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陆家女郎
见是她来,元令洲将手松了松:“二姐,家中有好吃食,不应孝敬了爹娘吗?为何你们偷着吃好的,却不给娘吃一口?” 元令月自是不服气:“你要孝敬娘,为何不将你的给她,却是要来抢我的?” 她们一共也只得了两碗粥,一碗给了她爹,另一碗她二姐分给了她和弟弟,她先前因吃过半个笼饼,已垫了几分肚子。 便也没喝几口,打算留给她二姐,不想元令洲喝完了自己的,却要来抢她的。 元令月觉得委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元令芨。 元令洲却丝毫顾不上她们的感受,只一心维护着吕氏,浑然忘了元令芨姐妹平里对他的关。 “娘说了,我是男丁,后是要顶门立户的,你们却是赔钱货,迟早都是泼出去的水,给你们口吃的就该感恩戴德,怎能自己将好东西私藏了……” 元令洲并不知道这番话会给人带来多大的伤害,他只是觉得她娘是好的,她说的话定然也是对的。 而站在门外的元令芨却只觉心寒,自她娘脚伤以来,她也曾尽心尽力,换来的除了打骂再无其他了。 她本以为会遭遇这些只是她娘心中不顺,需找个地发泄,却不知她私底下竟给她幼弟灌输了这些诛心之言。 元令芨心下一横,踏进了门,一手将元令洲扒着碗的手掰开,将那碗往元令月手中塞了,才转对着正要放声嚎哭的元令洲道:“你一直想知道娘她是为何断的腿,我今就告诉你,她是要去祖父祖母家中纵火,被人察觉才被打断了腿,这些时,你在外面饱受欺凌,便是因为有一个不孝不悌大逆不道的亲娘……” 元令洲自是不信,他双手用力一推元令芨:“你骗我,我要去告诉娘。” 元令芨却像是放开了心中的包袱一样,冷声道:“你只管去,我不拦你。” 元令洲脚步一顿,哇一声哭开了,他跑进了吕氏房里,没一会,里头就响起了吕氏直冲云霄的怒骂声。 骂她们没良心,不孝顺,连亲娘都不顾,骂她们自私,迟早要遭了雷劈。 直骂的本有些昏昏睡的元易之都瞬间清醒了过来,他将元令芨喊进去,问明了缘由。 元令芨也不隐瞒,一五一十说了。 元易之听了也是气急:“你便转告她,若再不消停,我就休了她。” 吕氏听了也是硬气,半分都不退让,竟是要元令洲去寻了元易之说话,道是他如今已是个废人,若不惧后连个摔盆的人都没有,便只管将她休了。 元令洲并不大理解此话含义,只知道她娘疼他,他便要站在她娘这一边。 真的鹦鹉学舌一样将吕氏的话尽数转告了元易之。 倒真让元易之投鼠忌器,奈何她不得了。 此后数,元易之家中都是安生不得,元令芨也是腾不出空再上元锦安家的门,倒让他们家也少了几分矛盾。 …… 时隔五,元令辰再次看到了西市里喧闹的场景。 只这里与往却有些不同,原先的贩夫走卒已少了不少。 倒是有不少女郎,在西市外面扎了堆。 且看她们的装束,竟是不约而同地摒弃了金石玉饰,转而以绒花为饰。 这样不同寻常的事,自是惹了元令辰的疑心。 她问钱洄:“前面是怎么了?” 钱洄自近了西市就已耳听八方,得知了不少消息。 此时元令辰的问题,也用不着再次打探:“原是三前陆府办的一个赏花会,陆府的宗子多看了眼其中某位女郎,得了老夫人的问询,那宗子就随口说了一句,她头上的绒花有些别致,只这一言便引发了高昌县贵女争相佩戴绒花的潮,五前那女郎在西市买了绒花的事并不是秘密,那些女郎们闻风而动,据闻为了抢到绒花,一早便有人等在此处了……” 元令辰止住脚步。 以陆府世家之首的地位,也不知有多少人抢着攀附,不说是高昌县,即便是京城怕都不能平静。 她对元宝珠道:“此事既然已经闹大,我们再出面已不合适了,不如将这绒花交于钱朝奉,我们回了那小院等消息吧。” 元宝珠点点头,她虽喜闹,但也知有些闹不适合上赶着去。 便如不远处那些女郎们,哪个不是衣饰华贵,看着就不是好惹的主? 似她们这样无势力依靠的,还是离远些为好。 她将手中的木匣子往钱洄面前一递:“劳烦钱朝奉了。” 钱洄正要接过,已有人眼尖地看到了她们,也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就是他们。” 马上就有人自四面八方围拢而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你们可是五前来此地卖过绒花?” 钱洄见着元宝珠面露怯意,便不动声色地将他们挡在后,开了口:“是有卖过些绒花。” “是你们便好,今且将你们的绒花拿出来予我瞧瞧。” 那是一个颇为傲气的女郎,钱洄也不惧,将手中的匣子打开,那一瞬间就像有宝光闪过一样,让人心中惊艳。 “你这绒花出的何价?都卖与我吧。” 钱洄还未来得及回应,已有人先急了:“我们一早等在此处,你如何有脸独吞?” 这话毫不客气,竟也惹得诸位女郎连连点头:“说得不错,按理来说应是价高者得。” 接话的分明底气十足,却是让其他手中并不大宽裕的女郎心下为难。 只说话的那人家中颇有些权势,她们也不好反驳惹了那人不快。 都沉默着不说话。 “那便请诸位女郎出价吧。” “我听闻五前你们一匣子绒花卖出了十金,今我便出价二十金。” 她说着还环顾四周,在她目光所及之处,不少人都垂下了头。 此时她们不曾见到,长街尽头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驶来,马车后头还跟着一队通甲胄的府军。 马车在不远处停了,自另一边出来一个侍女模样的人,不卑不亢地开口:“我家女郎出价五十金。” 这话一出,引得好一番议论。 “是陆家的女郎,她们不都自持份吗?为何与我们争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