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案件
十多个? 李明韫垂下明亮的眼眸沉默着。 那花的银钱更多了,多于一千两银子。 这还多亏了那位周公子,才能让她很快地想到这一点。 家境殷实,手中银票多,且对她不喜的……唯有一人。 “秦如欣。” 她低低吐出三个字。 春雨一听就气得握住了拳头。 “婢子早就觉得她不是什么好人!小姐,我们去秦府找她问个明白!”她气呼呼说道。 李明韫摆摆手:“这只是我的猜测,莫要冲动。” 春雨顿时禁声,眨着眼睛看向她。 “薛护卫。”李明韫抬起头来,“这两日你去秦府打探打探,若是有奇怪之处立马来报。” 薛衍应声是,刚准备走,又被李明韫叫住。 “你方才说,还有一伙人要杀那位周公子,是吗?” “嗯,有几个人见对付不了他,便逃走了。” 李明韫“哦”了声,冲他挥挥手:“你去吧。” 等薛衍一走,春雨见自家小姐还在思考,有些不解。 “小姐,那周公子有什么不对吗?” “有一点。”李明韫看着她说道,“他武功高,连那些杀手都打不过他,而他却说,自己的钱财被山匪抢了。山匪,这么厉害吗?” 至于他为何会被人追杀,那是他的事,自己就不必过于深究了。 春雨对那位救了她小姐的周公子很有好感,忙为他说话:“可能是山匪很多,打不过便……跑了。” 好像也说得过去。 李明韫点点头,那位周公子看起来是像这种打不过就逃跑的人。 当然,她并不是认为他胆小怕事,相反,这还是聪明人的做法。 不能与这些亡命之徒硬碰硬,因为杀手或许对自己的性命不太在意,可像他们这样的人却做不到。 她若是死了,父亲母亲会难过,她不敢死,也不能死。 所以这次,她真的是万般庆幸。 “姐!姐!”李明维在不远处扬声喊她,“我学会了这一招,你快过来看看!” 清脆的声音掠过空旷的习武场,传遍每个角落。 男孩子激动地跳起来,话语里满是得意与欣喜。 小孩子,真好,无忧无虑的。 李明韫含笑应是,抬步走了过去。 …… …… “大娘,你是说,你孙女慧儿半月前去了趟光州城,就了无音讯了?” 李志淮问道,扫视了一眼老妇人家中。 老旧的桌椅,灰扑扑的墙面,空气中吹来刺鼻的nongnong脂粉香。 这是一户贫苦人家,家中唯有三人,先前那大汉是老妇人的儿子,他还有一个女儿名叫慧儿。 大汉在外辛苦劳作,慧儿体贴父亲,便自己跟着隔壁大婶学了门做脂粉的手艺,有时候会到光州城去做买卖挣点小钱。 半月前这慧儿一大早就带了大包脂粉去往光州城,可到现在还没回来。 “是啊,大人。”老妇人抹着眼泪,“他们都说慧儿跟着人家跑了,但我知道,我孙女绝对不会这样不告而别,她定然是出事了……” 李志淮默然片刻,问道:“为何不报官呢?若是家中有人失踪,官府会派人去查的。” 无故失踪,且时日过长,是可以报官的。 这是大盛律法所定。 旁边的大汉愤愤不已:“他们哪里管这些事,上回那东街牛大爷报案说自己女儿失踪,他们还不是把他敢走,说让他自己去寻。” “还有人失踪?”李志淮拧了眉,显得十分严肃,他看向一边垂手努力隐藏自己的小卒,“县衙当真不管此事?” 语气虽温和,却带了几分尖锐,那小卒背后冒汗,慌慌张张地解释:“李大人,他们说的话不可尽信呐,若是真出了事,我们怎么敢不去查呢?” “那东街牛大后来又说自己女儿并未失踪,是嫁去外地了……” “还不是你们干的好事!”大汉狰狞着面孔走到小卒跟前骂道,“你们怀疑他女儿跟别人跑了,惹得别人对牛家指指点点,他们哪里还能说出真话!” 唾沫星子吐了那小卒一脸。 “果真有此事。”李志淮负手站起来,冷冷看他一眼,“看来是平日里太过清闲,连什么是正事都给忘了。” “你回去告诉张大人,裴大人早就说了,衙门里不养闲人,若是觉得无事可做,还是尽早辞官吧!” 小卒擦着头上的汗珠,连声应是,随后马上溜走,赶回去禀报此事。 “大娘,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马上派人去查,你且安心在家等待。” 李志淮说道,吩咐两个侍卫留在此地,一个询问情况,一个快信给光州,自己则带了阿林出门去吕武祖宅。 老妇人和大汉连忙道谢,眼里泪花闪闪。 …… …… “大人!大人!不好了!” 小卒匆匆跑回了县衙,连气都来不及喘一下。 “何事啊?”张公连悠闲地坐在躺椅上喝着茶。 清香的茶味扑鼻,盈满整间屋子。 “有两个刁民去告状,李大人……” “行了。”张公连摆摆手,“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他把茶杯放下,理理自己的衣服站起来。 “毛毛躁躁的,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小卒低着头面露讪色。 半晌,他又问:“大人,如今我们该怎么做?若是上面怪罪下来,怕是不好……” “嗯。”张公连点点头,“是该去找人,都失踪这么久了,不找也不行啊。这种小事,本来也不该劳烦李大人,人家来孜县,是来查案的,不是帮我们处理这些小问题的。” 做事体贴入微,为民着想的好官大概就是这样。 他笑了笑。 小卒垂下视线退了出去。 彭敖正好从外边走进来,见此忙问:“大人,是李大人那边出了什么事吗?为何现在就回来了?” “他能出什么事。”张公连坐下,继续不慢不紧地喝着茶,“是有人不见了,要我们派人去寻。” 人口失踪此时对于彭敖不是什么大事,他没放在心上,倒是如今这件事让他有些烦躁。 “大人……”他试探问道,“那您觉得,我与那卢武之事……光州府衙会如何判呐?” “如何判?”张公连瞥他一眼,“该怎么来就怎么来,难不成你还做了假不成?” 他淡淡笑道:“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如今那卢来山已死,那宅子,就是抵押给你了,你怕什么?” 彭敖弓着身子连连应是。 见他这个畏惧的样子,张公连又笑了。 “莫不是怕那卢来山夜里来找你?看你方才那理直气壮的样子,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 “彭敖啊,为官之道,你还是没有学好。面对上面来的人,不管是谁,哪怕是小兵小卒,也不能是这样的态度,说不定哪天,他就在上头面前说你坏话,那你不就再无升官的机会了?” “大人说的有理。”彭敖连忙拱手,“我这不是先声夺人嘛,怕又出了什么差错。” “谁知道那卢武竟然敢连夜逃往光州,不然,哪有现在什么事啊!” 他眼里闪着怨恨的光,咬着牙把害他至此的卢武给狠狠地骂了几遍。 “当初就应该铲草除根,把他解决掉!那个刁民,还有他那个老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是把宅子给我也就罢了,偏偏冥顽不灵,自寻死路!” “如今还害得我被调查,成日提心吊胆的……” “行了!”张公连呵断他的话,“光骂人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发生,你该想得是现在如何去解决,而不是以前怎么怎么样!” 一番话说得彭敖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退下吧。”张公连瞥他一眼,“一个个都急急躁躁的,纯粹是给县衙丢人!” 彭敖不敢辩解,和方才的小卒一样,连忙退出屋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