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期待
张千全心投入。 张家小娘子却是耳听八方，时时刻刻都在求着奇迹的发生。 张家小娘子听到轻微的声响传来，心里还不敢确定，害怕是自己出现了幻听，下一刻就看到了几颗脑袋从树后面伸了出来。 今天晚上是月圆之夜，即使是在树林里，近距离内依然可以视物。 张家小娘子刹那泪流满面，六天来受到的所有屈辱全部爆发出来：“救命！” 张千大惊，闷声怒吼：“再乱叫就杀了你！” 躲在树后偷看的几个精壮汉子明白了，这不是野鸳鸯。 “住手！” “光天化日，呸！月圆之夜竟然胆敢……” 英雄救美正当时，几个壮汉跳了出来。 张千吓得一哆嗦，就要逃离，却已经被几个壮汉包围住。 张千有练过，是西门家悍勇家丁。怎奈几个壮汉居然个个身手不凡，光身战斗影响战力的张千，很快就被死死摁在地上。 …… 沛县多雨，昨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雨来。 外面下着雨，王有才在舒服的睡懒觉。 “小王，小王，快起床！” 大牛兴奋的叫喊着。 王有才微微睁开眯眯眼，不耐烦的问道：“干嘛？” 大牛说道：“县衙来人通告，找到张家小娘子了！” 王有才眨了眨眼，猛地坐了起来：“什么情况？快说。” 昨天晚上经过小树林的是赵国凌风镖局的人马。 凌风镖局接了一趟急镖，连夜赶路。路过小树林时，几个镖局伙计入林放水，意外的救下张家小娘子，现场抓获西门家家丁张千。 了解到张家小娘子的悲惨遭遇后，急镖镖主女眷主动提出就近休息一晚，次日早上入沛县把张家小娘子送到县衙告状。 天亮，沛县开城门，张家小娘子到县衙击鼓鸣冤。 县令刘玉泰大惊大怒，三班衙役尽出，奔赴西门家抓人。待赶至西门家，却已经是人去楼空，西门家上下几十人全部不见踪影。 因为半夜下雨撤回的丁捕头，带着张家小娘子和张千去小树林，翻出张小子和他老娘的尸体。 小树林里，还翻出其他几具枯骨。张千供认，都是惨遭西门家残害、活埋。 张家小娘子当场咬舌自尽。 县令刘玉泰发出海捕文书，通辑西门雄等人。 事已至此，狱中的麻脸家丁和张千都一一招供了。 因为西门风之死，西门家对屠夫牛大发父子、张小子一家、王有才一家恨之入骨，誓要报仇。 屠夫牛大发被充军凉州，西门家派人去沿途刺杀，却被屠夫轻松反杀。 王有才神童之名远扬，是沛县知名人物，不可随便下手。 王员外老jian巨滑，不好对付。 屠夫牛大发之子牛大勇，小名大牛，住在王家庄，和王有才出双入对，不便出手。 张小子一家三口，关注的人少，可以先行对付。 当天晚上，麻脸、张千和另外一个叫齐大的西门家丁翻墙潜入张小子家中，用迷香把张家三口迷倒，从容不迫的处理好现场。 按照西门雄的吩咐，张小子和他老娘被直接活埋在小树林，张家小娘子则被带进西门家。 麻脸在张家发现了那一套十二生肖手把件，想起西门光喜欢各种各样的猪，就顺手把猪手把件揣入怀里，送给西门光。 不曾想到，就是因为这不起眼的一个小猪把件，引起记忆超人王有才的注意，打草惊蛇，引发严重后果。 “丁捕头，你太客气了，我并没有什么功劳。抓住张千救出张家小娘子的是凌风镖局的人……” “王公子过谦了。正是你察觉到十二生肖少了一个猪，抓了麻脸打草惊蛇，才逼西门雄急着灭口张家小娘子，才有后续……” 王有才叹道：“可怜张家小娘子，可怜张小子和他老娘。” 丁捕头叹道：“张家小娘子忍辱负重，最终逃出鸣鼓申冤，指认凶手，也是不容易。” 大牛说道：“报仇了吗？西门家的人都跑了，只抓住两条小鱼。” 王员外说道：“丁捕头早晚会抓住西门家的人。” 丁捕头摇了摇头，看了看堂厅里的下人。 王员外说道：“没事，都是我家的老人。” 丁捕头说道：“麻脸和张千招供，西门家一直和百里外的虎头帮有密切的联系。” 王员外皱眉问道：“虎头山的山贼虎头帮？” 丁捕头沉声道：“对，虎头帮。西门雄在润县当县尉时，就和虎头帮勾结。致仕归乡后，西门家长期为虎头帮销赃。” 王有才说道：“如此说来，西门家的人应该是去投奔虎头山，落草为寇了。” 丁捕头说道：“应该如此。王公子，王员外，虎头帮穷凶极恶，虽然说虎头山离此百里，中间还隔着润县地界，但是你们也需要提高警惕。刘县令说了，有什么需要县衙帮忙的，尽管开口。” 王员外缓缓地说道：“请丁捕头代王某谢过刘县令。虎头帮离此太远，如果真的要替西门家出头，来的只会是小股人马。哼，我王家庄几百号人也不全是吃素的！” 