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何谓成败
麦伦的身子飞冲而去。 在接近敌人的一刻，用双脚踩下刹车，重新摆好挥拳的姿态，用一套连环的拳击打向铁炬。 “[赤焰障壁]！” 一堵火墙从地表瞬间筑起，麦伦的右拳已经快打在铁炬的身上，但突然出现的火墙让他的力量锐减。 火墙绕过手腕立起，挡在两人不足半米的距离之间。 “呃啊！” 感受到剧烈的灼痛，麦伦赶紧将手收回，尽管有圣衣的保护，但他的手腕上还是留下了黑红色的烧伤。 “哦？不愧是传说中的圣衣，手腕还没有完全失去知觉啊。” 铁炬仍然不动如山，只是镇定地嘲讽着， “还是说青龙大人给予了‘特别的关照’呢？呵呵……不过他也总是这样，外宽内忌呢。” 麦伦对这番言语感到不满，他立刻驳斥道： “你这混蛋大叔，身为仙境子民，饱受仙境庇佑和养育之恩，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我真得好好教训你一下。” “哼，你这外人，什么都不明白，还真把自己当成仙境中人了。就让我用这赤焰神兽的烈焰来烧尽你的狂妄吧！” 铁炬将右手手臂向左上方挥舞，好似在抬升某种力量。 麦伦本能地向后退让，也就是退让的同时，广场石板间那些原先升起浓雾的缝隙，此刻涌出了灼热的气流，紧跟气流之后的，是一道道宽窄各异的火墙！ 众多火墙喷涌而出，从铁炬的位置呈扇形朝麦伦铺展开来，直到麦伦退后了十多米的距离，地板才停止异动。 麦伦的额头冒出热汗。看来他的“赤焰障壁”不止一面……真是难办。值得庆幸的是，他的火墙并不能离使用者太远，不然当自己退无可退之时，就得遭受烈焰之刑。 “既然如此……庐山·升龙霸！” 一条条直冲云霄的青龙从地表冲出，沿着麦伦退回的轨迹袭去。 “呃！这是……青龙之力！” 铁炬看到青龙的形态，内心产生了一瞬的恐慌和动摇，他竭力保持着身前最坚固的赤焰障壁，试图用火墙来抵挡。 但圣衣状态使出的升龙霸，强度已经大大增加，气劲将沿途的火焰一一吹灭，并将最后一层障壁冲开了一条大口子。 仅仅只是余威，升龙霸犹如一记翻山过海而来的上勾拳，在终点无可阻挡地将铁炬击飞。 铁炬被击倒在地，但很快又爬起来，咬牙切齿地低鸣着： “青龙大人……果然，你还是宁愿把力量借给外人吗？” “不管我是否算仙境中人，但师祖大人的力量，我只会用来更好地行使圣斗士的职责，想必他早就预料到之后会爆发的战斗了。” “哈哈哈，真是可笑！若真按照青龙所说，仙境也有维护东方大地正义的职责，为什么他不把力量交给我们？！” 铁炬越发恼火，他的双拳紧紧攥着，就像在压裂某种情绪， “就连这赤焰墨衣，他都不愿意传给我！我身为‘精工屋’的屋主，一直殚精竭虑建设这个家园，但他却说什么，我现在的实力还不能驾驭？可笑至极！” 铁炬弯曲着身子挣扎着，这种因混乱而失去防御的状态反而让麦伦无从下手。不过很快他又挺直身板，再次摆出防守者的姿势。 “还好，‘苍炎’念着多年的旧情，将这印记偷偷交给了我……要知道，我来仙境的唯一目的，就是要成为修道士！” 铁炬越来越激动，墨衣上用焰浪雕琢的地方断断续续爆出火花。 那些火花透过墨衣打在他坚实的肌rou上，让他的身心一同承受着痛苦。 这也许是他第一次使用这件墨衣，如果真是这样，他现在已经因为这新获得的，超出自己控制范围的能力而暴走！ “铁炬大叔！仙境既是你们修道的地方，也是远离人世的世外桃源！你想想看，如果人人都使用着神兽之力，那这里还是仙境吗？这里就将变成‘修罗场’！” 麦伦试图抚慰这位仙境子民躁动的心，他觉得铁炬对于修行的终点过于执拗，而忘记了修行本身的意义。 但年长的战士哪会这么容易被游说，铁炬大吼道： “你根本不明白，青龙不赐给我们墨衣，只是想继续利用我们！