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泪洒丹心
黄明霞带着两名副官一路风尘仆仆赶回了黑石城。 回到昊府，见昊英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目养神，便靠在他身边撒娇道：“老爸！就让我留在独立团立功吧！现在机甲都不来沙漠了，只有榆团长跟神族关系紧密，可能有立功机会的！” 昊英睁开眼慈爱地看着黄明霞。 黄明霞却略感奇怪，暗忖：以往老爸虽然疼我，但对我总是色厉内荏，不是说很生气吗？今天怎么这么温柔呢？ 昊英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道：“小霞啊！爹知道你的心思，你还不知道吧，榆团长要带神使们回神族，去代表神族参战。你不是神使，没有法器，去了也是白白牺牲，老爸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还是乖乖留下吧！” “爸！您不是一直说巾帼不让须眉吗？以前我深入太阳帝国那么多次，您也没有今天这么婆婆mama的呀？女儿马上就20岁了，您还当我是小孩子啊？我懂得照顾自己的，您就放心吧！”黄明霞摇着他的手道。 昊英：“不行，现在时局不同了，你知道为什么小榆团长要代表神族参战吗？就是不想让人类再卷入战火，老爸虽然是军人，但还不是战争狂！” 黄明霞兴奋地往后挪了挪，看着昊英道：“那就对了呀，所以我要加入独立团啊！难不成您想让我转业啊？除了当兵，我可什么都不会！” 昊英咬了咬牙，叹口气道：“那我就直说了吧！独立团的参谋长，就是那个健在出使北极的时候被杀了！” 黄明霞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像被人用重锤敲了一下，整个人呆若木鸡，拉着昊英的手滑落开来。 半晌，她又笑着道：“不对！爸你骗我！” 说着便跑向昊府的量子通讯室，一边跑一边喊着：“你骗我，他那么聪明，肯定不会的，你就是不想让我跟他在一起……” 看着她跌跌撞撞的样子，文官青年高喊：“明霞meimei慢点跑，小心台阶”，脚下也跟了上去。 青年军官则早已跑过去扶她的手，却被她一把推开。 昊英摇摇头，只好静待她确定消息后能渐渐平静下来，一边吩咐仿生人管家看好小姐，暂时不许她出门。 黄明霞用通讯器向SETA求证健的死讯后，反而安静了下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有人送餐送水她便接着，昊英也不去劝他，并吩咐两位青年这几天也不要去烦她，在他看来，毕竟女儿跟健相处时间不长，过些日子也就忘了。 谁知，第3天管家便急忙闯进书房告诉他小姐失踪了…… 原来，黄明霞在第一天把自己锁起来，就在房间里用间谍设备设置了一个机关，只要听到有人叫小姐，就自动把门开一条缝，伸出一只假手接过东西便把门带上反锁。 而她当晚就悄悄溜出了昊府，凭借着多年的间谍手腕在昊府直属的军营里搞到一辆沙地摩托，星夜前往丹心城而去…… 寒冬的沙漠气温骤降，黄明霞飞驰在茫茫大漠，抬头看了看天边硕大的冷月，任由飞落的眼泪变成冰粒，一颗一颗落在沙石之间。 到得楼兰古城，已经是次日的黄昏时分，望着斜阳下的楼兰古城，日夜兼程的她再也支撑不住，摔落在沙地里，沉沉睡去…… 人类与太阳帝国停战后，白天常常有许多人到地面来，渐渐已经开始狩猎和种植耐旱的作物。但因为是冬天，此刻都已回归到地下城里，没有人注意到离城还有2公里的黄明霞。 随着时间的推移，远处山丘上的太阳只剩了一个半弧，一支商队在日落前慢慢走近丹心城外。 “阿公！快看，那就是您说的古城遗址吧！丹心城的位置真好，上下都是城市！”一个牵着骆驼的少年兴奋地道。 “小孩子咋咋呼呼的！你没见过的还多着呐！咦？那边地上有人，快去看看！”骆驼上的老翁对少年道。 少年跟另一名中年男子一阵小跑到了俯卧在沙地上的黄明霞身边，中年男子抱起黄明霞，翻过身来，黄沙和秀发滑落的一瞬，惊呆了两人。 “好漂亮的jiejie啊！”少年咂舌道。 中年男子也是一惊，忙让少年发动沙地摩托，打算把这个昏迷的女子放在摩托上。 摩托的引擎声惊醒了黄明霞，她看见满脸络腮胡的中年人抱着自己，直接就是一个巴掌。 男子吃痛，本能地用手去捂脸，黄明霞应声落地，“哎呦”一声叫了起来。 虽是沙地，还是有些痛，不过这一摔让她完全清醒了过来。 