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李德宁沉思了一会儿，他认真地安排道，“我们下午先设计一份问卷，这份问卷一定不能显示出我们试行集资房的意图，问题要多样化，把主题问题隐藏在其中。” 余文欣见他考虑周密，十分高兴，她也提出自己的看法，“为了问卷数据的真实性，我们最好不做事前通知，直接到试点工厂安排工人做问卷。” “对，这样数据比较真实。”小吴也很赞同，“我们也能全面了解工人们的真实的诉求。” “好的，那我们今天先做问卷。”李德宁拍板道，“等明天去几个试点工厂安排问卷收集工作。” 余文欣和吴国用了一个中午就做出一份二十个问题的问卷，问卷的问题既包括了调查对象的性别、年龄、工种、月收入、家庭成员结构这些分类信息，又包含了关于集资建房和工厂分房的倾向性问题。 李德宁看了这份问卷就决定采用了，他当即就联系印刷厂帮忙印制1500份。 “最好还是可以抽调县委办的同志帮我们分别跑几个工厂。”余文欣皱着眉头说道，“试点工厂有五个，我们三个人一人去一个，也还是需要两个人。” “一定要同时去五个工厂吗？”小吴奇怪地问道，“我们分成上下午去完成不就好了。” “这样怕安排在下午的工厂会事先收到消息。”李德宁解释道，“主要是担心管理层把自己的意思传达给工人，影响我们的数据真实性，就这样决定吧，我再去找刘主任要人。” 李德宁去刘主任点了两个男同志帮忙，老刘和小杨都是勤恳靠谱的好同志，刘主任一听要李德宁要借人，马上推荐这两位。 隔天上午八点半，每个人各自前往包干工厂。李德宁用了点私心，选了两个最近的工厂给自己和余文欣。 “上来吧，”李德宁骑着自行车，一脸朝气蓬勃地说道，“我们的工厂离得近，我载你过去。” 余文欣可不会跟他客气，她愉快地跳上后座，“那么，谢谢领导了。” 李德宁有点好奇，“那天不是说好了，不再叫我领导吗？怎么你就没改过口呢？” 余文欣扯着他的衣角，怀里还抱着一堆问卷，头也没抬就答道，“我叫不出口啊，叫领导习惯了。” “那你喜欢跟着我，还是跟着陆书言？”李德宁面上故作镇定地问道。 “领导你居然对这种事情感兴趣。”余文欣抬头只看到他微微转了一点的侧脸，决定抱紧这个领导的大腿，“当然是跟着你啦，领导你英明神武，高大帅气，县委多少姑娘想调过来啊。” 李德宁见她好歹选了自己，心里美滋滋的。 余文欣去的是一个纺织厂，效益不太好，这几年改革开放，外国的纺织厂不断进驻，他们的布又便宜又好看，让纺织厂销量受到很大影响。这种情况下纺织厂想要自建宿舍楼根本不可能。 余文欣到了工会主席办公室，说明来意，“县里想要对这个工厂自建宿舍的问题做一个调查，您看什么时间工人休息，安排半小时给我们做个问卷。” 纺织厂的工会主席姓孙，他见县里面重视这件事情，也挺开心的，就安排一个干事陪着余文欣一起到车间去，通知各个车间主任一会儿填写问卷的事情。 林干事好奇问道，“这份问卷填了有什么用处吗？” “当然有用处啦，县委很重视工人们反应的问题，这份问卷就是为了了解大家切实的困难而设计的，所以我们没有事先通知，就是想知道工人们最真实的想法。”余文欣解释道。 林干事心里微微一动，“这县里是不是有什么动作啊？” “还没有呢，还在讨论解决办法，所以让我们先来了解工人的想法。” 纺织厂这里，林干事组织了各个车间主任开了一个短会，简单介绍了余文欣的来意。 “希望大家务必让每个工人认真填写问卷，确保问卷的真实性。”林干事特地强调道。 有了林干事的帮忙，几个车间主任就帮忙把问卷发放完毕。期间余文欣就负责在各个车间之间转来转去，看看工人们有没有认真填写。 等到她收集清点好所有材料从纺织厂，原本想步行回县委，可是想到李德宁去了服装厂，估计着李德宁还未完成，余文欣决定步行过去帮忙。 等到了服装厂，余文欣果然见李德宁才刚刚收完问卷。 “领导，我来帮忙了。”余文欣接过他手上的问卷。 她动作麻利地清点了材料，李德宁看到余文欣松了一口气，他确实不擅长这些事情，索性就放手让她来做了。 “李县长，还需要帮忙吗？”丁副厂长走进会议室。 李德宁站起身与他握手，“丁厂长，开会回来了。” 丁礼知道李德宁是为了工人家属楼的事情来的，他有些苦恼地坐下，“李县长，今年服装订单少了许多，服装厂的效益不太好，要建家属楼确实有困难。” “服装厂的困难，县委都明白，我们也在寻求可行性的方法。这次来做问卷，也是想要了解工人们的想法。” 一旁整理材料的余文欣，听说服装厂生意不好，心里一动。 “丁厂长，不知道服装厂最低接多少钱的订单？”余文欣问道。 丁礼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余秘书要定制衣服？工厂要做衣服最少单件也要20件以上，订单价格要2000以上。” 余文欣点点头，“我帮家里人问一问。” 李德宁见余文欣整理完成，就带着余文欣告辞了。 “纺织厂的问卷还顺利吗？”李德宁问道。 “挺好的，大家没见过问卷，但是还是很认真地填了。” “你做事情我一向放心的。”李德宁看着前方温柔一笑。 “难得你会夸我啊，领导。”余文欣惊奇道。 “我是出了名的好相处。”李德宁回头笑道，“你还是好好反思你自己。” “谢谢你提醒哦。”余文欣没好气地说道。 “也就我这样大度的领导可以容忍你的性格。”李德宁得意地笑道，“好好记着我对你的好。” “好说，好说。”余文欣咬牙切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