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杀子
当晚，绍兴城中的百姓便得知了林天三日后就要大举攻城的消息。 经此大败，城中不少将士都是人心惶惶。 更有甚者已经做好了向林天投降的准备。 赵霖被亲兵搀扶到了家里，经过数个大夫的诊治，终于慢慢清醒了过来。 比起之前，赵霖如今的模样显得很是憔悴，脸上一片晦暗，像是一下子又老了十岁。 从管家口中，赵霖已经得知了林天三日后将会屠城的消息。 赵霖拉着赵珏的手，道：“不...不能投降，太祖的基业，不能在你我手中断送！” 赵珏虽然口上答应，但心中却有着其他的打算。 有说了几句，赵霖再次昏睡了过去。 赵珏坐在小轿里向家中赶去，只听城中狗吠不止，到处都是嘈杂的声音。 忽然，赵珏心中升起了一丝厌烦。 “李福。” “小人在。” “你即可休书一封，送至林天那里，三日后，我们据称投降。”赵珏叹着气道。 “王爷，您不再考虑考虑了？” 赵珏苦笑了一声，道：“还考虑什么？如今林天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即便不投降，又有多少人真心会向前冲？结局早已注定，我不如做一个顺水人情，还等抱着一条性命，度过余生。” 说到这，赵珏顿了顿，继续道：“至于这所谓的赵家天下，我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 听赵珏这么说，李福只好应道：“那小人这就去办。” 赵珏摆了摆手，瘫坐在了小轿之中。 绍兴城中类似于赵珏这样开始给自己找后路的官员还有很多，毕竟对于他们而言，无非就是换了一个主人而已，没必要平白无故的搭上自己的性命。 第二天一大早，赵霖便拖着病体来到了城楼上，随性的除了一众将军，还有赵霖最疼爱的小儿子赵明辉。 据说这赵明辉是赵霖五十岁那年所生，称得上是老来得子。 而赵霖对这个小儿子也极其的疼爱，不管赵明辉干什么，赵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今天，赵明辉却是被五花大绑的押上了城头。 赵霖一脸的冰寒，对身边的诸将，道：“我知道你们已经得知了林天三日后不投降便要屠城的消息，我也知道你们不少人都已经做好了自己的打断，但我要在这说的是，只要我在这绍兴城一天，就不许任何人投降，做出叛国之事1” 说到这，赵霖冰冷的扫视了众人一圈，赵珏低着头不敢与之对视，额头已经伸出了一层冷汗。 二中人这才稍微有些明白为什么赵明辉是被押着走上来的。 赵楷收回了目光，一指自己的小儿子，道：“他，我想你们都应该认识吧，没错他就是我最疼爱的小儿子。但我今天却要杀他！” 闻言，赵明辉的双目之中闪烁着惊恐的光，哭着喊道：“父亲，不要杀我，不要！” 听到赵明辉的哭喊声，赵霖颜色一暗，但转瞬即逝，道：“我之所以要杀他，就是因为他做出了通敌叛国之事！” 说着，赵霖从袖子中祛除了一封写给林天的密信。 “来人，将其拖至一旁，就地处斩！”赵霖一把将密信丢在地上，寒声道。 “是！” 当下，便有两个亲兵一左一右拖着赵明辉走到了一旁。 “付清，饶命，父亲！” 这最后的一声父亲成为了赵明辉人生中的绝响，因为下一刻他的人头就被整齐的砍了下来。 从赵明辉脖腔里喷出来的血足足有三尺来高，一颗圆滚滚的头颅咕噜咕噜的滚到了赵珏的脚边。 看着赵明辉那对死不瞑目的眼睛，赵珏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一时间，数百人的城头上安静的落针可闻，大家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赵霖的声音不失时机的响了起来，“此为前车之鉴，若是让我发现还有人胆敢通敌叛国者，便是此等下场！” 说罢，赵霖便有些步履蹒跚的向城下走去。 虽然赵霖强自镇定，但赵珏还是看出赵霖的一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一回到府中，赵霖便再次病倒了。 经过城中许多大夫的诊治，赵霖仍旧不见砖醒。 原本还沉浸在赵霖大义灭亲的震惊中的官员变得活络起来，想方设法的打探赵霖的病情。 赵珏本已经做好了与绍兴城共存亡的准备，但却得知了赵霖一病不起的消息，这无异于在绝境中看到了一丝生的希望。 当下，赵珏便说道：“李福，即可安排咱们的人都安插在四门附近，随时听我调遣！” 李福大惊，道：“王爷，难道您不怕找老王爷他...” 赵珏哼了一声，道：“老王叔他是真的疯了，他这么做就是要我们和他一起为这绍兴城陪葬！他疯了我可没有！” “可是....” 李福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赵珏横眉立眼的打断，道：“即可按照我说的去办，老王叔他能不能撑得过去还尚未可知，为了活命，我也管不了那么许多，只要四门之中有任何一门掌握着我们手中，大事可定，林天的大军一旦入城，就算老王叔想要我的脑袋，恐怕也是不行的了！” 听得赵珏说的如此信誓旦旦，李福只好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得知了赵明辉的死讯，赵明辉的生母刘氏受不了丧子之痛的打击，于当夜悬梁自尽。 原本就混乱的将军府一下子变得更加嘈杂，赵霖的病真的很重了，期间虽然醒了一次，但转眼又昏迷了过去。 与之对应的，整个绍兴城也变得不安分起来，到处是走街串巷的奔走相告。 如此过去了两天，到了林天指定攻城的日子。 林天亲帅大军如期而至，但想象中的血战并未发生，林天刚到绍兴城下，就看到城门洞开，以赵珏为首的官员率领着城中的守军和百姓安安稳稳的跪在城外。 林天一怔，转而反应了过来，急忙问道：“赵霖老将军呢？怎么不见他的踪影？” 赵家一五一十的答道：“回皇上，找老将军病重了，不能起床迎候陛下！” 闻言，林天大惊，一挥马鞭，纵马向城中跑去。 来到赵府，只见府中已经乱做了一团。 林天拉住一个下人，问清了赵霖的卧房，匆匆走了进去。 、刚刚推开门，林天就问道了一股浓重的药味。 打眼一瞧，赵霖正躺在床上，而今的赵霖几乎已经是瘦骨嶙峋，哪里还有前些日的神采奕奕？