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非典来袭(21)
李亚峰不耐烦地再度泼冷水说:“打不成就算了。” 余文龙不同意:“你那么着急干什么?沟通完了,下一次就知道应该怎么叫牌最好,那才是收获。现在是他坐庄,不管能不能打成,那也都是他需要考虑的事情,你就别掺和了。” 人家余文龙说得非常在理,李亚峰只好悻悻闭口。 李铁如开始觉得,唯一成功的可能性,就是对方的红心必须二三分配,两个人某一家持有红心KQ双张。 那样的话,自己先打红心A,然后出小红心,就能让红心只输一墩。 他刚要这样做,转念一想,不对,这个可能性实在太低。 他对概率这个概念,此刻忽然产生了一点点很模糊的新认识。 怎么看,俩人的神态,也不是像谁拿着红心双张KQ的样子。 他自然不是眼睛直勾勾地看老孟和余文龙,而是一边考虑,余光一边暗瞄。 那么,还有没有什么其他成功的可能性呢? 想了仅一二分钟,忽然眼前一亮,有了,干什么非要让人家拿双张KQ呢? 如果老蒙拿的是双张Q10或者K10,不也是能成功的吗? 关键在于,必须让明手的J9发挥作用,击毙红心10,而后他们的KQ只得一个赢墩! 他彻底想通了,露出极淡的微笑。 老孟早已经翻开了首攻那张牌,黑桃A赢得第一墩,余文龙出黑桃J表示欢迎。 老孟继续出黑桃K,赢得第二墩。 接着出第三轮黑桃,明手出小,余三少出黑桃Q,李铁如暗手小红心将吃。 随后,第四轮暗手出小红心!这是飞捉红心10的关键动作。 而老孟恰好就是持有红心Q10双张,他只好出红心Q,赢得防守方的第三墩。 同时,这也是他们的最后一墩牌。 老孟想了想,换攻自己的双张方块。 李铁如让明手出方块K,余文龙出小,暗手也出小。 第六轮,明手出红心J。 余文龙红心还剩下K和8,他知道,只能扑K,不然庄家肯定会飞过去;他迟疑一下,无奈扑上红心K。 李铁如出红心A捉住,老孟的红心10随后跌落。 第七轮,暗手出自己最后一张小红心,老孟垫一张黑桃,明手出红心9,拿下了余文龙的红心8。 结果庄家仅输了两墩黑桃和一墩红心。 赢了四墩红心,红心A和9加一墩将吃黑桃、一墩将吃梅花;四墩方块,二墩梅花,合计十墩,正好完成定约。 打完之后,李亚峰喜不自胜,还有心思“抢功”,说什么,幸亏我这样叫了吧? 老孟他们俩暗道晦气,本来要称赞李铁如,也说不出口了;心知肚明,这一轮真的凶多吉少了。 这副牌按理说他们不应该进局,阴差阳错地进局了,关键是还打成了! 这就有些伤不起了。 他们完成一无将定约的话,只不过领先四个点,如果最后一副牌运气好的话,完全有可能在终点线之前反超。 而如今人家已经领先十三个点了,再想反超,难度就太大了。 这记点制桥牌比赛就是这样,一般的小牌,无非就只是一点到四五点的输赢。 大一些的牌,也就是五点到八九点的输赢。 像李铁如他们这副牌,完成了四红心定约,就赢了十个点的情况,都是很少见的。 最大的输法往往都是叫高了一点,并且打宕了定约。 比如说,李铁如刚才想错了,并且把四红心打成宕一了,这个牌输得就非常大。 打宕了,他们就会输五个点。 不要觉得输五个点,好像不多,也没什么。 关键是他本来能完成定约,并且应该赢十个点。这样计算,出入高达十五点。 再有,最典型的就是满贯牌。 比如说联手三十三点,叫到了小满贯。 恰好运气差,有一个K,没有飞中;再输一个A,输两墩宕一。 那么,宕一可能输二三点,贴还十三点,一共一下子输十五六点。 更缺德的在于,这个小满贯即使完成了,无局时赢900多分,合十四点,只能赢一个点;有局时也只是得1400分左右,合十六点,只赢三个点。 这样一来,有经验的人们难免会总结,记点制玩法冲进小满贯,纯粹有些得不偿失。 久而久之,在联众世界打桥牌的很多好手,都养成了一种难以改正的恶习;那就是过分稳健。 他们对冲击满贯不是很有热情,甚至对进局也都持有保守态度,很有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架势。 这都是打习惯了记点制桥牌比赛闹的,其实这就大错特错了;正式比赛基本都是比复式桥牌。 刚才李铁如他们俩阴差阳错地冲进四红心进局的那个定约,俗称“边缘牌”。 意思就像乒乓球比赛里面的擦边球或者羽毛球比赛里面的滚网球,得分失分之间,差距极其微小。 对于李亚峰的得了便宜卖乖,李铁如还是本着一贯的一本正经说他:“这牌成功概率不大,最多大约只是不到百分之三十而已。零五分配且不说,任何一四分配,就肯定完不成定约了。再者,即使最有利的二三分配时,也有一半情况是打不成定约的。” 李亚峰有点惊讶:“难道刚才你就都想明白了?” 李铁如实诚地回答:“也不是,刚才我主要只是找感觉。” 仨人都好奇了,差不多一起问他:“找什么感觉?” 李铁如说:“满足什么条件,我才能打成呢?开始以为是双张带KQ,后来发觉不对;老孟双张Q10或者双张K10的可能性比某一家持双张KQ的特殊情况的可能性大多了。” 最后一副牌,老孟和余文龙的东西方有局。 而且,他们俩“幸运”地拿到了好牌。 余文龙开叫一梅花,李铁如pass,老孟应叫一黑桃,李亚峰也pass。 余文龙加叫二黑桃,李铁如轻松地,用笔在叫牌用的纸上,再次稳稳划一道斜线,表示pass。 老孟拿着自己的牌,开始表情怪异地笑。 余文龙发毛了:“还不进局,想干什么?咋滴,输急了要上满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