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庐山升龙霸
“水猊叔叔？ 你不是脱离仙境了吗？为什么还……” “你是说为什么还穿着墨衣吗？ 当然是——为了来取藏在瀑布内的‘圣衣’了！” 紫炎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冷冽起来，只见她身上燃起一卷炎流，赤红的毕方墨衣瞬间包裹其身： “那么，我只有以仙境之名，送你回去接受制裁！” 她回过头，对麦伦说了一句“你不用管”便飞也似地跳上峭壁，直取水猊！ “紫炎小侄，你可真是不懂礼貌啊，以前可不是这样……” 紫炎完全没有理会，在他话音未落之时，就到达了平台。 尽管年少的紫炎身材娇小，但与火红战甲浑然一体的她，在这青山绿水中显得极具威胁。 水猊，这个自称长辈的男人，还是没有起身，他cao着那干瘪的嗓音感叹着： “刚知道圣衣的下落，我可不能放弃呢。” 水猊说完就一下子跳起来，从紫炎的耳边划过，他的速度很快，就像一次弹射。 当两人反应过来时，水猊的身子已经要完全沉入瀑布的水流了。 紫炎赶紧伸出手臂，一把抓住了水猊的右腿！ “紫炎，这样可不好啊——[崩裂水瀑]！” 水猊放在瀑布中的双手“噼啪噼啪”爆发出能量，那是他的自然之“气”。 随着这气的膨胀，瀑布从中间崩开一个大洞，水猊正借着气的流动cao控那些崩裂的水流冲往后方！ 紫炎见状，也召唤出炎流缠绕自身，可那种火焰怎能敌得过瀑布的冲击。 “滋——” 火焰熄灭，紫炎整个人都被冲走，重重地撞在了平台的突刺上。 但她很快又重新振作起来，似要发起又一次攻击。 而水猊，他已经完全隐藏在瀑布中。 奇怪的是，竟然从瀑布中感觉不到任何异样的气息，只有“哗哗”的水流在此间作响。 看来他有着能与水流融为一体的能力，这样一来，紫炎无论如何也捕捉不到这个反叛者了。 “还是让我来教教你礼仪吧。” “[银针水祸]！” 庐山瀑布再次被cao纵，只是这次水流变成无数细长的水滴朝紫炎打去。 虽然这攻击看上去如淅淅沥沥的雨滴般平常，但它给所有接触到的岩石都留下了银色的圆形凹痕。 就像一个原本完整的苹果，无端被虫子蛀蚀了一小块。 银针水祸密集袭来，只要水流不断，水猊就能发动源源不断的攻势。 也许紫炎的修行比水猊更加完整，但战斗经验方面势必逊色不少。 紫炎只能在崖壁上、林木间来回躲避，根本找不到发起攻击的间隙。 麦伦深知，不能再让紫炎独自面对了，也不想再依赖童虎的搭救。 这次，要靠自己，将敌人赖以生存的水流，打翻！ 他把两脚插进溪石的缝隙中，合上比之前更明亮的漆黑双目，令自己慢慢沉淀下去，直到沉入小宇宙世界的冥想中去： 漆黑一片中，群星飞掠而过。 麦伦的意识在其中穿行、游荡， 轻盈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才是唯一的虚无， 而四处流动的小宇宙在此刻更具实感。 他寻找着，直到找到那连接所有星球的核心——小宇宙的最高点， 他将右手轻轻放在那颗星球表面，星球就犹如被吸附一般跟随麦伦位移着， 麦伦猛地将它抛出，于是整个星系都向上攀升， 这个速度，快到就要爆发出火花来！ 当意识恢复，自己的右拳已经随之高高挥出！ 从拳、臂再到腋下、到腰间， 都释放出了冲击波似的气压， 那是自己竭力释放的拳压！ 这一击把他的双脚也带离了地面，溪石也发出“隆隆”的震动。 “哗——” 庐山大瀑布，被掀开了！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 水猊惊叫着，他上下的水流都升向更高处，呆滞在空中的他再也无法遁形。 紫炎抓住这机会，一个飞跃，就势将水猊抓住，并压着他砸入地面。 而麦伦，此时看到了那一直想要的东西，它正静静安放在瀑布后的高台上。 