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流匪
张庚在马车里睁开眼睛,用手指轻轻抹去眼角的泪水。 “张大人,怎么哭了?” 黑衣人冷笑着这个害死家主的封国使臣。 “没什么,就是这夏国的风沙有些大进了眼睛!” 张庚坐正,与刚才的柔弱形成鲜明对比,双眼盯着黑衣人。 “这把剑觉得如何?” 黑衣人狞笑着将滴着血的剑抵在张庚脖颈间。 “好剑!” 张庚还是面不改色的盯着黑衣人,像是要把他刻在眼里,没在意那刺破皮肤的利剑。 “不错,是个人物!” 黑衣人收回剑,将剑上血渍在胳膊间擦拭干净后,放回剑鞘: “我家主人说你人不错,留你一命!” 黑衣人说完便离开了! 许久张庚闭上的眼睛睁开,手上提着酒囊从马车下来,秋日里的戈壁寒风裹挟着黄沙,将封国使团的那些尸体盖上一层黄沙。 “林大人,我们再喝一杯吧!” 张庚来到林原的尸体旁,将酒囊的木塞打开,将这封国酒倒在林原副使尸体面前的地上。 “各位同僚,一起喝一杯吧!” 张庚将酒囊中的酒就全倒在这戈壁之上。 张庚丢掉酒囊,骑上马往封国而去。这一日他将永生不忘。 封国原山。 殷年听身后的脚步声笑了,但为何只有两个人! “少爷!” “怎么就你们两个人,其他人呢?” 殷年回过身皱着眉头看着林恩与孙仁。 “肖伯他们在后面,他让我们先回来见您,对了,少爷您怎么在这里?” 林恩很好奇为何少爷会出现于此。 “殷少爷还不是为了你们,刚才快吓死我了!” 那书吏颤抖着双腿从岩石后站起来,不知是蹲久了还是被吓得腿软了,一个趔趄就摔倒在溪岸旁。 两人红着脸将书吏从岸边拉起来,看来昨夜未归,让少爷担心了!但现在还不能将发现矿源的事告诉少爷。 “少爷有流匪往鄢城方向而去!” 林恩将晨间遇见流匪的事情告诉给少爷。 “看见了!” 殷年脸色表露的很平淡,便对其余五人说道: “你们尽快回去将今天所见的事情禀告知县大人,让知县大人做好准备!” “小的,明白!” “路上小心!”殷年叮嘱到。 五人朝来时路小心的往回走。 等五人走远了后殷年便对两人说道:“真的没事?” “少爷真的没事!” “你们与肖伯他们分别多久了?” “快两个时辰了吧!” 林恩想了想,在丛林中很难分辨时间。 “那我们便在此等着吧!” 殷年便叫二人休息,将身上的包裹递给林恩:“这些是些干粮,你们俩凑合着吃些!” 林恩接过包裹手有些颤抖,些许迟疑后便说道: “少爷,我们还是等他们到了一起吃吧!” 半个时辰后,山中传来声响! “看来肖伯他们也到了!” 很快四人气喘吁吁出现在小溪上游处,成飞看着少爷与林恩两人站在那里,他停下脚步站定在那里,他没想到这世间竟真有如此之人,看来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孔平见成飞站在自己前面没有动弹的样子,便催促道:“怎么了?走了!” “走了!”成飞笑得有些灿烂,便小跑跟上肖伯。 “肖伯,你们没事吧?”殷年先看了一眼肖伯后,在看着肖伯身后的三个少年,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小年,没事!” 肖伯摇着头后便说道:“小年,找到矿源了!” “真的?”如果是也太走运了些吧!殷年严重怀疑自己听到的话。 “他们两个没告诉你吗?”肖伯眼神中含着深意的看着两人,肖伯不知道这个感觉是真还是假! “没有,确定是石炭矿源?” “我们炮制您的方法放在火上,竟很快就能燃烧,还燃烧许久而不灭,就是石炭放出的烟让人难受!” 肖伯将昨夜几人效仿殷年烧碳的事讲给殷年听。还顺手吧背上装着石炭的包裹放在地上,这是他们特意在黑色石壁上取下来的黑石。 “是石炭!” 殷年打开包裹后看到表面光滑的石炭,这比上次刘县丞捡到那块黑石不知要好上不知多少倍。 “肖伯你们先吃些干粮我们便赶回鄢城!” 天色不早了,今天必须回到鄢城,恐流匪进城闹事。 等四人休息差不多后,六人便往鄢城而去。 路上,肖伯安排自己和林恩殿后。 “林小子,你停一停!” 肖伯叫住林恩。 “肖伯有何事?” 林恩停下来。 “林小子,我问你为何没将发现矿源的事情告知少爷?” “肖伯,我可没其他的意思,主要是我手上没石炭,恐少爷不相信小子!” 