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万箭穿心
蜃焱新皇颀长挺秀，风度翩翩，引得蜃焱一众春闺少女春心荡漾。其中面容姣好且家世显赫的少女，更是翘首以盼。不过，最终能有幸被蜃焱皇挑中的，却出乎了所有饶意料。 “你真要选她？！” 孟璃看着画像中一个体型彪悍，笑得痴傻的女子，不可置信的向狄辰燮问道。 这，这样的女子，狄辰燮他，他下得去“手”么？ 狄辰燮闻言凑过来瞄了一眼，而后得意地勾了勾唇。 见孟璃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狄辰燮心情更是好了许多，红唇微弯，故意问道：“怎么，难道阿璃不觉得她很别致么？” “别，别致，是很别致，还是相当别致……”孟璃讪讪地道。 “阿璃觉得别致便好。”狄辰燮笑得一脸得意。你不是要我为你在宫中寻些玩伴么，我看这女子就甚好。 这体型，够憨实！不定还能在阿璃无聊时，同阿璃过过招，阿璃也不用担心会伤着她。 想到这里，狄辰燮再看画像中的女子之时，顿时觉得顺眼起来。嗯，这痴傻的笑容也不错，可以放在离阿璃近一点的宫中，这样他就不用担心阿璃会在他不在的时候被人欺负了。 这样想想，狄辰燮竟抓起那一个个画像，再次细细地研究起来。 孟璃每每见他露出满意的微笑，都要忍不住凑上前去看，只是她每每看到的不是惊吓，便是惊悚。 难道是她把狄辰燮伤透了，让狄辰燮的审美也发生了错乱？ 一念至此，孟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很是同情地看烈辰燮一眼。 平静无波的日子，一地过去了，他们的大婚典礼，终是快来了。 这些日子以来，狄辰燮虽每日都来看她，但也只是陪她用膳。 每日的膳食，总有一碗味道一样的浓汤，而每日狄辰燮必是会亲自为她舀起这碗汤，并等她吃饱喝足后方肯离开，除此之外，他倒是没提过什么过分的要求，言语也不再轻佻。 因此，虽是临近大婚，孟璃也没有觉得有多不安，她相信，狄辰燮答应过她的，就一定会做到。 直到大婚前夜，她无意间听到烈辰燮向身边亲卫的几句吩咐，心中才又变得不安起来。 他，蜃焱皇宫在大婚那日必须再次加强防卫，誓要让任何胆敢擅自闯入者，哪怕是武功高深如水渊太子轩辕宸，也都能让其一律有去无回。 后来，他又来看她用膳了。 他的声音沙哑，失了原本的音色，像是患上了风寒。 她本欲关心几句，可是他却突然没头没尾地，若轩辕宸胆敢来焱城寻她，他必不会再顾念旧情，必让轩辕宸就此身首异处。 那一刻，她真的慌了，只祈祷着明日大婚能一切顺利，那不该出现之人，万万不要出现！ 然而，当隆重的封后典礼过后，当她的喜房终于归于平静之时，喜帕里的她，却听得了本不该听到的声音。 那是房门被人推开的声音。 狄辰燮答应过，他不会碰她，那他为何还要来她的喜房？ 孟璃忐忑地等着来人走近，然而当来人走近了些，周遭的气场变得寒冽，孟璃能感觉到有双眸子正认真而执着地盯着她。 这样的气场，这样的认真，让她第一时间便想到了一人。 震惊地掀开了喜帕。 然而，入眼之人竟真是狄辰燮。 此刻，他的俊脸上是心满意足的笑容。 只是，在孟璃与他刚刚对视的那个刹那，孟璃没有错过他眼中还未来得及收回的哀恸。 孟璃细细地看了他几眼，俊脸上的确是狄辰燮惯有的神态，她蹙了蹙眉，垂下了眸子。 难道，是她想多了？ “你，还想着他？”他问道。 声音依旧沙哑，像是风寒未愈。 孟璃抬头看他，直直地看向他的双眸，良久后，她没有回答，只看着他，轻声地道了四个字： “春宵苦短。” 他的神情一滞，而后，他的唇角勾起，有几分平日里的佻达，但略僵的嘴角，让那份佻达显得有些生硬与勉强。 “皇后，已经等不及了吗？”他勾唇问道。 若方寸还是怀疑，此刻孟璃便已经确信面前之人究竟是谁了。 如今的蜃焱皇宫已如铜墙铁壁，他们再也不可能有像先前那般出宫的运气了。想让他转身去逃，可若带不走她，他又岂肯去逃？不定还会彻底暴露，最终命丧于此。 想到这个可能，孟璃心中一凛。 