少年过来想扶她起来，她恍若不觉，翻身骑上摩托又扬长而去，仍由后面中年男子在叫骂着不识好人心之类的话语…… 进了丹心城，这才发现自己又渴又饿，便随便找了个旅馆，让店主煮了碗面，就着面汤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吃完看着窗外的丹心城街道怔怔地出神，心想着这就是健出生的地方，这就是他成长的城市，不知道哪条街道曾有他玩耍的身影，不知道那个屋舍里住着他熟识的伙伴…… 毕竟已经是晚上，地下城虽然照不见阳光，但人们为了节约能源，依然实行了灯火控制，夜间除了军事设施，基本到时间就断电了。 发光植物和荧光涂料让夜里的丹心城街道如同幽冥之境，黄明霞不免又伤心落泪，思忖着如今阴阳两隔，他在那边可好？会不会冷？会不会饿？那里又是战争还是和平？ 胡思乱想着，她趴着窗子渐渐又沉沉睡去，眼泪从眼角缓缓流出，顺着窗台蜿蜒而下…… 第二天清晨，憔悴不堪的她渐渐醒来，匆匆洗了个脸，竟是早饭也不吃就出门而去。 她勉强收敛心神，来到户籍处，想查询健的住处跟身世。 到得门口，她又有些害怕，她心中曾有一丝疑问，他会不会是个女子呢？尤其是当他看艾斯特斯时的那种眼神，总让她惶惶不安。她害怕户籍处给她这个她最不想看到的答案。 良久，她深吸一口气，还是毅然走了进去。 黄明霞向户籍官说明来意，并亮出星火侦察团副团长的身份。 户籍官听闻她报的名字和年龄，翻阅出记录的目录给她看，两手一摊道：“四年前那次仿生人间谍搞的破坏，我们一部分资料被焚毁了，刚好有‘J’这个字母的这一段！” “这么巧？”黄明霞喃喃道，暗忖：难道是天意，天意让我永远无法了解他！ 看着黄明霞失魂落魄的样子，户籍官提醒道：“黄团长如果想查他，可以去问问城里的老师。” 一语惊醒梦中人，黄明霞心道：对呀，这种小城每个洞区就一个仿生人老师，他们的记忆强大，凡是教过的学生必定不会忘记！ 当下兴奋道：“谢谢！”便转身狂奔而去。 丹心城分10个洞区，黄明霞拿着她凭记忆画的素描一个个洞区去探访仿生人教师。 来到最近的一个洞区，仿生人老师带着一群学生正往校外走，黄明霞便迎上前问道：“老师，你们去哪儿？” 仿生人老师：“到地面去上体育课。” “体育课？地面？”黄明霞一愕，暗忖：自己虽是在昊府接受的专门教育，但也清楚地下城的孩子因为都安排有工作，除了基本的知识技能，是不会安排体育课的，再有就是到地面更是不可能，这恐怕是因为最近和平的缘故。 想到这里，黄明霞不急于问他健的事情，反倒是想看看他们去地面怎么上课，自己的童年也没有那么多同学，也想看看健的童年生活。 仿生人老师带着三十三个孩子来到地面的沙漠，见黄明霞也跟了上来便冲她笑了笑，然后吹着口哨让大家集合。 他让几个孩子在地面上拉了几张网，然后简单示范了玩法，孩子们分成几队开始玩儿起了沙滩排球。 刚好分成了3个场地，多出的3个孩子当裁判。 黄明霞看着孩子们脸上灿烂的笑容，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仿生人老师主动过来小声问：“你不会是哪个孩子的母亲吧？” 黄明霞摇摇头，向他打听起健来，仿生人老师仔细看了画像摇头道：“我没教过他。” 黄明霞神色又暗了下来，辞别了老师又去其他洞区找寻起来。 前面的都说不认识，直到第6位。到的时候，这位帅气的仿生人老师正在上课，问明来意后让她等下课再谈。 于是黄明霞便在窗外默默听着老师讲课，心想：不知他坐的是哪个位置？他这么迷人一定是班草吧…… 一阵下课的铃声惊醒了她的臆想。 黄明霞见老师出来，便迎了上去，把画像给他看。 仿生人老师看了画像道：“你找健吗？健4年前就离开丹心城，没有回来过！” 黄明霞：“太好了，您就是他的老师吧！我……我想……了解他的情况。” 仿生人老师：“你想了解哪方面的情况呢？” 黄明霞看着教室：“他坐哪个位置啊？成绩怎么样啊？这个城里还有没有他的伙伴？还有他放学后是干什么工作的？在班上是不是有很多粉丝啊？还有……” 仿生人老师笑道：“黄团长不像是来工作的吧？” 黄明霞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我是他的朋友，其实我还想问问……他是……男生吗？”说完便低下头看着自己拨弄手指的双手，神情紧张起来。 老师心念电转，他回想起健来辞行时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