丁捕头说道：“刘县令说了，如果有急事，夜里也可以向城里求援。” 丁捕头带着王员外硬塞的“薄礼”走了，大牛不屑的撇了撇嘴，说道：“因为一场夜雨就忘了自己的职责，让西门家的人跑走。这个丁捕头也不过如此。” 王员外说道：“世道如此，丁捕头还算是好的。” 西门家一事暂告段落。 王家庄外松内紧，庄丁们开始cao练起来。 王荣华员外主营玉器珠宝行当，兼营酒楼客栈等业，生意遍及州郡，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王家庄的庄丁，大都是走南闯北之人，自有底气。 王有才和大牛白天也在习武。依然是自习，依然是在深宅无人处。 两天后，到了县考发榜日。 天微微亮，王有才就被大牛吵醒，坐着王二驾驭的马车入城。 马车边上，跟随着两个精悍的庄丁，名唤王德、王虎。 一路并无意外，王有才等人顺利到达城内孔庙，今天还是在这里揭榜。 “咦，那不是王有才吗？不知道今天神童之名能否保得住？” “我觉的可以，王有才本来就是天才。县衙前两天已经贴出告示，考前谣言是西门家胡编乱造。西门家的都是什么人？残杀无辜，囚禁良家妇女，勾结山贼狼狈为jian，说的话能相信吗？” “仁兄说的是，沛县宋导学都亲自出面为王有才辟谣，宣称王有才是他的得意门生，说明王有才是真的有才。” 孔庙外众说纷纭，大多数人支持王有才，认为王有才是真正的天才，是沛县读书人的骄傲。 但还是有一小部分人，认为无风不起浪。王有才就是一个有缝隙的臭鸡蛋，所以才会有苍蝇寻味而至。 有一个考生很特殊，他坚决认为王有才有大才，更坚定的认为自己比王有才更有才。 这个考生来到王有才身前，拱手道：“王有才，听说你考前乱了心智，失了方寸？是真的吗？” “假的。”王有才意简言赅。 这个人王有才认识，名叫郑中心，是沛县主薄郑超的公子。 郑中心和王有才同岁，文釆不错。他是王有才崛起之前沛县最有名的神童，力压三年前的王有才。 三年前王有才那一句“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震荡天下，一夜之间把郑中心拉下神童的宝座。 因为沛县神童有王有才一人足矣。 郑中心本来也是在县城学堂就读，自从王有才到了县城学堂，宋导学兼职宋夫子，郑中心就退学了，去郡城求学。 因为宋夫子眼里只有王有才一个学生。 郑中心不服！ 郑中心虽然是在郡城求学，可是逢年过节经常回沛县，经常去县城学堂挑战王有才。 每次去县城学堂，郑中心都会怀疑人生。可是这个人也怪，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越挫越强。 县考，就是郑中心证明自己实力的时候。 击败王有才，把王有才踩在脚下，让宋夫子后悔！这就是郑中心的最佳学习动力。 还别说，有了动力的郑中心，这三年的进步绝对是有目共睹。 郑中心叹道：“怎么会是假的呢？西门家的人都是属猪的吗？造谣污蔑功力不够啊，怎么就没有让你乱了心智，发挥失常呢？” 大牛怒道：“郑中心，卑鄙小人！你想让小王发挥失常，好让你得第一？你老实说，那天你是不是也有推波助澜，传播谣言？” “切！”郑中心不屑的说道：“大牛，我是那种人吗？有人造谣打击王有才，我会在边上看热闹，我会偷笑，可我绝不会亲自去传播谣言，我郑中心是有底线的。” 大牛冷笑道：“你的底线真高。” 郑中心不理大牛，轻描淡写的说道：“王有才，基础知识题我答对了八成，你答对多少，有九成吗？” 答对八成？郑中心的水平确实不错，如果没有王有才横空问世，郑中心确实可以是沛县新生代的领军人物。 王有才说道：“不是九成。” 郑中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王有才没有答对九成，那么应该和自己差不多。 “哈哈哈，王有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以鹅赋诗，这道题目我的夫子曾让我做过，所以……哈哈哈哈！” 郑中心开心的哈哈大笑，基础知识题答对的差不多，作诗占了优势，今年县考打脸王有才有望。 舒心，痛快！ 老天有眼，不负我三年苦读啊！ 郑中心大笑，怎么还不放榜？好期待啊！ 大牛憨笑着，期待放榜时刻。 王有才微笑，风轻云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