如今之计，只迎…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我性子虽更搭，与你相处也更轻松，但我答应嫁你为后，是念在你先是舍身为我挡下那穿胸一剑，而后又承诺不碰一妃一妾！你若还等不及之人是我，今夜你就不必宿在这里了，找你那些新封的嫔妃去！”将心底的苦涩逼到最深的角落，孟璃佯装恼怒地嘟嘴道。 她侧过了头，没有再去看他，怕他此刻会露出破绽。 “好，朕承认，等不及之人，的确是朕。”他道。 “本来就是！”孟璃道，声音中还有几分得意，她用尽全力拼出的那几分得意。 紧接着，令侧着头的孟璃诧异的是，耳边传来衣物被脱去的窸窣声。 不待孟璃进一步的反应，脸被大手给托住后，归于正位。 此刻的他，上身不着衣物，结实的肌rou线条与孟璃近在咫尺。孟璃能很明显地看清，他只胸口有伤，其他地方毫发无损。 “阿璃真的已经忘了他吗？为何朕就是不信呢？”他道。 完，伸出肌rou健实的臂膀拥住了孟璃。 孟璃回手，也抱住了他，不带一丝羞赧。 手，自然地搭在了他的肩上，然而，他左肩无疤。 淼幻珠，果然不是凡物。 “那你要如何才能信呢？”孟璃勾唇笑道。 他没有马上回答。她的脸贴着他的脖颈，他虽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却能感觉得到她脸上肌rou的细微变化。 那，的确是笑容。 只是，在他无法感知的那双美眸中，却是哀绝。 马上，是加倍的哀绝。 因为，他：“给朕。” 声音黯哑，却清晰得让孟璃顷刻间面如死灰。 摩挲着他的光裸的背，也不去隐藏他看不见的眼底中的哀绝，她极力用半开玩笑的语气笑道：“给你？给你什么？你一个皇上，还能缺什么不成？” “你。朕只缺你。你若给朕，朕便信你真的已经忘了他了。”他道。 “我不已经是你的妻了么？”她笑道。 “朕，朕要要了你。你可愿意？”他又道。 孟璃紧抿着唇，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几乎是要使上内力才能勉强维持着自己不去颤抖。 她的脸贴着他的脖颈，轻轻地点零头。 而后，他沉默了。 孟璃浑身僵硬地等着他的负气离开，却不料，一个吻落在了她的肩头。 紧接着，铺盖地的吻袭来，几欲将孟璃淹没。 衣衫一件件被褪去，孟璃在他的唇下一步步地沉沦，似乎每时每刻都有丧失理智的风险。好在，那每每落在她身上的guntang，都能似烙铁般烙得她的心一阵阵地抽痛。 保存着最后的理智，她轻轻地吟了声， “燮……” 闭着眼睛，不去看他眸中此刻是何等的哀恸，只将身子贴得与他更紧。 这一夜，极尽荒唐。 她在他的身下，辗转承欢…… 他在她的身上，万箭穿心…… 这一夜，万俱寂之时，她似乎是在他的怀中睡得香甜，似乎连他何时离去都不知晓。 直到听到了几不可闻的关门声，她才睁开了双眸，紧张地留意着外面的任何风吹草动。好在，这一夜，悄寂无声。 次日，狄辰燮如同往日那般来同她用膳，桌上终于不再有那碗孟璃即将吃腻的浓汤了。 这一日，一切如常。 只是，孟璃明显察觉到暗中看守她的防卫终是松懈了许多。 接下来的几日，依旧如常。 直至一日，狄辰燮，她承袭焱神镜再过两日便要满七七四十九日了，两日后，他希望她能将焱神镜承袭给他。 孟璃想想，便也答应了。蜃焱皇承袭着焱神镜，健朗地活到了现在，焱神镜是不可能会像木魂蛊那般能耗人血元的。 得到孟璃的同意，狄辰燮似比孟璃想象中的还要高兴。 这一日，狄辰燮走后，撑着脑袋在苑中发呆的孟璃，听闻婢女在殿中的一处角落里发现了一串佛珠。 孟璃心中顿觉有异，命人将佛珠拿来，细一端详，竟发现有一颗佛珠上有一玄字，而另一颗佛珠上则有一个月亮的符号。 在蜃焱宫中已待了许久的孟璃，略一思索便想到了那座位于宫中正西方向，已荒废了几十年的玄月殿，那是曾经的蜃焱皇后，席槿枫曾住过的宫殿。 这么一想，这佛珠分明是有人故意将其遗落在她的殿中，目的应是约她于玄月殿一见。 约她之人是谁，孟璃已猜出了个大概。只是孟璃想不通，她竟怎能还有这大的本事？ 想不通，孟璃便不去想了。只犹豫着，玄月殿，是否要去。 子时，皓月当空之时，孟璃终归是潜去了玄月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