃了好多苦啊！”洪哲也一下子和亨敦抱在了一起，顺便把泪水，全都抹到了亨敦的外套上。 四个人，从里面爬出来，就和电影里一样，抬着连橇，返回到了终点处。 而看着的两个人，也和电影里一样，用掌声，伴随了这一程。 “真的太棒了，哥，真的太棒了！”泣不成声的亨敦把三个大哥一个一个地抱过去。 洪哲嘛，红着眼眶，咧着嘴，也一个拥抱都没少：“做到了，哥，真的做到了！” 刘班长和傻瓜哥，还没摘下头盔的时候，泪水就已经洒了一脸。 而朴社长，之前从来都没有流过眼泪，在国标舞，其他人全部都哭成一团的状态下，都没有流过一滴泪的恶魔之子，也满脸都是泪渍： “不可能不流泪啊，不可能不流泪。” 可能是因为年到四十，泪腺都控制不住了，在其他所有人的泪水都已经止住的时候，渺小哥的眼泪，依旧在哗哗得往外流着。 ——攒了这么多年的泪，今天，直接流了个够。 而流泪的原因呢，其实也很简单： ——“我们为了这一分钟，吃了多少苦啊！” 成员们最后的成绩是五十七秒四，在四只参与选拔的队伍排名最末，比起第三名，也有两秒三的差距。 但是，比起前一天练习的最好成绩，也提高了一秒五。 拼尽了一切，超越了自己，这，就已经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