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衍化，归途

    九头鸟与妖若雪所化的血翅黑蚊厮杀在一起，雷电、火焰、毒雾、白光混杂着撞击在血海之上。

    战斗的余波席卷，瞬间附近的石碑纷纷显化成一尊尊凶兽:

    大如牛、外形像虎、刺猬皮毛、背生双翅，上古凶兽穷奇。

    状如虎，人面獠牙，尾长数丈的上古凶兽杌。

    状如羊，人面虎齿，目生肋下的上古凶兽饕餮。

    穿红袍，头生牛鼻，腰间挂着一把铁扇的凶兽虚耗。

    状若猿猴，白首赤，赤面獠牙的凶兽朱厌。

    ………………

    战斗的余波将越来越多的墓碑激化，显化出越来越多的存在，除了外围的凶兽墓碑外，碑海中央还有妖族和人族强者的墓碑。

    妖若雪被众多显化的凶兽围攻，虽然那些凶兽的威力不如生前，却依旧凶悍无匹。

    妖若雪所化的血翅黑蚊的一只翅膀被朱厌给硬生生撕了下来，鲜血飞溅。

    腹部被穷奇一拳打出一个大洞，瞬间重创。

    血海席卷，作防御姿态，却依旧抵挡不住这些凶兽的攻击。

    要死了吗？

    妖若雪心中绝望。

    一族献祭，千年追索，十四年的隐忍，最后就是这种结果吗？

    碑海浩瀚，自己连边缘都无法靠近，如何打的过去。

    这算什么传承！这算什么希望！

    妖若雪心中悲愤，如此多太古传说中的存在来阻扰，哪里可能有过去的希望。

    这就是一条死路，哪怕妖神来此也要陨落，即便妖祖重生也无法轻易过关。

    自己怎么过去？

    夙愿破灭，心如死灰。

    “这就是我血翅一族的宿命吗？妖祖，你能听见吗？为何不肯眷顾妖族，为何要如此刁难？”

    妖若雪化作人形，双目流出血泪，仰天怒吼道，绝美的容颜上满是悲怆。

    “哈哈哈哈，我妖若雪此生还真是可悲啊……”妖若雪绝望一笑，挥手一招，几近破灭的血海化作一红袍穿在妖若雪上，妖异、凄美。

    双目紧盯碑海那头通往大墓三层的传送门，妖若雪目中露出赴死的决然，闪朝着碑海深处冲去：“子然一，献于吾族。”

    数十头凶兽闪追上打算死闯碑海的妖若雪，周围全都是爪影，妖若雪自知必死，索闭上了眼睛。

    然而，想象中的痛楚并没有到来。

    妖若雪疑惑的睁开眼睛，只看见周围的几十头凶兽全部定格在那里，如同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几十尊凶兽的庞大躯上浮现灰色的光芒，全部重新化作石碑，咻咻的飞回了碑海之中。

    怎么回事？妖若雪心中疑惑，死里逃生的感觉刻骨铭心。

    “雪jiejie！”

    白糖的声音响起。

    白糖……不是死了吗？我出现幻觉了吗？

    妖若雪有些恍惚，顺着喊声看向碑海的对面，眼睛突然瞪的大大的。

    只见白糖站在第二层空间的传送门处向她招手，在白糖的后，左立也缓缓从传送阵中走了出来，面无表的看了碑海对面的妖若雪一眼。

    “你们…………”妖若雪难以置信，左立和白糖为何会从传送阵出来，他们难道已经进入了第三层？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十六字真言只有妖族至尊血脉才知道，他们两个不可能有办法进入大墓。

    “不可能，不可能。”妖若雪揪着自己的头发，尖叫嘶吼着：“这一定是幻觉，是幻觉。”

    白糖已经死了，是自己亲手杀死的，自己吸收了她所有的玄女精血才能够有余力进入大墓，自己亲眼看见她气绝亡的，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左立更是一个蝼蚁般的人类，八百里地内的那场天雷地火他就应该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和白糖一起出现在这里。

    “是第二层空间的幻觉吗？”妖若雪凄然一笑，看向碑海对面的白糖，想起昔相处的点点滴滴，哪怕再无，历经了一次死亡，心中的那一丝愧疚也翻涌了起来。

    看着白糖那满是喜悦的脸，妖若雪眼中浮现一层晶莹的雾水，轻声道：“白糖，你一定很恨我吧，可是，我也没有办法。”

    “我背负了一族的重任，甚至连我的生命，从我出生起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属于我了。

    我从来都没有资格为我自己而活，更没有资格决定不杀你。”

    “对不起，jiejie对不起你，希望你下辈子可以活的快快乐乐。”

    妖若雪闭上眼睛不敢再看碑海对面，她害怕看见白糖，哪怕是她所认定的幻像，她也不敢再面对。

    “雪jiejie！”白糖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要再喊了！！！”妖若雪捂住耳朵，脸色痛苦狰狞。

    左立带着白糖横渡碑海，二人所行之地，碑海中的墓碑纷纷主动让开一条道路。

    没有碑海阻挠，这段距离，其实很好跨越。

    不一会儿，左立就带着白糖来到了妖若雪的面前。

    白糖一下子抱住了妖若雪，妖若雪躯轻颤。

    少女看着面前显露了部分妖族特征的雪jiejie，丝毫不畏惧，反而流露出真诚的眼神，轻声道：

    “我从来都没有怪雪jiejie，白糖是雪jiejie抚养长大的，白糖愿意为了雪jiejie去死，白糖只希望雪jiejie不要抛弃我、不要忘记我。”

    “我……。”妖若雪感受到了白糖的体温，她恍惚间发现这竟然很可能是真实的，白糖的话让她有些触动，有些无地自容，仰头低声道：“对不起。”

    “你现在的这副美人模样才配得上你的名字嘛。”左立打断了两姐妹沉重的交流，打量着妖若雪，语气轻佻的说道。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在第三层有没有……”妖若雪看向左立，脸上露出期盼的神色。

    但当她仔细打量左立的时候才发现左立眉心那淡淡的竖眼痕迹，双目一凝，整个人顿时紧张起来，声音干涩道：“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

    左立发现妖若雪在盯着自己的额头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竖眼痕迹，在棺椁中暴走一番彻底融合那只断手之后，额头上的竖眼印记已经很淡了，如同浅色纹一般。

    “怎么，你认识这玩意儿？”左立看着妖若雪，笑着问道。

    如果妖若雪认识永恒之眼，那就很有意思了。

    至少说明，修炼衍诀功法的，不止自己一人。

    再往深一层想，自己在这大墓中只获得了一只断掌的传承，还有断掌以外其余的躯体部分在哪里？被谁传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