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轮渡
二十七区只有一个轮渡，位于横江口，横江是长江支流，横贯整个二十七区因此得名。 穆烨是空着肚子，背着摄影机去的。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发现饭菜也是臭的，本想闭着眼随便扒拉两口，但是实在是反胃。 “拍摄结束了先去一趟医院吧。” 看着横江，穆烨抱着摄影机发呆。只是因为纪念还没来得及开始的爱情夭折，多喝了两瓶啤酒，结果喝出了怪毛病。 小组成员陈青青走过来，提醒：“赶快拍延迟啊，这是剪辑素材。” “噢。” 穆烨回过神，架好三脚架，调整摄影机开始拍摄。 “哎呦呦。”陈青青在一旁忽然发出一声酸酸的感叹。 穆烨抬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黄满和杨静两个人在不远处你侬我侬。 情侣狗不得好死。 穆烨在心中默默骂了一句，随后走到横江边，拿起石子打水漂。 他突然闻到一股香味，很淡，但确实是香味。早中两顿没吃，乍一闻到这股味道，他立makou中生津。 他下意识抬头寻找是谁在吃东西，但是没有发现有人吃东西，江边只有他一个人，陈青青三人都在水泥砌成的台子上玩手机。 周围也没有花草之类的东西。 咽了咽口水，穆烨抬起脚步，低着头在江边寻找香味来源。 走了大概三分钟，他闻到味道越来越清晰，像极了酸奶的香味！ 又走了一截，他停下脚步，到了这里，味道已经是最浓郁的地方。 目光转动，蜂巢六边形分割图案再次出现在他视网膜之中。 穆烨揉了揉眼睛，他以为自己眼睛又花了，结果这次没有消失！他感觉自己的视网膜上好像被人贴上了一层薄膜，这层薄膜上还画着无数的小六边形。 拿出手机，穆烨看着自己的眼睛。 看到自己的眼睛一刹那，他几乎觉得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红色的眼睛，眼球上密密麻麻的丝线缠绕。 他使劲眨眼，使劲揉眼，那些东西还在他的眼球上，他的世界没有变。 “红眼病？” 穆烨喃喃说了一句，他一定是疯了。 哪有红眼病间歇性发作的。 他或许真的该去医院了，不仅是因为嗅觉，更是因为他眼睛出了毛病。 他呆了一会儿，旋即用手机开始搜索眼球的变化。 专业的说法是熬夜眼睛发红，或者是红眼病。 不专业，瞎说的就是基因变异。 好吧，他宁愿相信前者。 基因变异这种事情无异于天方夜谭。 “倒霉，喝酒喝出这么多毛病。” 穆烨苦笑，随即收了手机，正在摇头的时候，他忽然眼睛定住，瞳孔放大。 他看见江面上一只正在振翅高飞的白鹭定住了身体，或者说是极度缓慢的扇动翅膀。这种景象他只在慢放视频的时候见过，现实中怎么可能。 他眼球转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这个世界好像被暂停了。 风吹江面的波纹都是停滞的，好似不会转动一样。 回头，岸上的杨静，黄满，陈青青三人都仿佛定格一般一动不动。 “我疯了……” 穆烨只能这么说一句，他真的是疯了，而且疯的彻底。如果这一切不是梦，他该怎么办？ 这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东西，从外星人改造，基因变异，superman…… 他一屁股跌坐地上，目光呆滞的看着江面上依旧被定格的白鹭。 岸上，杨静抱着黄满脖子，忽然看见穆烨坐在江边，“穆烨怎么了？” “姜太公钓鱼？”黄满看过去，笑着说。 “老穆！” 黄满喊了一声，穆烨仍旧呆坐地上没有反应。 不知道过了多久，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穆烨这才回过神，而此时他眼中的景象再度恢复正常。 但是他知道，他没有在做梦，刚刚那一切绝对是真的。他眼睛变异了！ 难道自己嗅觉的变化也和他眼睛变异有关系？ 他的头脑风暴开始，胡思乱想一会儿，最终还是被若有若无的香味吸引。 他目前的状况自己恐怕是弄不清楚了，因为他心里最坏的打算是自己中病毒或者是眼睛变异。 无论哪个，他都不敢去医院，不敢让别人知道。 不然，他很可能上头条，甚至被相关部门关起来研究。 到那个时候，他的处境会变成什么样，他真的不知道。 至于喝啤酒会变异？ 他不信，肯定是其他原因，只是自己现在不知道。 迷茫，困顿。 他该怎么办？ 心里面像是有一颗大石头掉进了深渊一样，无底洞，惴惴不安。 “怎么了！” 肩膀忽然被人一拍，黄满看着他，“你在搞什么，延迟都拍完了。” “没……” 穆烨下意识背对着他，不敢看他，生怕自己奇怪的眼睛被他发现。 黄满突然“咦”了一声，随后走到另一边，惊讶道：“这是什么衣服，怎么还有血？” 闻言，杨静和陈青青也走了过来。 只见水中飘着一件带血的衣服，被江面水浪冲在岸边，因为有枯草遮挡的缘故，不怎么容易被发现。 “好脏。”杨静和陈青青两个人嫌弃的撅撅嘴。 穆烨喉结动了一下，他发现那些香味居然是从那件带血的衣服上传出来的。 他向前走一步，蹲下身体，伸手碰了一下。 陈青青提醒：“别碰那个，很脏，不知道是什么血。” 【可以吃。】 奇怪的声音忽然在穆烨脑海一闪而逝，他对那些血有种渴望，就像是打完篮球想要喝可乐一样，他好想喝那些东西。 他的手有些颤抖，那是一种原自内心的极度渴望。 “喝了它……喝了它……” 喉咙动了一下，他没喝，只是缓缓站起来，退到后面，趁着其他三个人不休息，伸出舌头舔了舔碰过血衣的手指。 顿时一股香甜传遍味蕾，那种味道像极了他从前喝的原味牛奶。 黄满忽然道：“这衣服不会是前两天那个死人留下的吧。” “咦！” 两个女生顿时嫌弃，随后拉着他们两个男的上了岸。 “别管那个，拍完我们就走。被人发现，有可能被抓去问话。”陈青青道。 穆烨一边收着机器，一边想着那件血衣服，虽然理智告诉他，那东西可能真的像黄满说的那样。 但是，他真的好想喝……那个味道是他今天闻到的唯一香味。 因为那个衣服的缘故，他们几个人没有停留，机器收拾完立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