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新颖昵称（15）
柴哥出来听到这话，笑笑，我这不算什么。 李铁如不敢搭茬，心道我哪有那条件啊？或者我哪有柴哥那么大本事啊？ 聊了一会家常，柴哥其实早就猜到李亚峰的用意了，就懒得再虚头巴脑；于是邀请李铁如下一盘围棋。 李铁如对柴哥一直就很有点发憷，不适应他的猛烈进攻。 李亚峰抗议，你们俩下围棋，我也看不懂啊？ 柴哥微笑回答：“别谦虚，听余文龙说，铁如这几年教会你很多了。这回，你正好就旁观也多学学。” 这话有学问，连消带打。 俩人迅速摆开战场，柴哥主动要求执黑棋，李铁如只好答应。 其实很久以来，李铁如跟柴哥下围棋，都是胜多负少；但是内容基本都是柴哥占上风，后半盘出各种各样漏洞，被李铁如逆转取胜。 李铁如每一次局面都很狼狈，赢了也是非常侥幸。 而柴哥在九五年以前，一直在承德市围棋比赛的前六名之列，足见实力坚挺。 但是，现在李铁如都已经三十五周岁了，他更是四十五周岁了。 看起来仅仅年长十岁，实则精力体力确实早都走下坡路了。 这盘棋，柴哥照例走出他最擅长的双高目，李铁如以不变应万变，还是白棋二连星。 柴哥小飞挂角，李铁如小飞应，柴哥黑棋三路拆三。 随后李铁如去柴哥高目那里里面高挂，继而当然就形成著名的高目定式。 这个局面，俩人都不知道演变多少次了；彼此都有些熟悉了。 李铁如也很明白，决不能让柴哥下得太厚实，所以他没有过于拼抢实地，而是略偏重外势。 有一个局部，他一厢情愿了；误以为自己还能够三路再先手长一手，等到黑棋屈服地在二路再爬过，黑棋占了一点便宜后再逃出去。 其实他的想法就算能得手，都只是因小失大；何况柴哥似乎早就预料到他有可能这样，精心预备了强手，等他自投罗网多时了！ 当他三路长，期待黑棋二路爬回时，因此处棋型特殊，人家黑棋竟然可以外面四路扳，直接封杀白棋！ 李铁如见此大惊失色，定睛仔细计算，白棋无论是拐下去与黑棋对杀，还是想逃出来，都已经不行了。 本想趁机占点小便宜，却万没想到被人家全体捉拿了。 这才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呢。 便宜没占到，反而亏了十来目；仅仅换来外面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利用。 无可奈何，只好暂时脱先。 这时，柴哥心情很好，明显有些放松了警惕性。 这也是他的老毛病了，很多其他业余棋手也有这样的弱点；很早占了优势之后，就开始麻痹大意了。 问题是这时棋盘还挺大，局面还挺广，柴哥距离最后胜利还挺远的。 再者，李铁如与柴哥下围棋，早就习惯了很早就处于下风，而后慢慢追赶这种“模式”；常常能够后来居上。 按他的逻辑就是，局面已经如此了，着急上火也没有用，还不如当做没有那回事，安心好好研究后面的棋。 而且这也绝非他独有的长处，应该说大多数业余棋手都能做到这点。 尽可能地下好后半盘，未必都能做好；但是，最起码局面落后之后，通常绝不会轻言放弃。 更何况，作为老熟人，李铁如深知柴哥有这个前紧后松的坏毛病，更加不会过早放弃。 九七年夏天，小蔡刚刚拿了冠军后，李铁如几乎全程目睹了柴哥与小蔡下的一盘棋。 那盘棋，小蔡开始没多久就出现了一个巨大而致命的误算。 他执白棋，在右上方黑棋势力范围作战时，被柴哥干净利索地吃住了八个子的大棋筋！ 李铁如素来算顽强派，当时都劝小蔡认输算了，赶紧的，接着再下第二盘得了。 柴哥肯定也是那样想的，但是他未必还跟新科冠军下什么第二盘棋！ 棋才只下了三十几手，小蔡倔强地说，这不是还早着呢吗，忙什么的？ 柴哥过于放松了，也低估了对手反扑的决心和猛烈程度。 总而言之，后面每一个局部都“爆发了剧烈战斗”，而柴哥每一战都遭受了惨重失败；反而被小蔡杀得“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李铁如只是看了他们俩第二处战斗“打响”，没在意就回头看别人下棋去了。 他觉得，那里黑棋完全没必要强攻，只需要包围住白棋，形势就是明显的大优势。 那样还有什么悬念？ 他看了别人半盘棋，并没有想要回来看柴哥他们那盘棋。 直到不久后，忽觉小蔡轻轻拉他，示意他过来再看看。 他还是没在意，问着，怎么了，下第二盘了吗？ 小蔡笑嘻嘻说，还没下第二盘呢。 李铁如傻乎乎地说，怎么还没下，这棋你还下什么？ 小蔡故作为难，是阿，这会真不知道该下什么了？ 李铁如迟钝地继续自己的想当然，不行了就赶紧...... 他忽然停住了，低头仔细看看，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看怎么不对呀，黑棋怎么死了这么多？ 再看看右上，他大惊失色了！ 啊，这是怎么回事？他情不自禁地惊叫。 原来，柴哥自始至终就只是吃到白棋那八个子，其他地方，几乎都被白棋杀光了。 在李铁如预想里面，黑棋最后结束时，如果不能占到二百子以上，都应该算不成功。 而他眼前这局面，黑棋也就是能够达到区区一百子而已！ 这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 小蔡叫他回来看看，其实就是显摆呢，你再看看，到底谁应该认输？ 李铁如大惑不解，喃喃自语，这到底是怎么搞的？ 柴哥愁眉苦脸、唉声叹气，这棋输得，太伤了。 小蔡实在不好意思太得意，也不好意思吹嘘自己下得如何如何高明。 只能含笑轻描淡写指摘，柴哥下棋，比较，莽撞。 柴哥又郁闷了，我下棋怎么就莽撞了？ 小蔡没什么好词了，只能牵强附会；人家京剧里面，夸奖张飞，不说猛张飞，都唱，这是一个莽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