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八十五章、己亥大赛（34）
相反的，老徐的弱点，及许多任性力战型棋手的共同弱点，就是明明占优，却不知道做出何理、适度忍让。 比如老毕，也是经常绝优情况下都不收兵。 说到老毕，他也是认识老徐的。 有一次大家喝酒后聊起来。 弘琛也说到，老毕也说到，都是好久前比赛的事。 但他俩早忘记了老徐姓甚名谁。 李铁如一一点名，终于，到徐永为，俩人都对上了号。 老毕记忆犹新的是，那次一招不慎，中盘就被彻底老徐杀花了！ 其实根本就应该认输。 假设是李铁如那样，十有八九已当场投降。 他有点不甘心，继续瞎捣乱。 纯瞎捣乱，根本不可能逆转；假设人家冷静防守的话。 收兵没有丝毫难度，甚至可以大幅退让。 可那哪里是老徐的性格？ 他只会迎难而上！ 没有困难还想自己创造困难呢。 结果，老徐后来那些年无比熟悉的场面上演。 简单说，就是无论如何都胜定了的棋，竟神奇地被逆转。 假如他肯收兵，惨剧肯定不会发生。 问题是，他不肯；十有八九也不会。 放手而为是永远的，要不然为啥名叫永为？ 委屈求全、严防死守，他真做不到。 老毕侥幸死里逃生，那样逆转胜，感觉非常害臊。 局后特意请教对方姓名。 对李铁如和弘琛说，我必须得记住人家。 别说，他俩真是一个脾气，只知前进不懂后退。 老徐跟小孩复完盘，不解地问：“铁如，你认识这小伙子？” 李铁如惊讶地看了看对方，这才意识到，老徐很可能是轻敌了。 “别看人家李时雨年龄小，都已经是业5了！老兄你还不知道呢？第一轮我对他，那是输定的棋，小孩没经验，才被我捡了一盘。” 老徐大吃一惊，顿时微微有点后悔。 早知道这样，自己再谨慎谨慎，没准就赢了；多赢一局，面子好看多着呢。 然后，赵哲和郭广辉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看明白了前三名的排列。 郭广辉在前，赵哲随后，哥俩都走向第二台。 王志刚一直坐在原位，跟陈国宝复盘，研究刚才那盘棋呢。 郭广辉煞有介事地说：“王志刚是冠军。黑刚你小分最高。” 王志刚大惊，迷茫起立，轻声喃喃自语：“是吗？” 赵哲补刀：“我俩刚看的，大黑刚你小分高。” 说得跟真的似的。 不知为什么，李铁如在旁边，本能地就怀疑！ 王志刚完全顾不上抗议赵哲称自己“大黑刚”。 皱眉发愣，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相信。 前三名暂只当还没确定。 三位六胜的，应该是第4至第6。 另一小孩孙傲对月哥一局，出现了戏剧性结果。 本来孙傲黑棋已经确立优势，终局前却忘记了把自己一个先手及时兑现。 被月哥机敏逆收。 再过一会，不小心撞气，黑棋空里面被月哥做出了一个打劫！ 很可惜地逆转败。 小孩遗憾止步于五胜，月哥幸运升到了五胜。 前面六人之后，五胜四负大约有十人以上。 李铁如犯着嘀咕，我这次对手分怎么样啊？ 主要是，近三年比赛，他经常对手分排在最后或倒数。 一年遭蛇咬还十年怕井绳呢。 实际上，他这次比赛的对手分很高，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呢。 之前那么多年，他也有过对手分排位很高时，而且不算少。 但他一直都没弄明白其中奥妙。 过去那些比赛，都是申（老）老师赛后独自算分，非常辛苦。 久了，许多心急的棋友过去看，就顺势帮忙，计算大分较高的棋手们的对手分。 那时都只能靠人，靠人力一点点慢慢来，费时费力。 现如今比过去简便快捷了太多。 编排也是靠电脑。 按照既定程序，输入参赛人员所有必要信息即可。 算分也是在电脑上。 裁判员只需把结果查出来，按照应有次序排列。 简单而高效。 石老师排列棋手先后顺序，那子眼巴巴地盯着。 一旁，阿潘揪住郭广辉，喋喋不休地讲着，刚才他输的有多冤！ 如何如何，白棋就将必小胜！ 郭广辉心切成绩，很不耐烦，还不得不耐心听诉苦。 忍不住还得分辨，自己官子下得也不好，云云…… 阿潘其实，满心不是想跟郭广辉倒这些苦水的。 他是一万个想冲石老师和弘琛发泄发泄不满！ 可又明白，真的不能啊。 人家也很辛苦。 人家图个什么？ 不都是在为棋友们服务呢吗？ 满腹委屈无处诉说啊。 郭广辉略略理解他。 但他也没办法不是？ 他也想赢，也想拿冠军呢。 那子急啊，看了半天，还是没看见石老师把他的名牌排进前六！！ 仨八胜，仨六胜，这明摆着的！ 看这老石，到底把我鼓捣哪儿去了？ 急得他六神无主。 不住念叨，“我六胜，不是前六名吗？不能前八都没有我啊？” 李铁如在跟前听着，甚至都没明白是咋回事。 过去那么多年，那么多次比赛，他从没靠裁判这么近过。 奇怪，他根本没有想要查看自己名次的想法。 怎么就来到这位置，他自己都非常莫名其妙。 有点惶恐，若自己二十来名，闲着没事凑到前面来干嘛？ 杨善过来，若无其事地扫视一眼。 随随便便地念出声：“陈国宝第4，我第5，张游第6。” 随即回头对阿游笑道：“张老师，咱俩怎么都会挨着。” 张游也很晕：“怎么呢？” 杨善解释说：“我赢你，我第5你第6。反过来，你赢我，咱俩就换位置。” 阿游恍然大悟，“哦，这样啊。” 立即释然，输掉不该输的最后一轮的小郁闷，立即消散了大半。 那子已失魂落魄，只会反复重复：“不可思议，我六胜却连前十都进不去吗？还能有这事？” 五民不忍心，侧面解释：“铁如，” 李铁如当即一愣，“啊？” 以为挡路了呢，赶忙侧身。 五民好笑地拉住他，“我叫你呢，你躲啥呀？” 李铁如懵懂地反问：“叫我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