没错，那一定就是“圣衣”了！ 那是比亚卡村任何一个富贵人家的储物柜还要精致的青绿色宝箱，宝箱正面绘制着东方神兽的轮廓。 整个箱体似乎都受到瀑布水流的滋养，在重见天日后闪烁着点点光辉。 麦伦不敢再有迟疑，一个起身加数个飞跃到达平台，一把抱住箱子又纵身跃下，几乎与重归的瀑布水流同时着地。 麦伦仔细观看着宝箱，以自己的身型，恰好能蜷缩在这般大小的箱体内，圣衣的部件一定也整整齐齐完好放置在内， 他以重型铠甲为模板，想象着圣衣的样子，还想象着自己身穿圣衣，宛如最高贵的骑士般敲开圣阿提卡的大门。 麦伦使劲抚摸着圣衣箱的每一条棱、每一个边角，或许是感应到自己手上残留的小宇宙，在麦伦还没有完全做好心理准备之时，箱子自己打开了。 “空的！”麦伦惊得叫出声来。 紫炎也小跑过来，看着这费劲波折得到的枉称胜利的果实。 圣衣箱就像一个精美的礼盒一般，顺应着麦伦的想象和心愿自然而然地开启，它每一面都顺势张开，贴向地面，可惜的是礼盒内空无一物，就连一点金属边角料都没剩下。 “好家伙，竟然在那瞬间觉醒了第七感吗……” 更远处的童虎正观察着发生的一切。 “不错啊，你们两个。” 童虎大声说着，并一个瞬步来到瘫坐在地的麦伦跟前， “这，将是你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需要背负的重量。” 麦伦没有说话，就像被抽走了魂。 “不要难过，你已经打开了圣衣的大门，要把它召唤出来又有多难呢？更何况比起圣衣，我已经送给了你更重要的东西。” “更重要的东西？” “把瀑布水流抬升的技巧，为师当初在此地领悟出的绝技——[庐山·升龙霸]！” 听到这，麦伦终于打起了精神。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修行有得，掌握了许多曾经无法想象的技能，但始终无法为其赋予一个标签和定义。童虎这次另类的“传授”无疑给他带来了充分的获得感。 “不过呢麦伦，你的升龙霸还有所欠缺，我想，在你获得圣衣的同时才能完整地掌握。” “那……圣衣？” “哈哈，因为某些原因……我放在仙境的师父那了。” 童虎挠着脑袋苦笑着，看起来倒像是因为某些难以启齿的原因而落在别处， “别担心，我已经和使者交代过了。过些天我们就去‘仙境’，接受最后的试炼。” “还有考验？我……我又不是仙境弟子！” “我是仙境弟子啊，你又是我的弟子，那你不就是仙境的弟子咯！” “这……” “那么——” 一直在旁边乖乖站着的紫炎终于忍不住插话了， “我就先带着水猊回去了。二位来时，我和家父一并恭候。” 紫炎说完，便抬起晕厥的水猊，朝山林中走去。 麦伦试图追上去，对她保护圣衣表示感谢，但紫炎仿佛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回头： “对了，有机会的话，让我也领教一下你的升龙霸吧？” 麦伦看到，紫炎不经意间露出的眼神充满忧郁，那两汪紫色的深潭装载着仿若异世的神秘。 童虎一把把麦伦抱过来，右手环过麦伦的肩，那粗壮的手臂把他轧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嘿，听到了吧，紫炎会在仙境等我们呢！” 童虎的声音故意压得很低，说完还拍了拍麦伦的后背，便径直离开了。 “我知道啦！” 麦伦无奈地回应。 …… 回到五老峰，师徒二人休整了几天，麦伦也借此机会进行着认真的练习。 而紫炎，从上次一别就再也没出现过…… 哪怕她只在庐山踏足一分钟，麦伦就能用第六感去捕捉她的位置，甚至她的一切行动，但那个足音似乎已越来越远。 不过，明日，应该就能再会了。 夜晚，篝火渐息。 这会是—— 在五老峰的最后一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