林恩最开始的确有想过不将此事告诉殷年的,可肖伯将他与孙仁给支走,没办法与其他兄弟一起商量,后来就遇到殷年在找他们,他才压制住心中那愚蠢的贪念。 “暂且信你!小子记住了,跟着少爷尽量少动些歪脑筋!” “小子受教了!” 刚才他从肖伯的眼神中感受到一闪而过的杀气。 “走吧!少爷肯定在前面等我们!” 林恩确定肖伯没有杀自己后,手才从袖中伸出来,跟上肖伯。 鄢城县衙内。 许知县听到有流匪往鄢城而来,便将三人召集到县衙中议事。 皱起眉头看着议事厅下首的三位,便向陈县尉开口问道“陈大人,可有对策?” “现在只好全力迎战了!” 陈县尉觉得既然知道流匪的人数与意图就好办了,做好准备就是,毕竟这些只是流匪。 “人手可有问题?” 许知县觉得五六十个流匪可不太好对付。 “流匪而已,知县大人不用着急!” “从何说起?” 许知县不知道陈县尉为何有如此魄力。 “这个还得从小年制定流民事宜说起,施行之后鄢城现在相对稳定,也没流民闹事,如果有人来打破这样的情况,流民第一个反对!所以我们就将此事告知流民,让他们与官府站在一起反击这些破坏规矩的流匪!” 陈县尉每日在流民营巡视,这些情况看在眼中,流民们这几日看到官府出的告示,便知道官府在用心关照他们。 “那好,陈大人就去做准备,我便再拟一则关于流匪的告示,希望像你所说的吧!” “我这就去准备!” 说完陈县尉便起身离开县衙。 殷年对于这些流匪起先还是蛮同情的,但听到他们将在明州犯下的事当做玩笑讲出来时,殷年觉得这些人该死。 “你不知道,我当时冲进房间就将那男子用锄头打翻在地,你们不知道他家娘子长得可标致了,不愧是城里人,现在想想还是令人回味!” 一长相丑陋的流匪流着口水大声讲着他的荣光。 “那后来呢?” 一众流匪追问丑陋的流匪。 “还能怎样!杀了呗!当时还真有些下不了手,可惜了!” 丑陋的流匪叹着了口气。 “不该呀!” 一瘦小的流匪感慨到。 丑陋的流匪对那瘦小的流匪说道:“你要是看到她拿出剪刀刺你,你觉得该不该?” “那也是杀得好!”瘦小的流匪附和着。 肖伯看着少爷握紧的拳头,叹了口气,肖伯没想到就在不久前六人与这队流匪不期而遇。六人便躲藏起来,流匪首领见天色不早便在附近安营扎寨,肖伯感叹道幸好这些人不是正规军队,不然他们六人今天便交待于此。 等了许久,这些流匪疲倦的睡去。 殷年他们开始摸黑往鄢城县前行着,殷年一路没有说话专心的看路,今夜他便让这些流匪葬身于此。这里是原山的边缘地带离鄢城不过半个时辰。 亥时殷年终于回到鄢城,殷年便让成飞等人回家报平安,免得家人担心,自己则带着肖伯与林恩去到县衙。 许知县本已入睡,听到小吏前来禀告殷少爷要见他,他赶忙披上长袍来到议事厅,看到殷年坐在下首处。 许知县关心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谢大人关心,刚到!” “如此晚前来所为何事?” 许知县看出殷年的状态有些不对。 “大人,我知晓流匪扎营的位置,今夜便可除去!” 许大人眼前一亮:“小年,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所以现在就是要大人您召集捕快,将其一举剿灭!” 殷年不想再等半刻。 “来人,将所有的捕快都召来!” “喏” 很快鄢城县便热闹起来,当百姓听到去杀流匪后又安静下来了。没有人想去凑这个要命的热闹。 没想到最先到县衙的是殷父与肖凡,他们听闻成飞说到此情况后,拿着朴刀就往县衙而来。 不到半个时辰鄢城县所有的捕快到齐,再加上殷父、肖凡、还有昨日那个叫云浮流民手提一把杀猪刀,总共三十三人,陈县尉看着这三十三人没有说话。 殷年在前面带路,没点火把,没有人说话,只有走路的声音,有人害怕,有人兴奋。 殷父看着走自己前面的儿子有些想要去关心,但又感觉儿子与他隔得很远,自己没法去关心,有些事还得他自己去消化。 流匪营地中,火堆中的木材发出吱咋的声音,那个瘦小的流匪点着头,今天是他守火放哨,可这瞌睡总是找上自己,他今天眼皮跳的厉害。他记得第一次跳这么厉害的时候是母亲去世的时候,第二次跳这么厉害时是喜欢的小花饿死的时候。他不知道今天为何? 梦中一把杀猪刀突然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