他高高在上贵为仙境之主，而这个他所创造的国度，却让我们用尽一生来维持！” 铁炬低下头，用怨恨的语调继续说， “他口口声声说我们还不够资格，可终点到底在哪？！ 放弃的人早就下山了，而不放弃的，只有继续苦苦劳动，等待着那些完全未知的成果！ 哼哼……坚持和付出竟然得不到回报！你知道，人的一生有多长吗？ 我的父亲，就像现在的我一样侍奉在精工屋打造器具，建设园林，直到老死都没有得到墨衣！ 他，值得吗？ 这种地方，难怪苍炎想要毁掉…… 我愿意帮他，哪怕付出生命！至少，这样的付出能为好友略尽绵薄！” 或许是太久没有这样倾诉了，又或许这些话语原本就无法倾诉，铁炬此刻轻松许多。 “好了……这次，我不会手下留情了，小鬼！” 铁炬深吸了一口气，随之将其吐出，麦伦看到从他的口中放出了滚滚烈焰，直奔自己而来。 麦伦向一旁躲闪，铁炬也移动脑袋控制火焰追赶麦伦，直到这场追逐持续了半个广场的弧长。 “天龙座，你很敏捷，不过下次的[烈焰吐息]不会这么让你这么轻松了！” 铁炬再次吸气，这次他吸得更久，吐出的柱形烈焰更加粗大了。 麦伦还能躲闪，但这股热量让身边的空气都变得guntang。 持续作战能够大量损耗铁炬的气，但也能蒸发掉麦伦体内的每一滴水。 麦伦已经感到口渴了…… 铁炬的每一次吐息都像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他对于这场难得的战斗倾注了全力。 而麦伦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一个艰苦的拾荒者，在从热气中嘬取着微量的氧气。 逐渐陷入缺氧状态的麦伦，急需一个应对之策，在这进不能进，停不能停的境地中。 火焰不断袭来，这位新任的天龙座这才想起了那个男人—— 前代天龙座的“伊提亚”！ “如果这是圣衣本身的功能，那么我也一定能重现他的绝技。”麦伦暗自确信着。 他模仿着伊提亚的身姿，举起左手臂装配着的“天龙盾”，直面这股强大的烈焰。 “[天龙盾·御]!” 麦伦的小宇宙不自觉地引向盾牌，并张开了一道更大的盾面。 “嘭——” 烈焰吐息被挡住了！ 铁炬见状，没有闭口，而是更加用力地喷射，直到吐出最后一口气。 而天龙盾，虽然的确抵御住了这次攻击，但随着矛与盾的交互，那张延伸出的方形盾面正在逐渐缩减。 战斗转变为耐力的比拼，而在这种战况下，拥有更强小宇宙的麦伦，显然更胜一筹。 铁炬撑住身子，喘着粗气。 麦伦虽毫发无伤，但已经满头大汗，如果再僵持一会儿，恐怕就会变成一个即将融化的雪人了。 “可恶的圣斗士……” 铁炬筋疲力竭，但他仍然打算站起来继续战斗。 麦伦放下盾牌，飞奔过去，一记手刀将其砍翻在地。 铁炬平躺在地上，四肢已不听大脑使唤，只有脸上还不断挤出痛苦的面容。 麦伦知道，那是因任务失败而显露的痛苦。 “铁炬大叔，我很敬佩你对好友的情谊。我也有个一起长大的朋友，我想我能理解。 但是，我是说也许，你的这份情谊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 “你说……什么？” “我见过真正修道士的英姿，看得出你确实还不能熟练地使用墨衣。苍炎先生把印记赐给你，或许只是在帮他自己……” “不，不是这样的！” 麦伦的话让铁炬更加愤恨，这个七尺男儿甚至流下了泪水。 “但是，大叔，我倒是觉得，你并非一无所获。” “在这之前，你或许只是一个市井小民，但来到这里，你学到了更多的技艺，掌管了‘精工屋’，这偌大的仙境，到处都有你们的成果，那些安生的普通人，也都会感谢你们的付出吧。 这，难道不是仙境给你的回报吗？” 麦伦说完，转身离开，奔向他一直追寻的人。 而铁炬，似乎彻底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